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隶属于皇家旗下的公孙府邸,竟是惨遭一夜覆灭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搞得神祇境内是一片人心惶惶,其余的六大贵相互指责之余,也是内心惶恐不安,这一场明显蓄谋已久的覆巢之役,令众贵长老与家主是头痛不已。
当然,其中最为震怒的,自不然就是公孙府邸背后的皇室。
如今的神祇圣上年事已高,其独子就是如今在公孙府邸当家做主的公孙破,作为其皇位的唯一继承人。可如今公孙破生死未卜,倘若找不到血缘上的皇室正统,这座千百年来隶属于公孙的神祇之都,就要归入他人之手了。
“报!”一声洪亮从宫殿外直直地飘进稳坐龙椅上的公孙裘毅耳中,昨夜的变故令这位鲐背老人如今的脸色变得尤为憔悴,他紧紧抓住把手的手微微颤抖,双眼微眯,深棕的眼瞳中泛起些许晶莹剔透的泪光。
“进来。”出乎意料的,尽管这位鲐背老人外表虚弱不堪,可那沉稳的声音却是如雷贯耳,响彻整个大殿。很快地,金碧辉煌的大门被一位身披银甲,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士兵,毕恭毕敬地在离圣上五米的距离单膝而跪。
“有什么发现吗?”圣上依旧坐在那,可语气中的不满已经完完全全可以形现于色,一旦银甲士兵所言有半分差池,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啊。
“禀告圣上,臣等彻夜搜查了公孙府邸,但除了这个令牌以外,一无所获,”语毕,士兵顿了顿,从腰间抽出一个银光闪闪的令牌,双手递上。公孙裘毅轻弹食指,一道吸力随之迎合在那令牌之上,瞬间将其拉扯到自己的跟前。
令牌之上,一个大大的沈字历历在目,沈字之下,有着一柄长剑,剑尖与沈字紧紧贴合,在两者的交接处,万千银发铝丝长垂而下,煞是夺人眼目。
“沈,好一个沈呐。”圣上几乎是咬着牙才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冰冷的语气微微颤抖,握住令牌的手也在下意识间青筋暴起。既然有这么一个令牌,那想必不可能是无的放矢了。
“还有一件事,圣上。”望着公孙裘毅快要爆发的脸色,士兵赶忙垂下了头,不敢与之直视,以至于这一声提醒也显得畏畏缩缩的。
“说。”
“臣等调查了公孙府邸的死伤,共有二百六十八具遗体,但都或多或少被大火波及,以至于有些身份难以辨别,但可以肯定的是,公孙家主,不幸遇难了。”
“什么....”公孙裘毅向右方悍然砸出一拳,顷之而起的气爆竟是将不远处的殿墙轰出一个足以看见外围的大洞,“你说什么!”
“圣上饶命!”士兵再也不敢单膝而跪了,取而代之的是五体投地的跪拜,他将挂在腰间的一枚月牙状的玉石慌忙取了出来,高高举起双手,令那颗玉石得以完整地展现在公孙裘毅的面前。
“这是圣上委托臣等搜寻的月牙玉石,臣等在公孙府邸中的主人府找到了,它挂在一个已经被大火烧到面目全非的人身上...”士兵已经不敢再说下去了,这一下的沉默所带来了足足一炷香的鸦雀无声。
“圣上...节哀...”直到士兵深埋在臂弯下的头微微抬起,他才注意到圣上早已冥飞鸿鸿,与之一同消散的,还有士兵手中的月牙玉石,硕大的宫殿中,仅剩下了一张空空如也的龙椅坐落于晨曦之中。
“就让他们去玩吧。”蓦然间,士兵本畏缩的语气变得无比阴冷,道道浓厚的黑雾自银甲中泄露出来,围着士兵的身体轮廓扶摇而上,眨眼间,银甲不知去向,而那毕恭毕敬的士兵,也在披上一层破破烂烂的斗篷后显露出原形,“等我拿到了护心龙鳞,区区一个剑仙又算得了什么呢?哈哈哈!”
在狂妄的笑声中,那道阴冷的身影化作流光,自宫殿上的大洞中腾飞而出,不过一息,消失在蔚蓝天空之中。
“公孙府邸怎么会一夜覆灭呢?”此时,沈家自闭门户,在专属于沈笙影的园亭内,沈邢冕正与沈笙影同围坐于一个圆台旁,趁着茶香,诉说着昨夜的沉重。
沈笙影微微品了品手中的绿茶,有点太浓了,以至于入口之时稍有苦涩,微微皱眉,额角的一道细小疤痕旋即退出头发的遮掩,但很快又被盖了回去。“这我可不清楚,但很明显的,这一夜的覆灭是蓄谋已久的。”
“这点我也明白。”沈邢冕拍下了琼觞,一脸愁容的他可兴不起喝茶的雅致,如今凶手仍未落网,说不定下一次的密谋就到沈家了,身为家主的他,又怎么能不未雨绸缪呢。“只是这凶手,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恍惚间,一道寒剑从天边直射,赫然点在园亭内的一处小池中,掀起漫天飞雨,纷纷打落在围坐在不远处的二人身上。
“嗯?有客人来了?”开口的是沈笙影,在漫天纷飞的晶莹中,他的反应尤为迅速,轻挥衣袖间已然将池中之水汇成一束,透过少许引导,一束水柱在空中划出淡弧,又重新涌进了寒剑直立的池中。
“你们最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肃杀的冷声自天边悍然奏起,一道银白的光影倏地轰在圆台正中央,在大力的加持下赫然打进了石桌内部三寸,就像是镶在上面了一样。
与此同时,天边的一道黄袍加身俨然飘然而下,剑眉冷眸中闪烁着无穷的寒意与杀气,“为什么会在公孙府邸,找到令府的令牌?”
“参见圣上。”见来者身份尊贵,不论是沈邢冕还是沈笙影,皆是轻拂衣袖,单膝下跪,行了一个该敬的礼数。随后,他们顺应圣上的意思,一同转过脑袋,打量起那镶进石桌中央的银色令牌。
半晌。
“圣上,”沈邢冕开口道,作为沈家家主的他,在外交方面显然更有发言权。“这块令牌固然出自我们沈家之手,但其主人却并不是我们沈家的人啊。”
“怎讲?”圣上稍稍挑眉,那眼神就像是看着跳梁小丑般不屑。
“还是让我来吧。”沈笙影轻摆衣袖,隔开了沈邢冕与公孙裘毅,自己则趁机插在了两者中间,以作调停,“圣上也知道如今我们沈家年轻一脉的底子有多糟糕,为了应付七贵公演,臣曾出去引回来了一个帮手为沈家参加七贵公演,而这块令牌,就是属于他的。”
“说下去。”公孙裘毅的语气不再冷冽,但依旧强硬。
“为了给予他沈家的身份,臣不仅给予他沈胤作暂时之名,还专门请了匠人为其打造这块令牌。由于他擅长于剑术,又有一头银白的长发,故此,在令牌沈字之下,才会有那一剑与万千银丝。”
“只是,早在几天前,此人就消失了,我们也一直在找他,只可惜始终找不到半点有关他下落的线索。此人身份与背景尤为特殊,不过二十出头,却又通悟魔艺,剑术以及精神力,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同时间,也可能是个祸害。”
“而如今圣上在公孙府邸找到了他的令牌,也进一步证实了臣的猜想,很大可能,他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借沈家做跳板,以达成他心中的目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