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过你是否可以留个你的电话号码给我?”
陈一铭笑了笑说:“当然可以,呵呵,我把这事给忘了。”说完他找那服务员要了张纸和笔,写下了他的手机号递到了我的手上。在起身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又转过身对我说道:“那几本日记,下回见面的时候,也麻烦你一起带上。”
陈一铭离开后,我轻轻泯了一口咖啡,虽然这个地方看上去已经很沧桑,但是咖啡的口感却依然不错。原本我想就这么在这里坐一会,喝完这杯咖啡后再回寝室,可是无意间却发现那个男服务员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在柜台处偷窥着我。于是一种本能的反应让我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匆匆走出了这间咖啡吧。
没走多远,身后忽然又传来了陈一铭的声音。
“那个,程佩佩同学,请你等一下。”
我转过头,只见陈一铭急急忙忙地跑到了我的跟前,说道:“对了,还有件事我刚才忘了问。”
“哦,是什么事你说吧。”
“你进校以后,家里人就没有联系过你吗?”
家人?这对于我来说似乎已经是一个陌生的词了,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哦,那你的生活费呢,家里有没有给你寄生活费?”
“生活费?”陈一铭的问题让我忽然回想起了这个已经快被我遗忘的细节,“我有一张银行卡,在开学前有人往卡上汇了钱。之前我也去查过,开卡人是我,开卡银行就是学校外不远出的那家建设银行,但是钱却是从本地另外一家银行汇过来的。”
“本地另外一家银行?”陈一铭皱了皱眉头,然后接着说道:“不介意把你的卡号告诉我吧?”
我知道他想通过那张银行卡去追查到地是谁给我汇的钱,但是我却没有把钱包带在身上,那一长串的卡号根本就记不起来,于是只能笑了笑说:“今天我出门时没带,卡号太长,回去看了以后我给你打电话吧。”
陈一铭也笑了笑说:“好的,你放心好了,我保证你帐户上的钱一分都不会少。”实在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很酷的男人竟然也有着他的幽默。
不管那个给我发短信的神秘男子所说的是不是真的,陈一铭目前有了短信的线索,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他,找到他,也就等于找到了岳清然,并且所有的一切都会很快水落石出,此刻我的心方才稍稍平静了下来。
回到寝室后,我本想躺下睡一会,从那天夜探“钟楼”档案室后,一直没有好好睡过。可是当我在床上躺下并闭上眼睛后,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那张照片上的人影就像幽灵一样,不停地在我的眼前飘荡,最后定格在那两个被撕去了脸的人身上。
线索就在这张照片上,那条短信的内容同时回响在我的耳畔,那感觉,就像是那个神秘的男子在我的身边又一次提醒着我,虽然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声音是什么样,但是又仿佛真的听到了。
我猛然睁开了双眼,寝室里依然只有我一个人。我这是怎么了?竟然出现了幻听!也许是太过于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吧。
我自己安慰着自己,然后又一次在心中推测起那张照片上到底留下了什么线索了。
被撕掉的人脸,一定是那两张被撕掉的人脸,那两个人也许才是关键,但是她们究竟是谁,究竟是谁呢!我拼命地在大脑里搜索所有的信息,但是换来的竟然是又一次剧烈的头痛。这样的头痛以前只出现在我试图回想失去记忆之前的事,可是这次却在我陷入沉思中出现,这让我不觉感到一种恐慌。
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出现这样的头痛?之前高博就说过,我的症状并不像是器质性或心理创伤所导致的失忆症的表现,可是这头痛又是怎么回事,我的大脑真的没有受到过损伤吗?越想就越发觉得心跳加快,甚至有些呼吸急促。于是我赶紧让自己保持平静,再次闭上了眼睛,开始做起了深呼吸。
这个方法似乎很有效,没一会功夫,快速跳动的心脏逐渐平静了下来,头疼的感觉也渐渐消失,一股困意席卷而来,透过眼帘而感觉到的光亮也逐渐从眼球的感观中消失,慢慢陷入了黑暗。
“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黑暗中,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慢慢睁开了双眼,但是不知为什么,我的眼睛就像是被朦上了一层水雾,一片模糊。
虽然看不清楚,但是我还是能依稀分辨出眼前的环境,似乎并不是在我的寝室。
这究竟是哪?我究竟在哪?刚才我明明是在自己的寝室里啊,怎么会忽然到了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不,这个地方好像并不陌生,眼前的这一切似乎曾经出现过,我试图爬起来仔细观察一下四周,可是浑身却像是完全失去了知觉一样,一动也动不了。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身影进入了我的视线,和周围的景物一样,这女人的身影也是这一样模糊不清,更无法看清楚她长什么样子,只是隐隐约约看到她手上拿着一个针筒,慢慢地朝着我靠近,然后拉起我的一只手臂,将针扎入我的肌肉之中,“如过你想活着出去的话,最好不要再反抗,乖乖地打完这一针。”她边说边慢慢将针筒里的液体推入了我的身体。
“很快就没事了,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的。但是你要想继续生存下去,就必须按照我的话去做,你能做到吗?”给我注射完后,女人拔出了针筒,并用一种关切的语气对我说道。
我动了动嘴想回答,可是嗓子却发不出声来,而四周的光线似乎也正慢慢地消失,那女人模糊的声音逐渐消散在席卷而来的黑暗之中。
黑暗中我惊恐万分,焦虑万分,无意中我忽然感到自己的手指头已经能动,于是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扎着坐了起来,然后瞬间黑暗消失,刺眼的阳光射进了我的眼帘,我本能地用手遮了遮,然后发现自己竟还在寝室里,正坐在自己的那张床上。
原来又是一场噩梦。但是这梦境怎么那么熟悉?对了,那女人给我打针时说的话,曾经如同幻觉般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而此刻,似乎情节又完整了一些,就如同那口井一样,越来越多的细节出现在反复的梦境之中,这一切意味着什么?是我那些已经消失的记忆正在通过梦境和幻觉逐渐复苏吗!
难道这些梦境和幻觉就是解开我被尘封记忆的密码吗!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