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时候,守城门的老王把枪扔在墙角,打着呵欠冲同伴抱怨道“这么晚了,小苏怎么还不来?我可是多替他站了半个时辰了!”
站在另一侧的士兵啐了他一口“小苏那是新婚,和你可不一样,这会人家可是搂着媳妇睡觉呢!你一个鳏夫,多站一会又怎么了?”
老王脸一红,不服气道“再怎么样……那也不能误了站岗!现在的年轻人……嗨!不说了,你们先聊,我去个厕所……”
说完老王快步走开,装作听不见身后此起彼伏的哄笑声。o=小φ说网 oαψowφwφwα.=8Α1λz?w?.λcψoφmα
子时将近,月亮被稀疏的云隐隐遮在身后,城墙投下一片阴影,显得格外阴森。
老王走到一处墙角,扭头看了看看左右无人,便伸手去解裤子。带子松了一半的时候,一把刀从身后悄无声息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能守在京城这样重要的地方,老王自然也有几把刷子,刀几乎是一碰到皮肤,他的冷汗就流了下来。
老王咽了口吐沫,声音颤抖“这位兄台,咱们有话好好说……”
身后的人一言不,手腕一抖,将刀掉了个方向,狠狠用刀背拍在老王的脖子上。α λΑα=φα小Α说网wΑwνwψ.
老王软软的倒了下去,不闻一点声息。
一刻钟之后,城门悄悄打开,几道身影骑着马溜出城门。
同样的情景生在京城可以出城的各个角落。
……
御书房灯火通明,皇帝闭着眼睛静静听着躬身而立的暗卫的报告,一幅老神在在的样子。
“……东门共现三十余人,西角门十人……”
皇帝心情甚好,拿起桌上有些凉的茶,轻轻啜了一口“这些老东西们,动作还挺快的嘛。你们做的不错,待会儿自己去领赏罢。”
暗卫们低声应了诺,训练有素地悄然退出御书房。
皇帝给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茶杯随意放在桌子上,低声笑了起来“呵……真是有意思呢,萧九,你说老狐狸这次会不会现呢?”
书房角落的暗影里,一道低低的声音响起“陛下这次行动如此隐秘,甚至不惜以整个6家为诱饵,那一位一定想不到。”
皇帝笑声渐渐大了起来,最后笑得肩膀不住抖动。中φφ文oλ φ w=wψwψ.
“萧九,你知道吗,朕甚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她死!这一天,朕可是等了足足四十年了……”
…………
皇城的另一个角落,同样灯火通明的,还有太后的寝宫。
上了年纪的人睡眠总是清浅,太后坐在镜子前,由着丫鬟们给她卸下白天庄重华贵的装扮,披散着一头灰白相间的青丝。洗去了脸上厚重的胭脂,太后的脸色苍白,眼角的细纹一层叠着一层,显得格外苍老。
梳洗完毕,丫鬟们退出宫殿。
偌大的宫殿里除了太后空无一人,只有安神香静静燃着,散着对太后来说毫无作用的香气。
太后看着铜镜里自己日渐衰败的容颜,只觉得身心俱疲。
这样的深夜里,熙宁公主不知道又在哪里寻欢作乐罢。想起不懂事的三公主,和今日传来的消息,一阵无力感袭上太后的心头。
鞑子对梁朝的骚扰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可是大举攻破防线却还是头一遭,让她不得不怀疑是皇帝动的手脚。
可是……
6家又该怎么解释?
难不成边关没有了6家守着便不成了?!
太后有些烦躁地将手里的梳子扔在桌子上。上好的红木梳子雕刻精致,落在桌子上,出啪嗒一声。
门帘轻动,荣生一如往常地低着头,手持拂尘,安安稳稳地走了进来,站在太后的身后。
“太后娘娘,夜深了,您该休息了。”
太后叹了口气“荣生,我自己种下的恶果,今日终于要遭到报应了。”
荣生声音波澜不惊“太后娘娘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
太后站起身,盯着荣生低垂的脸,呵呵笑了起来“荣生,假如这城破了,这国亡了,你又该怎么办?”
荣生动也不动,轻声道“奴陪着太后娘娘便是。”
大殿里,荣生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回响,太后静静站了一会,走过去,轻轻抱住荣生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前。
“荣生……再唤我一次莺儿……”
荣生的身体剧烈抖动一下,良久之后,缓缓开口。
“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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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满脸郁色。
素儿被如意晃得头晕,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大……大少奶奶,您这么晃,晃得奴婢头晕……”
如意跺了跺脚,叹了口气“素儿!我这不是着急么,你说这边关这么危险,6子谦他们……”
春桃从外面进来,手中提了个食盒,见如意还是一副捉急的样子,宽慰她道“大少奶奶,大少爷自有分寸的,吉人自有天相嘛。您也不要太过担心,注意身子,奴婢给您炖了补汤,您好歹用些。”
一阵冷风透过半掩的门吹了进来,如意打了个寒噤,看着春桃将盒子里的汤放在桌子上,却提不起一点食欲。
素儿许是想起了双全,皱着脸靠在墙边不再说话。
春桃看那汤放在桌子上慢慢变凉,只好又忧心忡忡地端了下去。
夜凉如水,这个夜晚,注定有许多人不能成眠。
如意靠在床头,睁着眼睛,听着窗外飒飒的秋风吹的老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担心着不知身在何处的6子谦,,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