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陌千雪谢恩接过白凌,皇后与宫嬷嬷得逞所愿的对视一眼,残忍带笑,“宫嬷嬷,带陌小姐下去,好好的送小姐一程。”
事情已是板上钉了钉,陌千雪一向懦弱胆小,但恐有变,有宫嬷嬷在一旁“助”她,想来也走的会很“平静”。
“是。”宫嬷嬷行了礼望向陌千雪,“陌小姐,请!”此处是皇后的宫殿,自然不是一个悬梁的好地方。
扫过皇后娘娘的嘴脸,瞥过嬷嬷的阴狠,陌千雪冷脸扬声道,“不劳嬷嬷费心,千雪自己来就好。”
在皇后和宫嬷嬷的诧异之下,甚是坦然的把那白凌一抖,披在自己身上。
从今往后,她陌千雪敌人的名单上有陌族,有那贱母子,有那个最后一拔派杀手去偷袭他们的人,现在还要再加一个人的名字——皇后。
那一身白凌上身,气势冷凌,一时之间竟称得她气质高贵无华,冰清玉洁,不容侵犯。
皇后和嬷嬷面面相觑,不知道陌千雪这是要闹哪一出。
披好白凌,陌千雪面有哀伤,“还是娘娘想得周到,臣女刚刚回府,还没来得及为母亲服丧,这根白凌正好够做一身孝衣。容臣女先披回家,一定在一个晚上把孝衣赶制出来,正好全了孝义之情,绝不会辜负了娘娘的一番好意。”
皇后娘娘口口声声说的是清白二字,到了她的口中却变成了孝义。
皇后就是再转不过弯来,也知道她计划落空,一时气极失语,努力抑制爆怒间已是双目刺红,优雅尽失。
陌千雪披上白凌,更显傲骨,她虽是低眉信眼,腰却挺得笔直,“禀皇后娘娘,还有话刚才没来得及说出来,臣女只是被他人所救,其实还是处子之身。”
就在皇后要赐她白凌之时,陌千雪便是心思电转,就算她不是处子之身,皇后顶多拿女戒来治她,绝不敢公然赐她一死。
她现在补上这一句,只是为了警告皇后,不要再拿清白说事。
她父亲立的是盖世奇功,她还有爵位在身,皇上没有下旨,她若不自戗,就算是皇后之尊,也拿她没有办法。
皇后只敢说赐白凌,并不敢说是赐——死。
这便证明了她的心虚,她是生怕隔墙有耳,她还怕天下人非议。
那些清白的节义之言,她声声铿锵,字字珠玉落地,只是想让她羞愧难当,一时想不开自尽。
然后,她再对天下人说,是她失了节,自求白凌。
而她,一国之母,为了全姐妹情,为了正天下女子典范,只是成全了她。
到时还会把一盆脏水泼在她的身上——失节、丢脸、畏罪自杀!
一摸一吓一哄一劝,步步算计,只为让她自已把白凌套在自己脖子上。
好恶毒的计策!
若她是真的雪儿,一定会沿着她设计的路一步一步的走下去。毕竟古代未出阁的女子把清白看得比命重,把自己父母的生后名誉看得比天重……
那时,她确实是自溢了,死了。无亲无故,无人会为她讨要公平。
而她,是天下最为尊贵的皇后,哪个还敢怀疑她,置疑她的话。
她所料果然没错,皇后话锋一转,便顺着她的话下了台阶,“你知道好歹便好,回去自是要为姐姐和国公好好守孝。”
转过身去,却是又吩咐宫嬷嬷,“你去验一验陌小姐到底是否处子之身?”
让一个嬷嬷来给她验身,就算她是清白的,日后也难免洗刷被怀疑清白的名声,此后将难以在人前抬头。她还要留着好名声,八抬大轿进宁家的大门呢。
陌千雪气得面色发白,姿态却是高洁无比,“娘娘若是要强行给臣女验身,臣女便一头撞死在这柱上,好叫天下人看看,皇上如何对待功臣之后,皇后又是如何注意姐妹之情。”
姐妹之情?她要拿这个说事,得名声,她便也用这个来回敬于她。
皇后想她死,却不敢公然杀她。她若真在这里撞柱而亡,皇后便是逼死孤寡的功臣之后。
这个名声,她背不起,连试都不敢试。
皇后倏然转身,死盯着她,怒心冲冲,“果然是贱人生的贱种!”
终于忍不住了,露了嘴脸!
风轻语虽然不是生养她的现代亲母,却是她这身子的母亲,她绝不允许她人不敬,就算这人是皇后,也不例外。
反正脸面已经撕破,也不必再忌讳。
陌千雪轻蔑的看了皇后一眼,“贱人说谁?我母亲是您口口声声叫着的姐姐,她若是贱人,敢问皇后娘娘是什么人?”比贱人还贱?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上拉下马!何况,陌千雪并不怕她,她的手伸得再长,也只是在宫中。
明面上,她不敢把她如何。
皇后这种人,明显是色厉内荏,把地位、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
“你……”皇后没想到她会有如此大胆,一时被她话头噎住,气得哆哆嗦嗦,却说不出话来,这言外之音,她如何听不出来。
“大胆!”宫嬷嬷见皇后气得不轻,上前为皇后顺气的同时喝叱陌千雪,“来人,陌千雪顶撞皇后,罪大恶极,把她拖下去……听候发落。”
主子没开口说怎么罚,她一个奴婢也不能越位,自然只能是听候发落。
陌千雪心中讥讽,口中却是弱弱道,“臣女的胆子小得很,不经吓,若有人威胁,臣女一个站立不稳,说不定便会撞上那柱子……再说了臣女今天刚刚进京,是被皇后娘娘宣召入宫叙话……若是不明不白给扣住了,只怕天下人非议,皇上会不高兴……”
她父亲救过皇上,立过功,他的爵位是皇上亲封的,她今天受召而来,并没犯错。不管皇上是什么态度,把不把她的命当一回事,但当着天下人的面绝对不会不管她的死活。
不然,便是寒了拥护皇族将士之心,介时还有哪一个会拼死为皇族挣命。
皇后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咬牙恨恨地吩咐宫嬷嬷,“让她跪安。”
陌千雪不用宫嬷嬷开口,当下便行了个万福礼,开口道,“皇后娘娘万安,臣女告退。”便旁若无人的退了出去。
这般出来,皇后的坤宁殿自然不会,也不敢有人过来为她引路出宫。
诺大的皇宫,出路却是难不倒她。她方向感一向极好,只要走过一遍的路定然记得。陌千雪出了坤宁殿,辨了方向,快步向前走去,这个地方,她是一分钟也不想多呆的。
沿着那道宫墙,只要再拐个弯,经过一处小桥,再……就可以出皇宫。
然,拐弯处却冲出来两个急冲冲的婆子,一左一右冲来,把陌千雪撞翻在地。
两婆子见把陌千雪撞翻在地,连忙去扶。
那手虽是扶来,却是在她的身上其它处有意无意的摸来摸去。
陌千雪在倒地的那一瞬间,已将银针叩在手中。
两人的颈动脉就在眼前,手边,她手一动便能立时要了她们的性命。
微一思量,陌千雪便又停了手,静观其变。这两人的行动并不是想要她性命,而是想在她的身上找寻某件物品,看来这两个婆子不是皇后的人。
在这个宫中,不是皇后的人,却如此嚣张的在她身上搜寻,那便一定是皇上的人。
他想找什么?是找那个黑木牌么?
可惜,他是不会找到的。
雪儿给她黑木牌之时,已经传授了藏住这黑木牌之法,只要她不愿意拿出来,任谁也别想找到。
陌千雪冷哼一声,放下心来,收了手中之针。
那两婆子不动声色的搜完了身,果然没有其它异动,赔笑中恭恭敬敬的把陌千雪扶了起来,为她仔细的拍了身上的灰后,才小心翼翼的谢罪离开。
养心殿。
皇上在上书房中批阅奏折,心腹太监总管来报。
皇上抬头准了,那太监总管便把刚才在坤宁殿发生的事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皇上放在手中的奏折,蹙眉道:“这么说,皇后被陌千雪给耍了?”不看僧面看佛面,皇后怎样是死是活,他都不在意。可是,皇后代表的是他的脸面,有人不给皇后脸,自然便是不给他脸。
太监总管小心回道,“看情况……皇后只是没有讨到好处。”皇后被人给耍了,这话是随便可以说的么?那戏是随便可以看的么,说不定连他也要受牵边。
皇上眉间突地展平,却是笑了,“皇后想要陌千雪的命,不料却逼出了陌千雪的利爪。”
笑声还没落下,脸却又板了起来,闷声一哼,“谢家的女人是越来越愚蠢了!若是坏了朕的事,朕不介意换个皇后,反正他们谢家多的是女儿。”
下首的太监总管战战勀勀,夹在皇上和谢族之间关于立皇后的这种话题,他如何敢接,就是听都不敢听的,于是转了话题,禀道“回皇上,刚才奴才一直在暗中监视着,若是陌小姐有分毫差错,奴才一定会出面制止的。”
皇上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若是陌千雪刚一回京,在他还没得到黑木牌之前,便死在了皇后的宫中,他这个太监总管也算是活到头了。
门外又有小太监过来回事,太监总管吩咐道,“让她们两人进来。”
两个婆子低着头走了进来,进前几步便跪了下来给皇帝请安。
皇帝不并理会,太监总管道,“交待你们交的事,可有办妥?”
两婆子其中一人开口,“奴婢们刚才仔细的搜过陌小姐的身子,她身上绝对没有一块木牌之类的饰品。”
皇上在两个婆子进来后就佯装看奏折去了,她们回完了话,自然是皇上的心腹太监挥手让她们下去了。
“谢皇上开恩。”两婆子起身后退了几步才转身出了门去。
没有搜到那件交待下来的东西,两个人来的时候是一路的忐忑,没想到皇上却没有罚她们,自然是感恩戴德。
只是,她们才出了门没几分钟,暗中便有人出来,把她们拖到暗处,勒死,弃于荒井之中。
然,这只是后话。
等那两个婆子退出上书房,皇上这才抬起头来,“这两个人可处理好了?”
那黑木牌可是机密中的机密,自然不能有丝毫泄露。
太监总管自然知道皇上问的是什么,“回皇上,奴才早有安排,这两个人早在昨晚便已失踪。”
皇上不在意的点了点头,两个婆子的死活怎么会在他的眼中有波澜,何况他自己也认为只有死人才能最好的守住秘密。
点头赞了心腹,又道,“只要一天没有拿到那个黑木牌,陌千雪便一天不能死。你去警告一下皇后,不要让她再轻举妄动,还有,再多派几个人手,到国公府里去”关照关照“,毋必早日把那黑木牌给朕找出来。”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太监总管面色一凝,重重点了点头后退后几步,再转身快步离去。
他一口气提上来,脚步轻盈,步子飞快却不慌乱,一看就是习武之人,而且功力绝对不低。
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宫门,陌千雪深吸了口气,裹了裹身上那一身白凌,微仰着头,快步向前。
今天的恨,她一定会讨回。
不但如此,她在王家村时那得过且过的想法,早就被眼前的纷乱抛到脑后,佛争一注香,人争一口气!等她缓过气,腾出手来,她不但要做人上人,还要查一查去年父亲战死的内幕。
此时,高高的宫墙深处,正站着一个紫衣公子,身后跟着一个书僮。
他站在高处,陌千雪披着一身白凌从皇后的坤宁殿走出,一路风华,他便留了意。
他人在宫中,皇后要会什么人,是什么身份,自然会有人向他汇报。
宫里不能随意穿白,遇到盘查之人,虽然她美其名曰,说这是皇后为了全她的孝义赐下的。
可联想到陌千雪曾失踪半年之久,明眼人谁会不知道三尺白凌代表的是什么含义。
而能够在皇宫内院行走之人,自然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的明的人了。
紫衣公子意味深长的笑道,“这国公府家的千金气势,容貌都还不错,这股子倔劲配七弟正好。”
身后的书僮恭敬的应道,“大公子,您就别再为七公子操心了,您在这边着急,七公子不领情也是无用。”
紫衣公子叹了一口气,“这回不一样了,小七自从天香郡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说不定这次便有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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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千雪走出宫墙,长舒了一口气,拧着的眉却并没有松开。
莫嬷嬷领着初一十五一直便站在宫门前候着,见她出来,连忙上前去扶,却见陌千雪披着三尺的白布,心中略感不安,小心问道,“小姐这一身白布是怎么回事?”
她是担心,皇宫之中,等级森严,规矩众多,小姐这一身白只怕会触了霉头。
陌千雪冷声道,“这是皇后赐的。等晚上回去,你和初一赶一赶,一定要在天亮之前做成一件孝衣。”
莫嬷嬷微懵后点了点头,满面笑意的欣慰道,“皇后还是念旧情的……”
她还待再说,陌千雪停住脚步,本想说出真相,打量四周有宫人看来,便把话给咽了回去,大步流星,一气走到车前,毫不理会初一十五的问安,跳上马车。
莫嬷嬷只道她是太累了,也没太在意,从后面小跑跟了上来。
待莫嬷嬷跟在陌千雪后面,上马车之后,陌千雪才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句,“可,皇后娘娘赐下的时候,说,这是三尺白凌。”
莫嬷嬷脸上的笑,瞬间便僵在了脸上。
三尺白凌!她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脸上僵着的笑便成了勃然大怒,“夫人待她不薄,她忘恩负义!”
陌千雪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宫墙之内,最信不得的便是恩义。
刚进京,还没找到合适的赶车人选,所以这赶车的,还是阿五。
莫嬷嬷心中虽怒,却并不是没有分寸之辈,见陌千不语,便代她下令,“阿五,赶车回府!”
马车开动,莫嬷嬷便给陌千雪的身上搭了条毯子,关切道,“小姐累了,便歇一歇吧。”皇后娘娘虽然赐了三尺白凌,但是小姐已经安然走出,想必也是有皇上护着。
现在小姐受了惊,还是先休息休息压压惊,等回去之后,再慢慢的问出真相,分析分析再作对策好了。
昨天一天都是奔逃打斗,神经绷得极紧。晚上又有那第四拔的偷袭之人,宁少卿被水冲走,陌千雪又是一夜沿着水路找寻宁少卿的身影,没有丝毫休息。
今天一路飞驰进了京都,回了国公府又是下马威,又是和那三个公子斗心眼,下午还进了宫,更是上演了这样一出斗智斗勇的好戏。
陌千雪是真的累了,但她更想在这个时候,自己静静的把思绪理一理。
这种危急的时候,每一分钟都是命!
皇宫的门前自然是不会有什么人,马车畅通无阻。
皇上要的是黑木牌,皇后要的是她的命,陌族之中要的是她的爵位,还有暗处虎视眈眈的黑手,如何在这中间找到平衡点……
她刚刚闭上眼睛不久,马车却在这个时候停了。
陌千雪撩开车帘,马车在她的思虑之间,不知何时已经驶到了大街之上,有几个乞丐在外面乞讨,“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这里是京都,是皇城,天子脚下,一言一行自然是要注意,阿五怕把那几个乞丐撞倒为陌千雪惹来祸事,便把马给勒住,马车自然是停了。
便着乞丐的靠近,外面的馊臭和讨钱之声同时传来,陌千雪眉头一皱。这京城之中,何时有了这么多的乞丐,还敢围上贵族小姐的车子。
那京都的京兆伊是怎么当差的!
马车一经停下来,边上却又有数十个乞丐一窝蜂的上前,将她的马车团团围住,只在眨眼间已经逼得马车进退不得。
“贵族小姐,行行好……”外面的乞讨之声传来,陌千雪眉头一皱,看向莫嬷嬷,“有没有铜钱?”这个时候,一把铜钱扔出去,扔远一些,这些个乞丐自然会去捡,去抢,眼前的危机自解。
莫嬷嬷领会到陌千雪的意思,递上一个荷包,“里面是一些散碎银子,小姐先拿这个使便是了。”
陌千雪接过荷包,莫嬷嬷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机灵,想到府中上下之事,都得打点,一回府,便让管家为自己备了些散碎银子。
现在哪里还有心思计较这些小钱,陌千雪看也不看那碎银子的数目,从荷包中倒出来碎银抓在手中,便向外边的人行道洒了出去。
只是那碎银子落地,确实是有人抢着去捡。
可,捡银子之人,却是平常的市井之人,那数十个围着马车之人,却并不散去捡钱,而是有趁乱冲过来的势头。
陌千雪急急的吩咐莫嬷嬷,“出去,把这些乞丐全都杀光。”
“小姐?”莫嬷嬷坐在马车内,有些不解的看着陌千雪。
陌千雪心静了静,似乎早就料到了嬷嬷会看过来一般,“这些都不是真乞丐,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莫嬷嬷一下子醒过神来,飞身下了马车护在车前。刚才她还以为那些个乞丐的眼神不好,没有看到马车内飞出的碎银子。
可是,一人眼神不好可以说得过去,数十个人的眼神都不好,那便说不过去。
莫嬷嬷虽然飞身出去护住马车,却也没有按陌千雪所说,去杀!这里是皇城,天子脚下,要杀人,还要三思。
她想,小姐大概是在宫中受了委屈,想要发泄,可是她却不能乱。
陌千雪虽下了杀人的命令,却并没有下马车的打算,她不是现代那个陌千雪,也不是王家村的那个陌千雪,她现在是国公嫡女。
别人家的嫡女或许还没什么,可她却不同,她身上还有爵位,她的一言一行如今代表的都是国公的威严。
天底下哪有乞丐见到钱也不去捡的道理。
今天这件事情明显是预谋好的,她虽然不知道幕后主使者是不是陌族的那些人,可这没有关系,她不介意杀鸡骇猴。
见嬷嬷出去不发布她的命令,陌千雪大声喝道,“杀!谁敢拦路,全部给我杀,有事我负责。”
乞丐们听陌千雪说要杀人,步子都顿住了,他们求的是财,让他们来的那人说了,只发谁能羞辱了车内之人,那人便可有百两纹银,助威之人,也有纹银十两,这可都是大数,哪是那几个小钱能比,自然没人去捡那些个散碎。
可若是为了百两银子,丢了命,却也是怕的。
“小姐,这里是京都!”不是在荒郊野外……阿三阿五护着马车有些为难,当街杀人就算是最嚣张跋扈的皇族,最有权势的世家贵族也是不敢的。
“有什么好可怕的,他们冒犯国公嫡女就是藐视皇恩,论罪该死。”一句话,便给这些人扣了个大帽子。和皇恩扯上关系,这些人便是死有余辜。
那些人打什么主意,她瞬间已经理清楚了。
这些人,只是想趁乱羞辱她。
哪怕到最后没有得逞,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只要摸到她一只手,或是衣角,她的声名便会尽毁。
就会被人传成,当街被数十个乞丐侮辱,说不定还会传得有声有色,活色生香,最后硬是把没有的说成有的,说她被数十个乞丐给……都有可能!
想到这里,她满背冷汗!
她是国公嫡女,是爵位的继承人,等到那个时候……等到那个时候,皇上绝不会让她贻笑大方,活着丢脸。退一万步说,就算皇上想要她的黑木牌,想容她活下去,也不会让她好活。
一个当街失贞的女子,一个被最下贱的男人碰触的女子,谁能容……
更别再说什么爵位……
这个爵位,她虽没有多看重,却绝对不会给陌族。
只要有国公府的存在,就算她陌千雪再势弱,没有半点实权,只有一个虚爵,可只要这个爵位在,她就算是权贵之女,杀了冒犯她的人并不犯法,顶多被言官弹劾罢了……
只要坐实了那些乞丐的罪名,被言官弹劾一时半刻也丢不了命,顶多会说她性情爆戾,到了这个节骨眼,她还会怕言官弹劾?
被言官弹劾说不定还是好事!把事情弄大,陌族的那些人说不定便会慌了手脚,到时对付起来更加容易一些。
陌千雪心思电转,那些个乞丐见阿三他们只是拔剑,并不砍杀,顿时放下心来,逼上前来。
陌千雪神色一冷,眼微眯!一下子要大开杀戒,杀这么多人,她本来还有一些不忍,这会子全都没有了。
小脸默如冰,声音冷决绝,“杀!给我全杀光,一个不留。若有一个活口,你们提头来见。”
若是有一个活口,到时若是说了什么瞎话,可就得不偿失了。要做就要把事做绝……
阿三阿五得了陌千雪的话,又见那乞丐靠近马车,不再犹豫,当下就舞动手中之剑,“让开,挡路者死。”
寒光闪闪,围观看热闹捡银子的百姓吓了一跳,纷纷后退。
国公嫡女身上有爵位在,在她的儿子没有出生,没有成年之前,她的地位和那些个国公世子等同,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哪里能得罪。
小老百姓退的退,走的走,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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