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开在桌上的书,几经修补,残破不堪。但那是她的宝。
他抽手翻着暗黄的纸张,忽地扉页上一个清浅娟秀的字闯入他视线。
有什么东西撕扯着某处柔软的地方。
大手一挥,久经岁月积淀后的纸张,纷飞的画面凄厉而又惊心动魄。
随之跌落零碎的还有她的咖啡杯。Candice特意为他们设计的,世上独一无二的一对,现在只剩下他的。
心头怒火犹如乘风而起的风筝一下子窜到老高,他的情绪已不受他掌控。
他几乎是飞奔到车子上,摸到方向盘才察觉手心的伤口在疼。
不能忽视的疼痛。
最后是她无比钟爱的咖啡杯,通透圆润的骨瓷,在纹理交错的手心锋利地划了道血口。
丑陋的伤口,斩断所有纷繁交错的缠、绵。
他拨通电话,吩咐谷越联系时鑫,接洽同卓远控股合作事宜。
纪景琛打来电话的时候他正堵在阆苑街。
古旧的街道,石头墙院落,累累成串的炮仗花夜风下花姿袅娜,一派热闹。
原罪。
古朴华贵的爵士吧,低吟浅唱的乐曲,暖黄灯光洒满杯酒乐器。
独个在角落玩游戏的纪景琛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
“单铭!单铭!快快……”
“我说纪二少爷,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的。”单铭嬉笑着将“二”字咬得极重。
将手中的乌木棒归位正要过去,瞥到拉着一张脸走进来的慕惟珺,忙跑到吧台给他倒了杯酒。
“这俩人八成得离。”纪景琛盯着手机,声音又提高了几分贝。
慕惟珺端着酒来到他身后,“看什么呢?”他晃着酒杯,暗沉沉的红,暖光下更添几许妖冶。
纪景琛正要脱口而出,忽的反应过来问他的人是慕惟珺,忙将手机藏到身后。
“噢,这么快就到了。啊!绯闻,绯闻。”笑的一脸谄媚,看慕惟珺似有怀疑他又补了句要命的,“水冰钰的。”
沙发上的纪景铄看这情形,笑着走过来推了推纪景琛,“也只有你才镇得住他,倒显得我这个哥哥不是亲的。”
慕惟珺没理他,只盯住纪景琛,又问,“水冰钰的绯闻?谁要离婚?”
一字一字齿缝里迸出来,语气,沉得紧。
纪景琛被盯得头皮发麻,求助的目光投向单铭。
今天难得一直小心翼翼,不想因了一张烂嘴,撞在枪口上。
“惟珺你想哪儿去了,醉鬼的话你也较真。刚刚在楼下遇上冯贞贞,那晚景琛没在,这一顿酒终究没躲过,猛灌一通呢。”
单铭说着用力拍着纪景琛的脸,非要在他脸上拍出醉色来似的。“他这酒量酒品,你也不是没见识过。”
“你看看那一地空酒瓶,连带着我也被灌了不少呢。”纪景铄指了指乱作一团的桌子继续补充着。
慕惟珺又扫了纪景琛一眼,仰头喝尽余下的酒转身坐到吧台边。
单铭伸手狠捏着纪景琛的脸,小声道:“怎么?忘记喝酒会上脸?德行!”说着夺过他的手机,满屏都是茜薇流着泪的脸,他冷声说删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