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田家,田老爷一开始不愿意让陈媛等人进去。
“人命关天,如果不让进,那就别怪我们硬闯了。”叶绍樊直接抓住田老爷的衣领把人提溜进去。
武力胁迫,权势压人。叶绍樊开道,万事顺利。
张氏的陪房丫鬟有两个,一个叫小莉,嫁给了庄头,一个叫小兰,嫁给了管家的儿子。
小兰被叫进屋里的时候,神情有些怯意。她细细打量了一下几个来客。
她是夫人的陪嫁,夫人被休,这让她的处境很尴尬。
“你是张氏的陪房,张氏被休,除了西郊的庄子,她还有什么容身之处?”陈媛面带微笑问着。
小兰刚要开口,田老爷咳嗽了一下,她朝陈媛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
“您身体不舒服,就去看大夫吧。”叶权又很顺手的把田老爷提溜出去。
田襄这时候才发现其他人都盯着他看,不由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也要出去吗?”
“要不我请你出去。”叶权压了压手指。
“我自己走吧。”田襄想想自己老爹让人跟逮小鸡仔似的,实在太怂了,只好自己走了出去。
“他们都不在了,你有什么话快说吧。你若是还有顾虑,我们可以把你田家赎出来。”陈媛上前拍了拍小兰的肩膀。
“啊!”却不想拍到了小兰身上的伤口。
“你怎么了?”陈媛没有使多大的劲儿啊。
小兰卷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了身上的伤痕,随后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陈媛面前,不停的磕头:“几位是老爷派来找小姐的吗?求求你们,救救小姐,救救奴婢吧。”
小兰作为张氏的贴身丫鬟,还是有几分眼力的。
陈媛等人的穿着华贵,再看田家父子在他们面前有几分唯唯诺诺。便知道自己脱身的机会来了。
“田家的人打的?”陈媛看着小兰身上的伤,只觉得触目惊心,想要搀扶小兰起来,却怕自己压疼了她的伤口。
“你快起来坐着说话。”
来到古代的日子,总少不了见到殴打奴仆的事情。每一回见到都让陈媛感到非常不舒服。
张雅娟是湖州人士,七年前嫁进田家。在田家的生活一开始也过得不错,后来成亲三年了,张雅娟还是没能生下一儿半女。就这样,在田家的日子渐渐地艰难起来。
张雅娟无奈只能拿出陪嫁,替田襄买来身家清白的女子为妾,可是这位买来的妾室还是无所出。面对田家长辈的施压,张雅娟身心郁结,吃了无数的药,可是肚子还是没有动静。
“田家不是人呆的地方。我们姑娘是远嫁,又多年无所出,被婆家拿捏不说,陪嫁也被田家占去了。被休妻的女子回了娘家也不好过,可是就算是遭人白眼也好过没了性命。”小兰说着就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嘘!”叶绍樊突然把手指放在嘴前。
众人很默契的安静下来。
叶权走到门边,猛的开门。
只见田家父子俩侧着身体,伸长这耳朵想要偷听,骤然被发现满脸尴尬。
“你们想喝什么茶?”田老爷瞬间反应过来,自解尴尬。
随后的问话,叶权都在门外盯着。
“你们夫人离开为什么带走蔡婆子和马杭?按理说,他们一个是粗使婆子,一个是外院马房的杂役。你们夫人没有理由选他们。”陈媛觉得这件事透着古怪。
“这两人哪里是夫人选的,那是田家派去看守夫人的。夫人的陪嫁众多,若是夫人回娘家告诉老爷和夫人。这陪嫁的东西必然要被讨回来的。”小兰一股脑的把她知道的事情一一说明。
“田家的人狠心就算了,可是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家姑娘嫁给少爷这么多年。但凡姑爷有所求,姑娘没有不答应的八九个月前,少爷说要去凉州做生意,姑娘就把自己手上仅剩的两千了银子给了少爷,谁知道没多久,少爷就回来说要休妻。”小兰想想都替张雅娟感到不值。
芸娘怀有身孕近六个月,也就意味着,田襄是因为芸娘而休妻的。
可是逻辑上说不通啊。
田襄多年无所出,好不容易芸娘怀有身孕,就算不接受芸娘,可是大可悄悄的在外头生下来。再交给张氏抚养。
这件事情总让人觉得透着一些怪异。
后来询问田襄,他对此的解释是,芸娘坚持要回景州。
“我愿意为了芸娘抛家舍业。可是,为什么一定要留在景州?我不怕跟着她吃苦,可是,在景州有这么多的亲朋好友,我需要遭受更多的,原本可以避免的非议。我,颜面尽失。”这是让田襄最难以接受的。
“所以里退缩了,这就是你想要抛弃芸娘的借口?那张雅娟呢?”陈媛想起芸娘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芸娘说她不想再过没有名分的日子,她要我娶她。她要把户籍落在我的名下。”田襄这才动了休了张雅娟的念头。
田家的混乱史,实在让人听不下去了。
“那蔡婆子和马杭是什么底细?你们就把人派去看着张雅娟?”陈媛替张雅娟感到悲哀。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在凉州没有回来,我只把休书寄回来,剩下的事情都是家里人给办的。”田襄拉了拉身上的衣服,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
看守被休的下堂妇可不是一件好差事。全府上下没有人愿意去,这时候蔡婆子和马杭主动请缨,这个差事自然就落在了这二人的身上。
陈媛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如果张氏是被钳制的人,那么蔡婆子和马杭没有理由去绑架芸娘。
芸娘被这两人劫走,一定另有原因。
在离开田府的时候,陈媛提出想要买下小兰。
“小姐,您能不能把女儿也一块买下。”小兰很担心自己走了以后,孩子在这个家里会被折磨。毕竟,她把田家的丑事告诉了外人。
可是孩子只有四岁,什么也做不了,就是个吃白饭的。也不知道这位陈小姐,愿不愿意买下小妞妞。
她就是跪死,也要求这位小姐同意。否则她们难逃一死。
“可以,不过你别再跪我了,不然我就改主意了。”陈媛连忙让再次下跪的小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