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仓库中,所摆放的也只不过是些日用的生活用品而已,毕竟,此次李治初次出宫,能携带的不算太多。
但好歹也是一晋王府,仓库中的东西却是寥寥无几,这点来说,倒也说得过去。
李治初次出宫,也没能得到什么较为有价值的东西,因此,十分空旷的仓库倒也没让人感到奇怪。
当然,除了正摆放在角落里十分显眼的几口箱子,眼下的李治逃离宴会,也是因此有着莫大的关系。
李治早已迫不及待,快步来到角落中的箱子跟前,仔细的端详了许久后,这才发现有其中几口已经贴上了封条。,除了之前被自己打开的那口之外。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李治也便确信了这其中另有玄机的想法。
若是这其中装的仅是一些典藏,自己的便宜大哥自然也就没必要为了一些封条而大动周折。
但心中却是十分疑惑不已,随后也没多想的,毕竟来都来了,里面所藏的玄机是什么,打开也就很快知晓了。
想到此处后,李治也不多做思量,瞥了眼身旁一脸疑惑的王福生一眼后,对他吩咐道:
“打开吧。”
王福生听完李治的吩咐后也不犹豫,三下五除二的很快便着手撕下了几口箱子上的封条。
一共七口箱子,除了之前的那口之外,没多久的功夫,几口箱子上封条便已被拆得干净。
李治眼见前期工作已做得差不多了,随后便上前亲手打开了其中的一口,随着箱中所装之物落如李治的眼帘中,只见他眉间渐渐地皱起了眉头。
果不其然,真如长孙祥所说的那般,箱子中所装满的,全都是些书籍。
一旁的王福生就在此时也凑上前来观看,在亲眼看清的这其中之物后,脸上顿时露出了怒意,随后便听见他轻声咒骂道:
“该死的长孙祥,居然敢做这种事。”
或许是,觉得李治之前对长孙祥不薄,但却换来了眼前的这一结果,心中自然是不忿,多少也有替李治打抱不平的想法。
若是直接言明箱子中所装的事书籍典藏之内的也就罢了,但又说这这其中另有玄机,这倒是让王福生心中好奇心大气。
听闻身旁王福生发出不满的抱怨声,随后瞥了他一眼,轻声问道:
“要是让长孙祥知道你在背后咒骂他,你可知道后果?”
王福生闻言并未感觉到任何不妥,但随后往深处一想,一时间顿觉后背竟生出了凉意。
若是刚才一言是李治说出的也就罢了,但却不料,却偏偏是个宦官说的。
长孙家在现如今大唐的朝堂上,可谓是第一家族也不为过,哪怕长孙祥并不是嫡系子孙,但人家好歹血液里流着的是长孙家的血脉。
而且长孙祥又同时身兼东宫太子洗马一职,也算是五品官员,若是真如李治所言的那般,长孙祥知道自己咒骂于他,那恐怕以后自己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
想到此处后,额头上顿时流出了如同黄豆粒大小的汗珠,连忙对求饶道:
“殿下恕罪,刚才我只是一时失言,还望殿下宽恕。”
李治刚才一言,也并不是打算故意为难长孙祥,但在他对长孙祥提出警惕之意的同时,心中多少也有自己的打算。
或许是为了让王福生以后多长点记性,这才如此故意恐吓他一番,其实,刚才王福生一言,自己若是不说,谁又会知道呢。
瞥了眼低头沉默不语的王福生一言后,李治脸上依旧是一脸淡然之色,对王福生提醒道:
“以后,少说、多听、多做,知道吗?”
王福生眼见李治不愿继续追究,心头顿时这才暗自松了口气,连忙点头答道:
“殿下说得是,我以后一定会牢记在心的,绝不会再犯第二次。”
想起以后之事,李治随即就是一阵头疼,这其中自然是少不了以后那个响当当的人物,心头随即就是有些无措。
不禁暗自想道:
要不,趁她还没进宫,先给做了?
不过细想又有点遗憾,好歹人家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都还没见过面,就这样把人家给做了,多少有些遗憾。
而且,二人不管在曾经也好在未来也罢,好歹也做过大半辈子的夫妻,一路走来都不容易。
做这些事,会不会有点对不起自己的良心,而且,好像还有点会痛吧···
在一旁的范履冰眼见李治目光飘散,好像正在神游九天呢。
但随即一想又不像这么一回事,据说,李治自幼身体不佳,该不会刚才自己的一些言语刺激到他了吧?
心头刚升起这一想法,范履冰顿觉浑身冰凉,神色间也逐渐的变得慌张了起来,这要是真的出事了,那自己这个长史也算是做到头了。
想到此处后,也不多做犹豫之色,伸手朝李治眼前晃了晃后试探着问道:
“殿下,你没事吧?”
李治正思量着如何应对此事,忽然间被范履冰给打断,顿时便清醒了过来,深吸了口气后摇头答道:
“没事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父皇交代的事而已。”
说罢,也不管范履冰眼中流露出的疑惑之色,便自顾自的坐下了,暗地里打量了范履冰一眼后,心底顿时生出些要考量他的一些想法,随即开口问道:
“现在说这有些不太尽兴,以后你就常驻在我晋王府内,不知范长史有什么需要嘱托本王的?”
范履冰闻言李治此言,一时不知如何作答,犹豫了片刻,随后目光就变得有些为难。
眼见范履冰眼中露出的为难之色,李治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今日才是自己出宫的第一日,或许是范履冰心有顾忌,这才不肯直接言明。
想到此处,李治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看来自己深居宫中有点久了。
现在身旁接触到的人都变得谨慎了不少,也不知此事是好是坏呢,随后板着脸一本正色道:
“如实作答就是,本王认真听着呢。”
眼见李治都如此说道了,范履冰也不好不答,犹豫了片刻后,撇了李治一眼答道:
“亲朋党,远小人,上敬陛下,下顾万民,殿下若是能如此,陛下也算是满意了。”
嗯···
这话倒也合适,若是换做对其他人来说倒也合适,只不过对于自己好像有些不太管用,若是仅仅如此的话,自己还不如直接待在宫中呢。
可是宫中还是有些小啊,又怎么会满足自己呢,想到此处后,李治目光不经意间的移向远方,轻声喃喃自语道:
“他们都满意了,可是本王还没满意呢。”
范履冰闻言正感到疑惑呢,正要发问李治何出此言,忽闻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魏王到”
回首望去,只见一青年挺着一顶小肚朝自己此处而来,或许是天气有些炎热,步履似乎都被他解松了不少。
“见过魏王殿下”
李泰瞥了眼正和自己打招呼的人一眼后,心底正暗自疑惑呢。
正纳闷间,忽然醒悟过来,这才想起对自己行礼之人好像在早晨见过,眉间的疑惑之色也随之散去,似乎已是想起了此人的出身与来历。
但并未向他还礼,随后朝他点了点头后答道:
“嗯,想必这就是晋王亲自挑选的晋王府长史吧,范履冰,字始凝?”
范履冰闻言心头很是吃惊,或许是能在李泰的记忆中留下印象吧。
毕竟人家魏王府中的长史好歹也是个五品官员呢,不像自己,仅仅是个驻府长史七品官员,连忙答道:
“下官职责卑微,又何劳殿下惦记呢。”
李泰并未将范履冰放在眼底,打量了他一眼后便不再理会,脸色淡然道:
“嗯,好好辅助晋王,以后,本王自会经常惦记着你。”
此言对于范履冰来说,简直就是个不错的开始,直到此时,范履冰这才确定了当初留在李治身旁是个英明的决定,连忙点头答道:
“始凝感谢魏王抬爱,以后定会不忘殿下所托。”
李泰与范履冰寒暄了几句后,随后便将目光看向李治,瞪了李治一眼后嘴角不由得露出几丝笑意,问道:
“怎么?觉得怎么样?”
李治瞥了李泰一眼,这才有些不情愿起身行礼,或许是出于李泰对自己长史的轻视吧,但那也只是心头的想法而已,答道:
“嗯,三哥辛苦了。”
一旁的范履冰眼见二位皇子即将进入状态,自知自己待在此处也是多余的,随后对二人说道:
“在下尚有要事在身,就先不打搅二位殿下了,有事,招呼一声就是。”
眼见范履冰即将离去,李治也不多做挽留,对他点头答道:
“范长史慢走,记得今夜之事,还够得你与本王忙的呢。”
李泰没多做言语,只见他瞥了眼离去的那道背影后,端起下人递到手中的茶水抿了一口对李治答道:
“为大唐出力办事,是你我应该做的,何来辛苦一说。”
李治也没回到之前的坐处,而是来到李泰身旁,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后一脸无奈的答道:
“什么大唐啊,现在就算是我想为父皇做点事也有心无力的啊。
李泰闻言有些无语,神色有些发愣,显然是被李治此言给弄得有些无言以对,皱着眉头问道:
“那你刚才?”
李治从李泰手中接过茶水,将其轻轻的给放在了身旁的桌上,这才解释道:
“小弟我说的事三哥你为我出宫一事做得太多了些,所有心中感叹过多,想感谢一番而已。”
李泰被李治的这一系列的动作给弄得很是疑惑,心头不禁暗道:
莫非这小子今日转性了?往日里不是都一直和我作对来着?
但不管如何,能得到李治的如此恭维,心头自然是少不了愉悦,叹道:
“你若是这样想,不如以后少给我添点乱吧。”
李治闻言顿时就不干了,心头暗道:
我是看在你为我忙前忙后的安排府邸,心头不忍,这才想替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没想到某人非凡不领情,还提及往事···
李治也不是吃素的,眼见李泰不领情,将头扭到身侧不满的瞪了李泰一眼后反驳道:
“三哥这话从何说起,稚奴我尽管年幼,但做事尚有分寸,又哪会给三哥添乱呢?”
李泰经过前几次上过李治的当,因此心中对李治早有了提防之心,现在可不吃李治这套,瞥了他一眼笑道:
“省省吧,就你那点小心思,糊弄下程怀亮那小子还行,想糊弄我,你还是多读几年书吧。”
李治也不想与李泰继续拌嘴,说话间正想起今夜还有一场宴会,心中就是一阵后怕。
毕竟现在不算是太富裕,今晚前来的赴宴的人数虽然不是太多,但都是在这种层次上的,花销自然是小不了。
想到此仇后,李治顿时就觉得肉疼,自己此时手中的钱财并不是太多,甚至是还不够用呢。
这下可好,过了今夜,也不知自己又得穷上多久,尽管如此,但自己也不可能动用国库中的,到时候自己或许又得被啃掉一块肉也说不一定呢,忙问道:
“嘿嘿,三哥,今天会有多少人前来赴宴啊?”
李泰不知李治此刻的想法,眼见李治如此问道,心头虽有疑惑,但也没有细问这是为何。
只见他低头在心底思量了片刻后头也不抬的答道:
“你此次开府完全是特例,碍于礼数上的越逾,因此,我只有以魏王府的名义邀请宾客,人数应该不会太多吧,一两百人而已,当然,多出一点也在意料之中。”
正说话间,李泰眉间一拧,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疑惑的神色瞥了眼李治,一本正经的问道:
“怎么,你还担心再有一次上回的事?”
李治听闻李泰如此说道,也不由得想起了上次在侯府中与江东魏家人周旋的那一幕,心头不由得暗道:
上次,是前去赴宴,现在嘛,是我自己开府,理应不会发生上一次的情况才对。
更何况,这次自己拥有自己的卫士,实在不行,就让刘仁愿他们给暴揍一顿,震慑一下那些人倒也好,省得自己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