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明芬扶着李乐清回到客院之后,李乐清脸上的笑容才重重地垮了下来。
“明芬,你要帮帮我,我刚才不是故意要抢表姐的风头。我就是想好好学,我不想被窝爹嫁给糟老头子,我这样的出身,不比表姐,若是连规矩都不懂得,将来到了京城自然少不得被人嘲笑。”李乐清拉着明芬的手痛哭着,她刚才就该静静的看着好好的记下。她就是担心自己练的对不对,想得到梁夫人的肯定。
“表小姐不如请小姐学会了,再回来教你。大小姐心善,想来不会拒绝,而且有你陪着大小姐练习,那么大小姐也不至于自己一个人练着无趣啊!”明芬笑着劝慰着。
“我怕表姐恼我,不肯教,我想给表姐做身衣裳。好求的表姐的原谅。明芬,那把表姐得到御赐的布料拿出来,我给表姐做衣裳吧。”李乐清向明芬恳求着。
“这!”明芬的脸上露出为难:“箱子的钥匙都是春苗姐姐管着的,这事恐怕要小姐同意了才能办到呢。”
“要是让表姐知道,那就不算什么惊喜了。”李乐清再次哀求。
帮陈媛做绣活的事情一开始是明芬给李乐清提的建议,这会儿面对李乐清的哀求,明芬没办法拒绝,答应帮她跟春苗说说。
陈媛正在同梁夫人学着规矩,却看见一个下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夫人,不好了,三房的七小姐突然自尽了,现在三房里乱成一锅粥,三房的老太太请您过去帮忙呢。”下人扑通一声跪下了。
梁暮云一边询问着事情,一边让下人带路。
陈媛见状,连忙跟着梁暮云一起走。
卢府几房都分了家,但是遇到事情都是想帮这的。
这卢家的三房势弱,主要依附卢家大房过活。卢家的七小姐名叫卢玉惜年方二十五,嫁给了当地一位乡绅举人,这位举人因着卢家的势某了附近一个小县城的县丞之职。
成婚近十年了,夫妻恩爱,家庭和睦,可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无所出。
等梁暮云走到了三房处的时候,才发现陈媛也跟了来:“你怎么跟来了,你回你屋里去,这里怕是乱成了一团。”
既然主人家不想让自己看,陈媛便想回去了。
就在这时候,就听见里面有一个妇人高声喊着:“我不信,惜儿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自杀了。她前些天回来看我,还跟我说要给我做寿。今儿突然跟我说人没了,你要我怎么相信啊!”
只见一个妇人从屋里头冲出来,然后看见人就拉着喊惜儿,陈媛的手都被她抓红了。
后来没办法只好给那位夫人灌了药,让她先睡下了。
梁暮云向来处事公道,卢家后宅出了大事都喜欢让她帮着处理。
“二伯母,我,我真不知道玉惜怎么就想不开了!”说话的人正是卢玉惜的相公许凌阳。只见他一个近三十岁的男子,忍不住的流着泪,说着便跪在了梁暮云的面前。
“快快起来,好好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梁暮云连忙让下人把许凌阳扶起来。
许凌阳在徐州的阳山县当县丞,平日了卢玉惜都是住在徐州城内。今日许凌阳回家的时候就发现了卢玉惜在家中自尽了。
“玉惜的性格想来开朗,她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就自尽了。”梁暮云也如同卢玉惜的母亲一般第一时间的反应是不相信她会自杀。
“这事怪我,是我的错。前日县衙共事的人生了孩子轻了满月酒,我就去喝了几杯,回家后跟玉惜拌了几句嘴。”许凌阳再次跪下了,忍不住打了自己嘴巴子:“都怪我,如果我没有跟她说那些话,她也不会寻死了。”
梁暮云瞬间哑然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卢玉惜嫁给许凌阳这么多年,没有给许凌阳添过一儿半女。而许凌阳待卢玉惜十年如一日的好,没有纳妾。多少人羡慕卢玉惜,说她嫁了个好人家。
这件事情,当真没办法说许凌阳做错了什么。
梁暮云带着哭腔,连忙宽慰许凌阳,眼泪忍不住的滑落:“玉惜这孩子犯糊涂啊。日子是人过的,你们俩好好的才是正理啊!”
就在这时候,只听见门外有人吵吵嚷嚷的。
“你们这事做什么,哪有把死人往家里抬得!”不知道是谁尖声的喊着。
陈媛回头一看,只见四年轻的男子,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还躺这人,上头盖着白布。
“这是怎么回事?”梁暮云只见抬人的还有她家的两个儿子,不由沉下脸来。
只见后头大房的人扶着一个老妇人走了进来。
“娘,你怎么来了?”许凌阳一看见老妇人连忙喊了一声。
“儿啊!他们,他们要把儿媳的尸首抢了,我,我是追过来的。”许老夫人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哭着一边抓着许凌阳的手。
抢尸首!
梁暮云一听这话就皱眉瞪着自己的两个儿子。
“二伯母,这事不怪两位哥哥,是我求他们帮忙的。”卢俊义摸着泪想梁暮云求情:“我母亲说,一定是许家的人害了她,要我把姐姐接回来。”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接个活人也就罢了,接个死人算是怎么回事?”说话的是卢家大房的续弦卢大夫人,和卢玉惜的年纪相仿,但是辈分大。
“大伯母怎么能这么说话!”卢俊义被卢大夫人的话气着了,他何尝不希望姐姐还活着,他只恨自己去晚了。
梁暮云顿时觉得头疼,她能够理解卢三夫人的爱女之心,可是人已死,这般劳师动众也不怕卢玉惜走的不安生啊!
几个孩子也是胡闹。卢玉惜没能替许家生个一儿半女那是许家的罪人,这时候把尸首,带回来那玉惜还能进许家的祖坟吗!
“亲家母别急,这几个孩子是心疼姐姐,您先坐下。”梁暮云连忙把许老夫人搀扶到一旁,下人有眼色的搬了凳子出来。
站在一旁的陈媛,静静的看着众人。
这时,一阵风吹来,把卢玉惜身上的白布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