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那座红砖房呢?那座红砖房是不是也是为这个实验而修建的?可是高博当初从建筑风格角度描述那座红砖房的场景时,它似乎应该是早在七、八十年代而修建,而裸盖菇的种植应该不会有那么久远的历史。
随后我忽然想起了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林原当年从“钟楼”秘道出去时,所到达的并不是我和岳清然从停尸房秘道里出去的那个地方。一所学校里竟然在两个不同的地方修建了两条秘道,并且其中的一条还分出了两条路,这么浩大的工程,怎么可能掩过众人的耳目,一直等到林原进校后才被发现呢?
对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利用学校放假之时动工。就在我自己对自己提出这一系列问题时,忽然眼前又一次出现了那堵血墙,出现了那个声音,出现了那只针头。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那个给我打针的人的声音不再和上回那样模糊不清,我能清楚得听到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同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头疼,我忍不住抱着头蹲了下来。
在场的几个人正在思考着高博提出的那个问题,见我忽然作出这样的举动,不由全围了上来。
“佩佩,你怎么了,没事吧?”高博第一个蹲下扶着我的胳膊关切地问道。
我摇了摇都说:“没什么,不碍事。”可是却依然因为头疼而保持着刚才抱着头的那个姿势。
柳絮这时也蹲在了地上,问我道:“佩佩,是不是你又头疼了?”
“头疼?”高博问道。
柳絮回答说:“嗯,是的,佩佩失去了记忆,每次只要去回忆以前的事,就会有这样的症状。”
“失忆?”高博和宋剑江几乎异口同声的从嘴里迸出了这两个字。
这时凌舞枫也岔进了话题,只听她说道:“是的,佩佩只记得军训以后所发生的事,之前什么都不记得了。”
“佩佩,为什么之前你没有告诉我这些?”高博追问道,但是他的语气依然充满着关切。
此刻我的头疼已经稍稍好了一些,每次发作时总是那么一刹那,而且似乎疼痛的时间每次都会比前一次有缩短,但是强度却一次比一次剧烈。于是我慢慢地站立起来,对高博说道:“因为当初你只是帮助我寻找档案而已,所以这些事我没和你说。”
“当初?寻找档案而已?”高博有些疑惑,但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于是语气中略带不满的说道:“我明白了,之前你一直没把我当成朋友,可我却把我的经历全都和你说了,你这样做真不够意思。”
我带着一丝歉意对他说道:“高博,最初的时候我的确只把你当成一个热心的学长,你已经帮了我那么多,而失记忆的事我也不好跟你说,来增添你的麻烦,不过从你告诉我在‘禁地’中的那些事后,我已经不仅仅把你当成学长了。就像你当时说的那样,我们坐在同一条船上,应当同舟共济才对,本来我也想过段时候再告诉你这些的,不过现在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就都说给你听吧。”于是我将有关失忆事全部告诉了高博。
当我叙述完后,一直在一旁聆听的宋剑江的表情几乎可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了。只见他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楞了半天方才忽然说道:“想不到,想不到我竟然真遇到了只有在电影中才会发生的事,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岳清然,那条秘道既然已经被封掉了的话,我们是不是应该向院方报告?”
“不行,”高博马上否定了宋剑江的提议,并接着解释说:“不能向院方报告,那样无疑会让我们无法再做任何事。你想,如果这两条秘道根本就是学院方面修的话,我们去报告不等于自投罗网嘛,还有件事你不知道,1998年底,当时的学院院长因为和第四校区事件有牵连而畏罪自杀。我想也是因为这件事,学院方面想尽快平息事态,不让自己的负面影响被进一步扩大,所以才会封了阅览室的那条秘道,同时将种植的裸盖菇一举铲除,并把围在第四校区树林外的围墙给拆了。”
“你的意思是说,当年那些离奇的死亡事件和学院有关系?”宋剑江立刻猜到了高博的意图。
果然,高博回答道:“不错,我一直怀疑。当初学院总是对谈论第四校区的学生采取高压手段,禁止在校园里谈论这件事,不然就会被批评谈话,甚至威胁处分。”说到这高博将视线转到了我的身上,“佩佩,你应该记得林原那本‘日记’中就讲述过这样的事吧。”
“是的,”我点了点头接着说了下去,“当初前田丽子就曾经说过,她不想让学院方面知道她正在调查有关第四校区离奇死亡事件的事,自己很快就要毕业了,不想在档案中留下什么污点。”
高博接着说道:“不错,不管这些学生的死亡是他杀还是真的是灵异事件,在任何大学里,都不可能连茶余饭后的谈论都被禁止。各位应该都会从自己的同学或者朋友那里听到其他大学的类似事件的讲述,为什么在我们这所学院,当初就要禁止学生谈论呢?所以我总感到,1995年和1998年发生的学生死亡事件,学院方面可能有不可推卸责任,就像要掩盖种植裸盖菇的罪行而不择手段一样,或许除了裸盖菇外,还有其他秘密隐藏在这校园里。也许院方也意识到了高压政策并不能阻止学生们的议论,反而让一些学生对这件事越来越好奇,所以才会发生前田丽子和林原一直追查事件真相的事,而最后又把那个叫陈一铭的警察牵扯了进来。当1998年事态平息之后,院方可能也发现了高压政策的不利因素,于是就采取了听之任之的政策,反而当年的那些事件也就仅仅成为了学生茶余饭后的闲谈,逐渐变成一个和许多大学里一样在学生中流传着的鬼故事而已。”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