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卫麟的刀也慢慢挥起,似乎要自我脖颈处砍下,我知道他早便想要杀我,那日在宴会之时他早已发现我认出了刺客是他,当时他便面露杀机。
在那日之后我回到使团会馆的路上曾遇到刺客,不过被父亲身边的侍卫击退,之后我住到晋阳宫他便再也没了机会。
而今日他杀死司马少婴更是弑君知罪,虽然各封地造反,却都是打着尊王攘夷的旗号,而他却毫无顾忌的将君主杀死,若是让旁人知道那他这罪名却也不小,甚至各地之王会以此为借口攻打卫地。
所以我知道自己只有死路一条,我默默的闭上眼睛,树林中却传来兄长的呼唤,卫麟速速离去,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拿起司马少婴手中的剑欲自脖颈处划下,兄长却及时赶到将我救下。
他知道了我怀孕的事,也知道司马少婴被人所害,如今太平山庄却也不安全了,这便将我接回林家,自此我便被囚禁于西厢院。
林月看着短短几言的书信半是联想半是感同身受将林无羡所发生的事情知道了大概,不禁对林无羡心生怜惜。
如今她却不能让母亲受苦了,她气喘吁吁的向客栈外跑出,自小二所指方向而去,顺着路边一直走,一直喊,却一直跑到了京都的郊外。
终于她看到前方的河边的石头上靠着一女子,这身形背影是她所熟悉的样子,她急急跑到她的身边,却见她疲惫的睁开眼睛,面色安详,嘴角处满含笑意,面色也久违的舒展开来,道:“月儿,你来了。”
林月眼中万分惊喜,她笑着道:“母亲我们逃出来了,来我们一起走吧,我们一起逃走吧。”
说着她便伸手将林无羡扶起,可林无羡却毫无半分力气,血液自她嘴角流出,她抬起袖子抹了抹道:“月儿,这里真的好美。”
林月看着林无羡身侧的药瓶恍然大悟,泪水不禁浸湿眼眶,她看着广阔无垠的湖面之上,几只水鸭在恣意的游来游去,激荡而起的点点涟漪渐渐消失于天的尽头,而这尽头却是即将蓬勃而出的红日。
林月心下焦急不已,“母亲,我这便带你去看郎中,你会没事定会没事的。”
林无羡目光无比眷恋的看着远处道:“好久没有看到这种美景了,就让我好好看看吧,好不好月儿。”
看着林无羡的模样林月只觉心痛不已,她哑然道:“好,听母亲的。”
林无羡笑着点了点头道:“月儿真懂事,那月儿我说的话你一定要听好不好。”
林月默默地点了点头,林无羡轻咳一声,鲜血又不禁自嘴角流出,她浑然不在意,气息微弱道:“如今母亲终于可以去找平之了,所以你也要勇敢的去追求你想要的生活,万万不可听你父亲的话,你现在便走,走的远远的。”
林月不知为何母亲如此反对这门亲事,“母亲,你可知我要嫁的究竟为何人?”
林无羡看着远处眼睛缓缓的闭上,自口中却道出那人的名字,林月看着林无羡的手颓然落于身侧,埋于林无羡肩处恸哭不已。
她知道她的母亲不想回去,回到齐国,回到林家,而此处花草作伴却实为落脚之处。她看着这广阔的天际,瞬间便不想要逃走了。
她知道林无羡的离开是为了她,不想拖累于她所以才如此,她恨林无敌的绝情,也怨林无羡将她抛弃,可她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这一切皆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
因为她的不强大,所以母亲自缢身死,父亲肆意威胁,而殿下也对她毫不在意。她心中明白,她不仅仅只有逃跑这一条路,她目光自京都城内看去,那里才应该是她蜕变的开始。
她转头看向林无羡,冲着她无比自信道:“母亲,这便是我的选择。”
她将林无羡平放于地面,如今她已经冰冷僵硬不堪,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温暖,她靠在石头之上,直到等来了父亲与林宇的车马。
林月看着他们如此焦急,马匹所过之处卷起阵阵尘土,自身后飘扬而去,而林月的嘴角处却不禁泛起一丝微笑。
近日众馆主汇集于严氏报馆再次举行报馆讨论会,晓月与王求是也一同参与进来,他们别有意图。
上次有关项氏遭人陷害之事便是在卫明风的计划之后由求是报馆所印,晓月与王求是将项氏一案悉数道出,王求是只觉悲愤不已,于是与晓月一同行动。
可是由于当时他们担心此事会波及他们于是便只是悄悄印刷,然后匿名发出,可由于东郊巷之事又将这冤案压了下去,如今他二人打算将东郊巷一案再次牵出,只是此番光凭求是报馆确实力量过于弱小,这才决寻来众馆主配合。
他们心知此番行动危险至极,稍有不慎便会招来杀身之祸,可此事也是她一定要做的,而如今又有了卫明风从旁协助她觉得甚是安心。
晓月在大会之上不经意间道出她曾今进过那东郊巷宅院,而且也随殿下亲自查案之事,此话一出众人皆兴致勃勃,本来他们便有些意外求是报馆竟能在查案之出便清楚的知道了进度,如今晓月之言他们也皆相信。
晓月道出了自己的疑问,将这户人家与九原匪徒联系之事悉数道出,更是让众多馆主对此好奇不已,晓月心下大喜,如今她已经在各馆主心中种下疑虑,届时他们定会迫不及待的发行。
散会之后,严实面色颇为严肃的将晓月与王求是相谈,他道:“晓月姑娘如今在各馆主中造谣,是否有些不妥?”
王求是听此,还未等晓月出言,便疾言厉色道:“严馆主未免有些过于自信,你如何断定晓月姑娘所说为假,你也知道有关东郊巷案的小报可皆为我求是报馆发行,这报馆应该何以立世,相必严馆主清楚的很,如今却又说我们在造谣,若是如此那我求是报馆的操守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