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盛夏。
炙热的太阳高悬于半空中,散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普照大地。
三伏天,酷暑难耐。路上只有少数零落的人群,顶着烈日穿梭在这条乃这座小村庄的主干道上。
六十多米宽的柏油马路,将古荥一分为二。房子坐北朝南,依路而建。道路两旁新落成的仿古式汉朝唐楼格外引人注目,白皙的墙面,朱红的顶梁柱。如震天的金箍棒一样,直彻云霄。青绿色的古稀琉璃瓦,点缀屋顶。汉代政治家晁昏,曾经提出房子应该坐北朝南建立。北为阴,南为阳。山北水南为阴,山南水北为阳。总的说来,这样的房屋在一年四季将总会有一面朝阳。《诗·公刘》云:即景乃冈,相其阴阳。
汽车犹如穿梭机一样,从被晒得有些松软的柏油马路上呼啸而过。
时至午后,道路两旁的绿化带,茂密翠绿的桐树树叶丛下。知了攀附于树梢上,啼鸣不已,声音惹的行人躁动不安。尖锐的啼鸣声,让人不得双手掩着双耳,快速的跑过这一段不足百米的树荫。
古荥,字面解释为古代的荥阳城。乃汉朝的冶铁中心,为汉朝的荥阳古城。从古荥这里往东去三十多里,就是那个曾经汉高祖刘邦和楚霸王项羽谈判划分之地——鸿沟。楚汉相争四年,曾以鸿沟划分地界,东楚西汉。古荥是一个充满迷离、神秘的村庄,充斥着一种让人耐人寻味,却逃不出他个人魅力所在。
一条阴凉的树荫小路,通往一座已有六十多年历史的轧花场。昔日繁盛的景象,早就被残砖乱瓦,所掩埋殆尽。今夕这里却是杂乱无章,野草丛生,无人管理,早已荒芜,荒废十年有余。花场内部虽说缺少了欣欣向荣的昌盛景象,却留下了枝繁叶茂的树木,经过这数十年的生长,早已翠绿如茵。被拆卸面目全非的花场,只留下空荡荡的车房和工作间。厚重的大铁栅栏,犹如铁将军把守一样,早就大铁锁落闸,将人拒之门外。如若想要观赏这座曾经带给附近十里八村村民幸福安康生活美满的希望之地。现在也就只能透过从被铁锈蛀烂的洞眼中,管中窥豹了。从洞眼往里望去,只能看到位于轧花场最中央,稳如泰山坐立不动,被天边一团祥云所笼罩,散发出阵阵紫气城隍庙。虽有祥云庇佑,现在的城隍庙也早已失去了往日香火鼎盛的景象。城隍庙屋顶绿瓦砖墙上,早已是青苔的天下。野草杂生,长满了屋顶,微风轻轻吹拂而过,破烂的门窗随风摇摆,发出吱吱的声响……
扎花场已经无人管理十余年了,且大门落锁。一些想要打理城隍庙的老人,只得望门兴叹。虽说轧花场已经不能在生产棉花了,失去了当年那种世人皆知的繁荣景象,但关于轧花场这三个字,却始终被古荥的老百姓牢牢的记得。那就是……因为,轧花场里始终发生着诡异的事情,一直没有停息过……
“五年前的轧花场,如同今日一样,早已荒废许久,但是位于厂房的最尽头,却每天都有尖叫的嘶吼声出现在半夜的十二点中。且一吼就是两个小时,这种事情一直持续了两年之久。虽说在这期间,有不少人在半夜时分,翻过铁门,探究着到底为什么会发出如此让人惊悚不安的怪声,却始终没有眉目。因为每当他们寻至声音所发出地方的时候,怪声却会戛然而止。就如同好似有人做怪一样。说来也奇怪,每当有人半夜进入花场后方厂房附近,怪声就会消失七至十天,随后会再次出现在明月高挂天空的凌晨时分。
久而久之,住在花厂附近人们对怪声的探查毫无一点头绪和线索可言,也就习惯了半夜所发出的怪异声音,慢慢地也就习以为常了。可是,渐渐地,住在花场员工宿舍的这些花场工人们,由于实在受不了每天晚上都被怪声吵闹的睡不好觉,且听着这凄惨、诡异的声音,加之长时间弄不清楚来由,心生胆怯,故而都搬离了此地。
古荥有一所高中,由于宿舍紧张,将花场这栋四层三门洞的员工宿舍租了下来,且先全当学生宿舍。这样,一群来自这所高中的驻外学生们心怀欣喜的住在了轧花场的员工住宅楼内。
说来也奇怪,当这群学生刚入住的时候,怪异的声音足足消失了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是,好景不长。就在一个月黑分高的夜晚,怪异的声音如同鬼魅嘶吼一般,从那紧闭的花场内部传来。且比以往更加尖锐,声音听的人毛骨悚然,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一些尚未入睡的学生,被此阴腔怪调弄得胆战心惊,不敢入睡。有些胆小的,关灯蒙头,躲在被窝里,浑身只打哆嗦。
一些胆大,好奇的学生,却自发的组成了“敢死队”,怀揣兴奋,异样的心情势要查明怪异声音的由来。因为他们开会商量的结果就是,这怪声确系人为。这群以十人组成的“敢死队”手持手电,攀过铁门进入花场,四处探查。小心翼翼的向着花场内部发出声响的地方徐徐挺进。
顺着声音一路走来,待他们确系来到了声音所发生之地时。十把手电,在月光的映照之下,将这里来来回回照了不下数十遍,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就连人为的迹象都没有发生。因为前天刚下过一场连绵细雨,使的泥土松软无比。被雨水渗透的泥土地上,杂草丛生。地面除了一些坑中有积水以外,没有一丝被人为破坏的地方。而走到这里的十名学生鞋底却沾满了湿软的泥土。
为首的学生,外号大胆。
在这片千疮百孔的工厂区内,来回渡着脚步。手中的手电毫无规则的来回照着四处都充满漆黑的地方。最后,不得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和困乏的双眼,说道:“走吧,我想应该是人为的,是恶作剧而已。我估计他是看到我们的手电灯光,觉察到来了这么多人,我想我们早就把他吓得怕的逃走了。”
由于没有一人能够对这件事情做出能够让人信服的话语来。众人不得不认可大胆的话,扫兴而归。
事情却没有就这样结束,次日午夜,怪异的声音再次传来……
大胆一脸兴奋的引着昨天的一行人,快速的翻过铁门。再次来到了昨天他们认定是怪异声音发生的地方,这次终于让大胆等人发现了一些状况。就在他们汗水淋淋跑到这里的同时,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样,消失在了这片四处都充满着空洞的厂房内。
大胆一声令下,余下等人犹如射出的箭一般,紧随黑影其后,喊着口号,冲锋而去……
一夜过去了,大胆等人由于没有回宿舍睡觉。被同宿舍的舍友,告到了老师那里。在老师查明情况后,引着一群学生,翻过花场大门,来到工厂区后方,寻找大胆等一众一夜未归的同学。
最终,在一片葱郁的灌木林中。发现了大胆和余下同学的身躯。而他们则毫无规则的躺倒,面带微笑,酣睡不已。老师无奈的摇着头,只有将其等人全部叫醒,略加责备的回了学校。当众人询问大胆等同学,为什么会睡在工厂厂房树荫下时。十人皆以莫名的目光注视着众人,以一种搪塞的话语,辩解道:“其实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谁在那里。”至于那晚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却没有一人记得,好似都早已忘记了。
十日之后,大胆等人不知因为何故,纷纷生了一场大病。全都是神志不清,吐字不清。一群医学权威的教授联合诊断后,只得在病历书上写下八个字,“疑难杂症,无法诊断”。
往后,其余等人莫名其妙的不药而愈。只有大胆一人,面色苍白,神色怪异。整日摇头晃脑,每天自言自语说些旁人听不懂的话。说什么那晚发生过一件神秘莫测的事情……但自己始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
随后,经由精神科医生诊断。
大胆由于是深处高三,迫于高考压力,身患压抑和抑郁二症。由于精神萎靡不振,加上语言行为怪异,整日在课堂上莫名的说一些不着调的话。不得已,在学校的劝说下,大胆的父母只得给大胆办理了退学手续。
随后,学校得知花场内部每天晚上都会发生怪异声响后,决定把这批驻外的学生从新安排回学校住宿。随即,这栋四层已有二十多年历史的唐楼——轧花场员工宿舍楼,再次闲置于此。至今没有一人在租赁、问津这里。因为轧花场近几年的传说,越来越怪异,越来越难使人敢冒然至此!
说来也奇怪,自从大胆进去过以后,轧花场内的怪音发生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到最后甚至没有再也没有发生过一次……”
由于花场欠薪严重,就连那看员工宿舍的大爷也由于温饱问题,不得已不收拾铺盖卷,远走他方,从新寻求工作,以活口实去了。
而这座充满历史气息,见证花场兴旺昌盛的员工宿舍楼,被孤零零的留在这里,无人敢接近这儿。
夏日的天气,如同孩子的脸孔,说变就变。
本来高挂天空烘烤着大地的太阳。被一群从天边自西往东漂浮的乌云遮得密密实实,大地瞬间变得昏暗下来。一阵狂风吹过,带起乌云朝远处飘去。烈日透过缝隙,露出那金黄色光芒。这时,西北风呼啸而过。夹带着片片乌云从天边飞速掠过。眼看太阳就要冲破云彩,重现人间普照大地。却没想到,这片片乌云,却凝结于此。即使狂风肆虐,也不再飘离。好似手拉着手,想要和狂风对拼一样,看看到底是谁厉害。转瞬之间,晴空万里的天空就被乌云密密麻麻的笼罩了起来,
咔咔咔!
顿时雷声滚滚,响彻天空。
金黄色略带红光的闪电,划破天空,劈向大地。
咔嚓,一声脆响。一道闪电着实的劈在花场的一颗粗壮、早已千疮百孔,干瘪了的桐树干上。瞬间,火星点点燃烧而起。火势顺着树干外层皮一发冲天,难以控制……
几滴凌乱的雨滴,落在四处可见尘埃的大地之上。
很快,淅沥沥的血水,犹如瀑布倾斜,骤然而下。本来有些失控的火势,被这场突降大地的雨水很快的浇熄……
雷声阵阵,闪电轰鸣。
将这座充满神秘味道的古城笼罩在阴霾的天气之下。大雨倾盆,雨水冲刷着这座年久失修,到处都是千疮百孔的旧式唐楼。房顶的雨水,顺着墙壁上悬挂的下水管,流入地面,顺着低洼的地势,流入下水道中,湍湍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