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被砸了,钱被抢了,张媒婆泪流满面的呆坐在庭院中。柏念文一句话,将一个好好的家就给砸得七零八碎。
她怎么都想不通,那天夜里,她明明看着柏林走进新房,当时,她有些担心,还专程偷偷躲在门口听了好一阵才离开的,后来怎么就又变成柏翊了呢?
柏念文说她办事不利,说她只是为了骗他的钱。天地良心,这一桩媒她本来就保得很辛苦,而且是昧着良心做的,就算不是为了钱,她多少也得为自己那块金字招牌努力吧。
想来自己为人做媒几十年,没有一桩不成功的,而且每一桩婚姻都是圆满的,幸福的,所以这些年她积攒了很多人脉,却没想,最后却砸在了柏念文身上。
张媒婆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可那又能怎么样呢,她最终还是屈服在柏念文的淫威之下。
她记得那天,她也像今天这样闲来无事在庭院里绣着花,却没想,柏念文带着手下突然闯进她家,一见面就将一包银元砸到她的面前,说:“张媒婆,你帮我办件事,这些银元统统都是你的了。”
张媒婆这辈子哪见过这些多银元,双眼立刻绽放出光芒。
“呵呵,柏少爷,你出手真大方,请问,你要办什么事啊?”张媒婆的眼一直盯着桌上那包银元,陪着笑脸问道。
“你除了会保媒,你还能干别的吗?”柏念文看着张媒婆那痴钱的模样,眼底流露出鄙视的目光。
“呵呵,柏少爷真会开玩笑,我张媒婆这辈子只会递人做媒,别的真还真干不了。”
“废话!”柏念文用鼻子呲了一声,道:“你递我去柏林家走一趟。”
“柏林家?你是说武大郎家?”张媒婆惊讶的看着柏念文,她有些不懂。
“我们村有几个叫柏林的吗?”柏念文最讨厌跟那些笨得像猪一样的人说话。只见他眉头一皱,反问道。
“没,没有,没有。柏少爷是想让我递武大郎保媒吗?可是,他那样子……”张媒婆显得有些为难。
说起柏林,用“武大郎”形容真是一点不为过。
身材矮小不说,面如黑旋风,可偏偏他却有个貌若潘安的弟弟——柏翊。
“怎么,你不敢保?”
“不是,我是在想,有谁家姑娘愿意嫁给他呢……”张媒婆摆摆手,连连解释道。
“有啊,谁说没有。我告诉你柏林只是长矮了点,丑了点,可心地却十分善良。”柏念文打断张媒婆的话说道:“我相信一定会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可是……”张媒婆真的好为难,递谁家做媒都可以,唯独柏林不行。并不是她不愿意,是这个村子就这么大,谁都认识柏林,尽管他心地善良,可有哪一家愿意将自己好好的姑娘嫁给他呢。不用谁,搁谁家谁都不愿意。柏念文提出这要求,明摆着就是为难她,就算她本事再大,没有姑娘愿意嫁也是枉然。
“你还想要这包银元吗?”柏念文一个眼色,跟班拿起桌上的银元在张媒婆眼前晃了好几下。
天啦,这不是勾人魂魄么。
张媒婆怎么不想要,做梦都没想过会有这么多银元摆在她眼前,只是……柏念文提的这要求她是真的做不了。
张媒婆吞咽了一口口水之后,摇摇头,一脸难过地说:“柏少爷,你这是为难我啊,柏林这媒,我保不了。”
“怎么?你是在拒绝我吗?”柏念文冷眸一闪,有些不高兴地说.
“柏少爷,我,我是真的,真的保不了啊。你就高抬贵手饶了我吧,你这钱我是真的要不起。”
“呵,张媒婆,你这么说就是你没那本事咯。”柏念文一阵冷笑。
“我……”
“既然没那本事,那你以后就别再干媒婆这行了。”
“啊……”听柏念文这么一说张媒婆吓得嘴张得大大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让她干媒婆这一行,那她以后还能干什么。“别,别啊,柏少爷,除了柏林这媒我保不了,你换一家吧,我保证,保证给你办得妥妥贴贴的。”
“闭嘴!我们少爷说出的话有反悔的余地吗?”一旁的跟班断了张媒婆的念头。
张媒婆低垂着头退到一侧。
是啊,一般人都知道柏念文说出的话没人敢反抗,他就是这村子里的一霸,谁见谁怕,可偏偏这一霸今天找上了她。怎么办?接吧,这任务她根本完成不了,不接吧,那以后,她替人做媒的工作就没有了,以后,她又怎么养活自己呢。张媒婆真的好为难。
“好好想想吧,不过呢,我可以给你介绍一家,你去试试吧。”见张媒婆老半天不支声,柏念文有些不耐烦了。
“谁啊?”张媒婆小声的问。
“村西头有一户姓凌的人家,前几前才从外地搬来我们桃源村,听说凌家有个女儿至今未嫁,想必是生得极丑吧,不然,为什么一直未嫁呢。你可以去打听打听,然后再说。”柏念文说这番话时,眼角流露出的是一抹奸笑,只是这笑很快就抹去,因为张媒婆一直低垂着头,所以根本没注意。
“村西头,凌家……”张媒婆默默记下。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接下来就看你的本事。这包银元留给你,如果事儿办成了,还有!”柏念文命手下把那包银元放在桌上,然后不管张媒婆答不答应,便扬长而去。
“柏少爷,我……”待张媒婆反应过来时,早已不见柏念文踪影,看着放在桌上的那包银包,张媒婆如同拿到了烫手的山芋,心里忐忑不安。
接下来,她游走在村东头和村西头,忙着打听,张罗,最后,她想到了柏林家的弟弟柏翊,便借着柏翊的名义向凌家提了亲。
这事之后,张媒婆后悔过,却又因害怕柏念文的威胁,所以,第一次做了这昧良心的事。
现在想想,她确实不该这样。
媒做好了,也看着别人成了亲拜了堂,可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现在,家也毁了,钱也没人,真是偷鸡不成啄把米。
算了,算她倒霉,谁叫她遇上的是村里的一霸,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现在家也毁了,名声也坏了,自己再留在桃源村也没什么脸,不如离开吧,离这里,找一个不认识的地方呆着,继续干自己的老本行,或许,日子会好起来的。
张媒婆心一横,赶紧跑到屋子里,收拾了一些衣物,乘着夜色,偷偷的离开了桃源村,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只是从此以后,这村源村再也没有张媒婆这个名字了。
再说柏念文,离开张媒婆家依旧不甘心,他恨不得将柏翊抓起来毒打一顿,然后弃尸荒野。
可恶的凌香,居然因祸得福嫁给了柏翊。
只要一想到这,柏念文胸中充满怒火。他不能就这样便宜了柏翊,更不可能让凌香的日子好过。他要折磨他们,拆散他们。
更可恶的是那个柏林,好不容易娶了老婆,居然白白的送给自己的弟弟,愚蠢,愚蠢之极!
“你们几个,给我去一趟柏林家,去瞧瞧他们都在干些什么,瞧好了回来跟我说说。”柏念文一把抓住跟班甲的衣领,愤愤地说道。
“文哥,我办事,你放心。”跟班甲拍拍胸脯保证道。
“去吧。”柏念文手一挥,独自回家去了。
回到家,柏念文越想越气,越气心中的怒火就无处发泄。
他不甘心,原本想着凌香嫁给柏林之后会后悔,然后,他便可以借此机会将凌香抢回来,却没想阴差阳错,让柏翊得了便宜。
柏林,柏翊,柏翊,柏林……
奶奶的,事情怎么就搞成这样,这不是他所期待的那样啊。
可恶的张媒婆!可恶的柏林!可恶的柏翊!
你们等着,我不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柏林,也活该你这辈子打光棍,好好帮你讨个老婆吧,你还送了人,送给谁不好,你偏偏送给柏翊!
凌香,我真搞不懂,为什么你就那么好命呢,居然嫁给了柏翊,呵,我哪里不好,为什么你就看不上我,论家景,论长相,我不比柏翊差啊,可为什么,为什么你愿意选择嫁给柏翊而不是嫁给我!
就在柏念文怒火中烧的时候,跟班甲赶了回来。
“文哥,我们回来了。”
柏念文深吸了一口气,低沉地吼道:“说,怎么样?”
“柏林成亲的第二天便休了凌香,而柏翊和凌香成亲也是在第二天,也就是说,柏林休妻是为了成全柏翊和凌香两人。因为,柏翊和凌香早就认识,而且还情投意合。”
“住口!谁和谁情投意合!”柏念文最不喜欢听到的这四个字,偏偏跟班甲不会察颜观色的给说了出来。
“就是柏翊和凌香啊。”跟班甲以为柏念文没听懂,又解释了一遍。
“啪——”柏念文想都没想,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跟班甲的脸上,瞬间,跟班甲的脸颊上印出红红的五指印。
“他们那叫情投意合吗,那叫不知廉耻!”柏念文愤愤道。
“是,是,他们那叫不知廉耻!文哥,你看我们要不要去教训他们一顿啊?”跟班甲这些明白自己为什么挨耳光,赶紧地应合着。
“不急,我绝不会放过他们的!”柏念文手一摆,说道:“放心,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