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韵笑了一会儿,整个人忽然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侧头,看着玉禾定定道,“玉禾,你说这些伤愈合了会留下些什么印子?”
“啊?!”玉禾没有反应过来。
不等玉禾说什么,楚韵又激动的继续道,“玉禾,你说……这世上有没有能够蜕皮重生的药?唉,还有啊,你说如果本妾后面再烫一次,把这外面留了印子皱皱巴巴的这层皮烫掉再好好处理一下的话,你说会不会长出一层没有任何疤痕的好皮来?!”
楚韵越说越激动,竟似完全忘了手上有伤一般,伸出手去要抓玉禾的手臂。
玉禾被楚韵这番话给吓着了,看见楚韵被包扎成两个白团子的手更是连忙避开,慌忙道,“主子您……您快不要乱想了,太医不是都说了,不会留……留得太明显的……最多是一些很小的坑洼,不仔细看,看……不太出的……”
楚韵终于还是冷静下来,呵呵干笑了声,“玉禾,不会留和留得不太明显,你觉得这是一个意思吗?!最多解释一些很小的坑洼?哈哈,等本妾满手背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坑洼的时候,只怕是连你们会都觉得渗人不是?还看不太出,呵呵呵!”
玉禾连连摇头,“没有那么严重的主子,就算……”
“你下去吧,本妾自己静一会儿!”楚韵冷冷打断道。
玉禾支支吾吾,“主子,您……”
“行了!!难道你还怕本妾寻死觅活不成?!本妾这双手是已经毁了,以后估计也就这样了,但是只要这口气没咽下去,本妾就非要亲眼看着她王熙载的时候!如果可以,最好能有一天让本妾端上一杯滚茶,直接给她往嘴里灌下去!哦不行,那就得死人了,那还是头上吧,从头上淋,淋她个头发脱尽寸毛不生!!”
玉禾听得百味杂陈,心知这一杯茶泼下来对自家主子的影响有多大,甚至可能……真的就这样了。
她主子咽不下这口气,可王熙是什么人,那可是熙妃王熙啊!那日之事告了也只被齐皇不痛不痒的禁足了三日,今日之事齐皇甚至直接没当回事,连皇后娘娘都得事事让她三分的角色,这口气咽不下又能怎样呢?
……
……
“你说王熙把楚韵的手给烫毁了?!”
谢明娴点头,边挽着谢太后的手臂沿着回廊前走边道,“不只是手,还有腿上,膝盖以下,烫得太严重又处理不及时,而且还还遭了二次损伤,得留疤了。”
“这王熙!前两天才把那萧才人打了,今日又把楚韵给烫伤了!真是个不能消停的!”谢太后皱着眉头极是不满道,“不过照你说不是就只是一杯茶吗?怎么会烫得这么严重?还二次损伤?!”
“确实只是一杯茶,但那是王熙专门为楚韵准备好的一杯茶,前一刻还在滚沸,下一瞬就泼在了楚韵手上身上,这威力可想而知,而且若是及时处理的话可能也不至于留疤,可王熙烫了人而且拦着不许楚韵离开也不传太医,这还不止,在楚韵膝盖已经被烫伤的情况下还罚跪一个时辰直到楚韵昏过去才放的人。”
“那皇帝怎么处置的?”
“去看了眼楚韵,没有任何处置。”
谢太后闻言又是一怔,顿住脚看着谢明娴道,“你说这事皇帝没有处置?!”
谢明娴点头,“陛下并不知道楚韵到底怎么烫的,凭王熙那边一面之词,楚韵又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王熙故意整她,哪怕是有,在陛下眼里,一个烫伤恐怕也算不了多大个事。”
谢太后脸色阴沉下来,“这王熙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谢明娴呵呵笑了声,“王熙几时像话过?可是陛下就是喜欢她啊!”
“你不是说皇帝最近很宠那新晋的萧才人吗?”
“嗯,确实很宠,姑母您也知道,三日前王熙听说萧才人醒了,趁陛下不在的空当过去收拾人,要不是楚韵这边有意无意透了个话,陛下过去救得及时,那萧才人一张脸大概就给王熙毁了。也就是为这事儿,从来没挨过处置的王熙才被禁足了三日。”
“哼,看看,这三日才过,今日就又整了这么一出!”谢太后冷哼道。
“不过再这么闹下去,王熙的好日子恐怕也不多了。”谢明娴笑说道。
“所以你就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乱折腾?”谢太后道,摇头叹息了声,“所以说娴儿啊,你想事还是不够周到!你单只是认为放她折腾只会让她嚣张蹦跶的时间越折腾越短,可是你以为这些皇帝看不见吗?皇帝不处置那是皇帝的心思,可你呢?”
谢明娴神色微微僵了一下,连忙恭恭敬敬道,“还请姑母指点。”
谢太后摇了摇头,“姑母没什么可指点的,只有一句话告诉你:在不触到皇帝逆鳞的情况下,管理好这后宫,不论如何,始终这才是你的本分你可明白?至于这中间的度,依然还是得你自己去把握。”
“是。”
谢太后拍了拍谢明娴的手背,语重心长道,“娴儿,你也是时候出面敲打敲打那王熙了,不然啊,再这样下去你这个皇后可就是当真是白坐了啊!”
谢明娴微笑着点了点头,“是,姑母,娴儿知道了。”
“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自个回去好好想想这敲打的法子怎么合适,别拖久了,还有,明儿去看看楚韵那孩子,毕竟他们楚家还是跟咱们谢家算亲的。”
这个亲当然不是说楚韵和谢明娴的亲更不是和谢太后的亲,而是楚家在朝堂上在和谢家的“亲”,而这些道理谢明娴自然也明白。
“是,母后。”谢明娴放开谢太后的手臂,微笑着恭敬欠了个身,然后转身去了。
目送谢明娴背影离开,谢太后又是一声叹息,“盈雨,你说这孩子,怎么就是教不聪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