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郝运来,出生在东北最边陲的一条偏僻的不能再偏僻的穷山沟里。至于这里到底有多偏僻,这么和你说吧,我就从来没有在任何一张地图上找到过这条小山沟。总的来说就是,赶路基本靠走,通话基本靠吼,说的就是我们这里的生活状态。
有句话说得好,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在我们村子里,的确存在很多用科学无法解释的诡异现象,甚至称作怪力乱神都不为过,而在我们村子里流传的众多诡异事件中,却是有一件关于我的。
事情发生在我出生的那天,因为我们郝姓在村子里是个大家族,再加上平日里我爹性格憨厚,乐于助人,所以我妈临盆这天不少的亲朋老友都各自拿了鸡蛋或者老母鸡前来道喜。
因为我家的两间草房被当成了产房,大家干脆就挤在院子里一边聊天一边等着,不过这一等就是小半天,说来也怪,从早晨我妈就开始肚子疼,可是一直到了下午了,还是没一点动静,把我爹急的满脑门子汗,却只能在院子里干搓脚。
看着我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样子,几个同村的妇女安慰道:“他大兄弟,你也别跟火燎腚似得乱转了,女人生孩子就这样,折腾够了就生下来了,你听弟妹叫唤的底气这不是挺足的么..”
这几个妇女的话音刚落,屋子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女人的尖叫,紧接着就没了声音。
我爹愣了一下,再也沉不住气,掀开门帘子冲了进去,几个有过生养孩子经验的妇女也紧跟着进了屋。不过连同我爹在内,几个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片狼藉的火炕上,接生的稳婆趴在炕沿边上,而我妈脸色蜡黄,双目紧闭,几缕头发被汗水打湿了黏在脸上,一动不动。而在她高高凸起的肚子上,却坐着两个半大孩子一样大,通体火红色的狐狸。
这两只狐狸见了人并不害怕,甚至其中一只还眯起了狭长的双目,干脆趴在了我母亲的肚子上,惬意的打起了盹。
“不好啦,闹狐仙啦..狐仙把郝家弟妹给带走啦..”愣了一会,几个胆子小的妇女终于沉不住气,疯了一样的,一边喊一边冲出了屋子,一时间整个院子的人都乱成了一团。
我爹这会也回过了神,看着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媳妇,我爹一股热血直冲脑门,随手抓起了立在门旁的柴刀,狠狠的朝着蹲在我妈肚子上的两只狐狸抡了过去。
本来还趾高气昂的两只狐狸根本没来得及躲避就成了我爹的刀下之鬼,两颗毛茸茸的脑袋叽里咕噜的落在了火炕上。
说来也怪,就在两只狐狸死后,我妈终于恢复了意识,我也在一片混乱中来到了这个世界。
谁也不曾想到,本来添丁进口的喜事竟然发生了这么诡异的事情,最后赶来道喜的人安慰了我爹几句,都回家去了。
虽然我爹一怒之下斩杀了两只火狐狸,并不代表他不害怕,毕竟在东北民间,狐狸都被认为是有道行的仙家,而且得罪了狐仙之后,被报复的人下场一般都很惨。
我父母就这样在提心吊胆中过了几天之后,直到生下我的第七天,终于发生了变故。
这天我爹出去和他的朋友喝酒去了,就剩下我妈和我在家,眼看着天都已经黑了,只好一个人硬着头皮哄我睡觉。
因为连续好几天都过得提心吊胆,再加上刚刚生完我,身子还虚弱的狠,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我妈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听外屋的门响了一声,她还以为是我爹喝完了酒回来了,也就没在意。
可是过了好半天,都没有再听到任何动静,我妈激灵一下反应了过来,该不会是家里来贼了吧?那个年代虽然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是万一丢了哪样物件也算是不小的损失。
想到这里,我妈顿时睡意全无,本来想要去外屋看看,可是她突然发现自己除了眼睛能动之外,整个身体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了,而且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紧接着,眼前的一幕吓的我妈魂不附体。
只见两个没脑袋的男人正一面一个坐在我的身边,而他们的脑袋就摆在我的头顶,两对狭长的眼睛眯着,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见我妈醒了,这两个男人一阵冷笑,然后四只大手几乎同时掐在了我的脖子上。我妈虽然想冲过来救我,可奈何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脸色由红变紫,最后变成一片青白色。
就在这个时候,外屋的门突然‘咣当’的响了一声,紧接着我爹和一个胖乎乎的秃顶男人走了进来。
秃顶男人一抬头,正好看到了眼前对的一幕,本来还和我爹说笑的脸,瞬间变得异常冷酷,叫了一声“孽畜,好大的胆!”随手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干巴巴的黑驴蹄子,抡圆了砸向两个没脑袋的男人。
就在黑驴蹄子刚碰到无头男人的时候,他就好像被刺破的气泡一样,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另外一个眼见不好,抱起自己的脑袋,一扭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到这时,我妈才恢复了知觉,她赶忙把我抱了起来,确定我没有生命危险之后,这才放声大哭。
我爹在一旁骂道:“完犊子玩意,哭啥哭,赶紧让六哥给瞅瞅,咱儿子有没有伤到哪。”顿了一下,他又对秃顶说道:“六哥,这就是我儿子,唉,你帮着好好看看吧,刚出生就惹了这么大的事,这可咋办呀。”
秃顶从我妈的怀里接过我,仔细的看了看,又掐着指头算了好一阵,这才对我父母说道:“这孩子生在了大破之日,又是阴日阴时,偏偏又八字命格太硬,注定多灾多难。就说刚刚逃走的那只死狐狸,已经和你家结了死仇,估计不把你家祸祸的差不多,它是不会平息这口怨气的。”
我父母本来就说老实巴交的农民,对于鬼神狐仙这类传闻也只是茶余饭后从别人嘴里听来的消遣,如今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早就没了主意。我爹一把拽住秃顶的手道:“六哥,你可要救救我们家孩子啊,只要能救了他,出多少钱我都愿意。”
秃顶摇了摇头,从自己脖子上摘下来一根乌漆墨黑的项链带在了我的脖子上,然后又拿出来一本泛黄的古书交到我爹手上,这才说道:“兄弟,你把我刘老六看成什么样的人了?我和这孩子有缘,这个护身符是摸金高手佩戴的贴身之物,能够克制邪祟之物。等这孩子长大之后,让他多看看这本古书里的内容,就能趋吉避凶了。”
听刘老六这么一说,我父母又是对他一阵千恩万谢,最后我爹对刘老六说我还没有起名字,干脆让刘老六给取一个得了,让我长大之后,要时时刻刻的记着这个救命恩人。
刘老六沉思了一下道:“那就叫郝运来吧,好运气一来,自然就什么都顺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