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翌锦放在被子下的双手微微捏握紧,看着她一步似要跨上一个世纪的样子。
她走这么慢,走着走着万一脑子抽风,都转身跑了怎么办?
云朵睁大着漂亮的双眸看着眼前的男人。
每走一步,距离近一些,她就看的清楚一些。
真的很帅。
就像梦里的那个男人一样帅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听着他低声的呵斥,云朵脖子缩了缩,好凶哦。
“裴翌锦。”云朵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她觉得世界真是奇妙。
父母跟朋友都极力说这个人是不存在的。
可他现在却真真切切的在自己眼前。
裴翌锦想一跃而起拽住她。
“过来。”因为心急,裴翌锦的口气有些不好,眼神有些凌厉。
云朵心里咯噔一下。
他都有家室了,又这么凶,还是不要过去了,免得自己讨不到好。
被人说破坏别人家庭,他还凶自己。
反正也已经看到过,本来也只是说来瞧上一眼罢了。
云朵顿住脚步,甜甜的笑了一下:“裴翌锦,我是云朵,很高兴见到了,拜拜。”
云朵朝他挥挥手,转身就走。
“你站住。”裴翌锦见她要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撑起身子要去追她。
终究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啊。”裴翌锦从病床上摔在地上。
云朵刚转身的那一刹那就顿住了脚步。
不是因为裴翌锦说的那句你站住。
也不是因为裴翌锦摔在地上的痛呼。
只因转身的那一个瞬间,她眼前就弥漫起一层雾水,泪水毫无防备的就那般掉落下来。
她……舍不得。
脑子里快速的闪过一些片段。
每年的情人节都只是她挖空心思地给他准备礼物,给他惊喜。
虽然每次他都直接扔进垃圾桶。
那是在一起的第四个年头。
情人节那天,已经有些挫败的她,拿着精心准备的礼物藏在身后。
可是在屋里都找不到他。
后来才发现他站在文月惜种的玫瑰花前很纠结的样子。
因为知道他根本就不会送她礼物。
所以她压根就没往他要送她花那方面想。
她兴高采烈的奔到他面前,伸手将礼物给他。
裴翌锦只是倪了一眼礼物,然后扔了一个东西在礼物盒子上,冷冷的朝她说:“花瓶的花该换了。”
而后他转身就走。
云朵看着礼物盒上那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半响没回过神来。
那是他第一次送她玫瑰花,是她收到他的第一份情人节礼物。
云朵手扶着发痛的额头。
脑子里的片段如潮水一般涌来。
她与裴翌锦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开心的悲伤的,统统地她都想起来。
还有刀刺过来的时候,裴翌锦从后面抱住她的画面。
他说他来晚了。
云朵双手捂住发痛的头。
岳凯说裴翌锦死了,是她害死的。
文月惜一直在外面观看者两人,见裴翌锦从床上摔下来,立刻冲了进来。
“翌锦,你怎么样?”文月惜要扶住他,被他用手挡开。
“云朵。”心口上的疼远远不及她要离开时那种心慌。
文月惜都急死了。
伤口才刚刚好一点这下又要裂开。
文月惜赶紧按铃叫医生。
云朵站在原地,听着他的喊声。
他没有死!
真的太好了。
缓缓地回头,看着脸色苍白的裴翌锦,云朵贝齿咬着下唇。
“你没有死啊?”她有些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是岳凯那个混蛋骗她的。
“你很希望我死?”裴翌锦咬着牙。
云朵顿时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
她又庆幸,又痛苦。
知道他安好很开心。
可是又想起了那些令她暗自伤神的往事。
“我不想你死。”云朵小跑着过去扶住他。
裴翌锦个子很高,但因为这阵子受伤,整个人瘦了很多。
她跟文月惜很容易就将他扶到床上。
云朵想过去给他倒杯水,但手腕被抓住:“你又要走?”
云朵疑惑的看着他:“我给你倒杯水喝。”
看到他的唇干的都开裂了。
“不渴。”裴翌锦捏着她的手腕不放。
文月惜目光在两人身上飘来飘去。
她是不是该出去了?
在这里好像有点煞风景。
“我去倒,朵朵你陪翌锦坐一会。”文月惜推着云朵坐在床沿上。
云朵点点头:“好。”
裴翌锦目光一直盯着云朵,紧抿着唇又不说话。
岳凯不到两分钟就带着医生过来。
裴翌锦这边按铃,肯定是出了大事。
刚推开病房就看见云朵坐在床沿。
岳凯的脸色立刻从担忧变得冷冽。
他疾步走到床边。
看裴翌锦的伤口又渗出血,暗自咬了咬牙关。
云朵看到他,脸色也沉了下来。
忘不了被他打的那一幕。
当时因为太惦记裴翌锦,否则定然要还回去。
她面露不悦的站起来要走,但被裴翌锦扯着。
“你走一个试试。”裴翌锦阴森森的说。
“她不走,你怎么包扎?”岳凯反问他。
深吐一口气,为了不耽误裴翌锦的伤势,她只得说:“我就站在这里不走,你先把伤口处理好。”
裴翌锦这才松开她。
将伤口包扎好,岳凯冷着声吩咐。
“伤口容易感染,闲杂人等还是不要进来好。”
这个闲杂人等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岳凯,我希望你尊重云朵,也是尊重我。”裴翌锦目光坚定的看着他。
岳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居然就这样在警告他!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好像谁也不愿意退让。
良久,岳凯才嘴角扯了扯,转身出去。
云朵站在原地,看着他出去,目光移到裴翌锦身上,突然笑了。
“虽然有些迟,但还是很开心,既然你没事,那我要回去了,我是自己一个人跑出来的,都没有告诉父母。”云朵想,这也许就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他现世安稳。
她可以洒脱的离开。
怔了一下,云朵才说:“我是说不出祝你幸福的话,你跟她……”
云朵抿了抿唇,垂着眼眸,低下头,双手抓着裤子。
“我走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云朵心头像是梗着什么,难受的有些喘不过去。
“我跟谁?”看见她那个样子,裴翌锦的脸色沉了又沉。
“今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是你妻子接的。”云朵想起了一切。
其实程欣柔说是他妻子也没有错。
他们已经订婚。
结婚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我没有妻子。”裴翌锦不假思索的就回答。
云朵惊诧的说,随后低下头小声嘀咕:“总是这样一本正经的说谎话。”
大报纸上都清清楚楚的写着他跟程欣柔的婚事。
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什么时候说过谎话,过来。”裴翌锦咄咄逼人,伸出手。
云朵看着他的手:“谢谢你救了我,不过我们还是别再牵扯了。”
长痛不如短痛,总是这般牵扯下去。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裴翌锦瞪着她。
文月惜静静的在一边看着。
她想她是该出去了。
如果按照正常的步骤。
霸道的儿子一会该要强吻云朵了。
为了避免长针眼她还是出去吧。
“我不是谢谢你了?”云朵嘟着嘴也瞪着他,她眼睛也很大,难道就不能瞪?
“那你给我挡一刀,我给你说声谢谢就能完事?”
云朵愣了一下:“那我明天给你做面锦旗,再叫个电视台来给你报道一下,买下一整个版面,夸你一把。”
裴翌锦一口气差点就把自己噎死。
这个女人就是三天不收拾,上房揭瓦的经典。
裴翌锦呼吸呼吸再呼吸:“你过来,我告诉你该怎么感谢。”
云朵一脸怀疑的看着他。
他能有什么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