有人来了?在这种时候?
古屋花衣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库洛洛,后者的表情没变,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是了,在这么大的森林里,偶遇什么的,显然是毫无可能性的。她想起考官一开始的提升,每个人手上都有一条线索,这意味着什么?
可不是人人都像她这般不识字的。
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是自己太多心了吗?
念头转的飞快,其实也不过转瞬而已。古屋花衣已经打定主意,决定认真做好‘受人保护’且‘手无缚鸡之力’这一弱女子形象。
想到这,她故意后撤了几步,努力稀释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她的功力显然不怎么样。
“怎么了?”
古屋花衣刚刚后撤一步,脚后跟还没来得及着地,另外两人的视线已经转了过来。
“不用顾虑我。”她说得义正言辞:“我会尽量不拖后腿的。”
“怎么会是拖后腿。”库洛洛微笑:“古屋小姐不要妄自菲薄。”
他的语气笃定充满自信,令人感到全身心放松,不由自主地就想将自己全部的信任都交托于他。
……扯蛋。
银发少女扯了扯嘴角:“你是第一个这么夸我的人,不错有眼光!”
库洛洛:“……”
说话的功夫,他们已经被人围在了中间。
“侠客,你没说对方有六个人。”库洛洛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娃娃脸少年,用眼神询问道【怎么回事。】
侠客耸了耸肩【我只控制了一个人,不知道他们是一伙的。】
【信息收集的不到位。】
【嗨嗨~抱歉团长,下次注意。】
“我说你们俩,大庭广众之下眉来眼去也就罢了,至少分清场合嘛。”古屋花衣出声打断他们的交流。
库洛洛已经学会了自动过滤从她嘴里冒出来的各种词汇,不冷不热地反击道:“他们的目标好像是古屋小姐你。”
【目标?】脑海里,血滴子小姐的声音忽然响起,十分讶然【亲亲你又欠了什么情债吗?】
【为什么一定是情债。】古屋花衣咬牙切齿。
【他们都是男的。】
【……】
这个理由真是,让人毫无反驳之力。
古屋花衣当然也看见了那个被她掰断了手腕的胖子,自然也明白库洛洛口中的目标究竟是什么意思。她视线只是扫了一圈便下定结论,乌合之众。
连个有念的都没有就干来找茬,究竟是谁给他们的信心?
“这是要我自己解决的节奏?”
“说不定对方是来道歉的?”库洛洛随口猜道,笑容里满是戏谑。
“所以你们是来道歉的?”古屋花衣目不斜视,顺着他的话说道:“那倒不用了,自己退出考试就好。”
“臭丫头!该道歉的是你。”自以为在人数上压倒了对方的胖子有些嚣张:“乖乖把你的号码牌交出来,不然爷撕烂你的嘴。”
“真是令人纠结的选择,虽然这么做不太好……但如果你一定要坚持的话……”古屋花衣很是苦恼,随即歪了歪头:“没办法了,你去撕吧。”
“啥?”这对话的发展模式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去?去哪儿?
古屋花衣抬手一指:“号码牌都在他手里。”
话音落下的同时,库洛洛迅速窜出,拉过距离他最近的一个人,而自己整个人都躲到了他的后面。
砰——砰——
只听两声枪响,他松开手。身前的挡箭牌失去支撑,缓缓坠落在地。脸上的惊恐还没有散去,却已然死不瞑目。鲜血从他身上的弹孔潺潺冒出,染红了身下一片草地。古屋花衣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死人的血不好喝’,这才将心底冒出的欲|望压下。
突变仅仅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
开枪的两人甚至是在库洛洛蹲下,从枉死者身上拿出了号码牌之后,这才堪堪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你……你……”其中一人哆哆嗦嗦,甚至连拿枪的手都有点不利索。
“怎么?觉得自己杀了同伴,心有愧疚吗?”
由于另一个开枪的是侠客操纵的傀儡,为避免暴露,他主动开口:“如果感到过意不去的话,不如你们下去陪他?”
“别,别开玩笑了!”他惊恐地吼道,随即将枪口转向了古屋花衣。
咔哒,咔哒。
又是两声清脆的上膛声,见事情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胖子和另外两个人也同时瞄准了——
古屋花衣。
侠客有些无语,但也从善如流地让自己控制的人随波逐流,转移了枪口。操纵什么的,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吧。
古屋花衣拉仇恨的能力简直无人能敌。
“把她和号码牌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们两个离开。”或许是被库洛洛哪一手震慑住了,领头的胖子居然主动跟他打起了商量。
“啧啧,果然柿子都喜欢专找软的捏吗?”不待库洛洛回答,古屋花衣抢先一步开口。
即使面对四个黑黝黝的枪口,她依旧淡定自若。双手背在身后,拿着斩魄刀晃来晃去。
“可是万一碰到个没熟的,也不怕麻舌头。”
“既然如此,古屋小姐为什么要往我身后躲。”库洛洛看着慢悠悠挪到自己身后的少女,不由失笑。
“活学活用啊。”古屋花衣十分诚实:“你让我大开眼界。”
库洛洛:“……”
你的脸皮也让我大开眼界。
“我完全可以袖手旁观。”他忽然开口,表情是跟话语截然不同的温柔。
“这是准备谈判的节奏?”银发少女看了看库洛洛,又看了看胖子,最终又将视线落回他身上:“可我的号码牌好像还在你身上。”
她刻意强调了一下这句话里的主语和宾语。
库洛洛不以为意地微微一笑,抬手便朝她扔来一样东西。白色的物品呈抛物线状从空中划过,胖子眼疾手快,立刻举枪便射。
但有人的速度明显比他要快。
只见一道人影闪过,等到枪声响起的时候,古屋花衣已经绕到了胖子身后,手中把玩的,正是她自己的号码牌。
无视掉被自己速度吓到的几人,她看向库洛洛:“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搭伙结束,分道扬镳?”
“我以为这种行为应该称之为示好?”库洛洛同样好整以暇。
“不是过河拆桥?”
“当然不是。”
“很好。胖子归我,其他几个你俩自己分。”
说到自后一个字的时候,古屋花衣已经伸手攻向胖子的脖颈。她的体温偏寒,碰到别的部位还好,但对于脖子这样的脆弱目标,触感就尤为清晰。后者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百鬼夜行里美艳的女鬼勾去了魂魄,触感明明是那么的冰冷阴森,精神上却又带着罂粟般迷幻的花香。他颤栗着,妄想逃脱,却又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她将自己勾往无间地狱。
这可以说是种族优势,也可以说是法则的桎梏。
任何被血族扼住咽喉的生物,除非他自行放弃,否则都绝对无法逃脱被扭断脖子的下场。
“断了一只手都学不乖,非得用自己的脖子来试验。”古屋花衣嫌弃地将已经毫无气息地胖子丢到一边。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就没把持住一口咬上去。
不过在看到对方那堆满脂肪的双下巴,古屋花衣便顿时没有了胃口。
她还年轻,一点都不想跟高血脂画上等号,也完全不想做第一个被脂肪噎死的血族。
另一边,库洛洛和侠客也迅速搞定了剩下几个,干脆利落地令人叹为观止。
【一看就是熟练工种】——三个人心里不约而同地感叹。
“早这样多好,磨磨蹭蹭一点都不爷们。”古屋花衣一点都不嫌脏,手脚麻利地从尸体身上搜出六张号码牌扔给库洛洛:“现在我们有九条线索。”
“这都要感谢古屋小姐呢。”‘一点都不爷们’的库洛洛微笑,再微笑。
“好说。”她倒是一点都不谦虚,随即话锋一转:“如果这样还通不过考试,会被怀疑智商吧?”
“……”后者笑容一僵硬,基本已经猜到她想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银发少女双手合掌贴在脸旁,眨巴眨巴眼睛:“不要被人比下去哟,库洛洛大大~”
才刚刚第一场考试,就如此迫不及待地算计,也太不把她当回事了。
至少,也要等到她通过考试学会念嘛……
视线从库洛洛的脖子上扫过,古屋花衣吞了吞口水,无声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库洛洛本来是想借此套出古屋花衣那挥挥手就能烧死一片的能力。
如此一来抢完东西再放把火,简直是太衬他身份了有木有!
结果……
花衣:抱歉我从不按常理出牌。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