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爱晓昨天晚上回到家后,怕堂妹白爱月缠着问东问西,借口累了,就洗洗睡了。
早上起来,白爱国媳妇因为急于知道妹子昨天进城找活儿干的结果,跟在屁股后面不停地问,白爱晓只好把事情给嫂子大致说了说。
白爱国老婆一下就恼了,大骂那女老板不是人,心叫狼叼走了,妹子鲜花一样,差点让那个**货给坑了!
骂完,白爱国媳妇就要去地里喊白爱国、白保国弟兄两个回来,准备让他们两个骑上摩托去县城,找那女老板算账。
白爱晓死拉硬拽,总算是把嫂子拽住了,给嫂子说是那女老板昨天已经被公安局的人抓走了,店也封了,等待她的肯定是判刑,不用哥哥们去找她算账。
白爱国媳妇恨恨不已,骂了半天才解恨。
骂完,白爱国媳妇转而就又开始替白爱晓打算了,说是前一阵儿听说龙湾镇的牛经纪老胡老婆死了。当牛经纪的逢集少说也能赚个百儿八十块的,手头宽裕。老胡年龄也不大,才四十出头,唯一不美的是前头撇有俩娃,后娘难当。要是妹子愿意,回头让人给老胡过个话,保险让老胡屁颠儿屁颠儿地跑着来提亲。
要是搁在昨天以前,说不定白爱晓还会想想。今天不行了,白爱晓昨天等于是向陈观敞开了心扉,虽然陈观没有接受,而且白爱晓也绝不是想嫁给陈观,但毕竟是心里有了陈观这样一个参照,眼里哪还会看得上四十多岁、有俩娃的牛经纪?那是糟蹋她!
白爱晓告诉嫂子,她不找对象了,这辈子都不找了!回头让大哥、二哥借给她点钱,她要去明水城或者哪个集镇上开商店、做生意,赚了钱供侄儿、侄女们上学,一直供到上大学。看看人家观子,上了大学就是不一样,和咱村里人都不能站一块儿比了!
白爱国媳妇听白爱晓说这辈子不找对象了,就说不敢胡说,哪有女人不嫁人的?男人就是女人的依靠,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嫁了人生活稳定,再生个胖小子或者漂亮女子,那才有福呢!
白爱晓认真的说,她已经想好了,想找一个她能看上、年龄相当的人很难,找那些半大老头没意思,委屈自己。还不如一个人过呢!自己有双手,能自食其力,说不定将来做生意还真能赚到钱呢!
姑嫂两个正在扯闲话的时候,白爱月回来叫白爱晓去陈观家。
白爱晓一听去陈观家,就想到昨天那羞人的一幕,心里犹如鹿撞,生怕见了陈观脸红、丢人,就回答说不去,得在家洗衣服。
白爱月说陈观要让姐去当五龙峪教育基地的会计,叫她去是当面交待交待。
白爱国媳妇一听高兴了,催着白爱晓赶紧去,说是满五龙峪就陈观一个识货的人,知道妹子高中毕业、能写会算,这下他算是找对人了!这事儿必须得干,人家给咱脸咱得兜着不是么?再说,陈观昨天救了妹子,咱得报恩不是?
白爱国媳妇的心眼可是比白爱国弟兄两个大多了,没有计较陈观和自己男人那点不痛快,满心想着让白爱晓有个事儿做,不用天天窝在家里熬煎,让人看着心疼。
白爱晓是怕见了陈观会脸红,让别人看出点什么,说一些捕风捉影、不咸不淡的话,让她在五龙峪没法做人!她是寡妇,比陈观大两岁,如果万一让人知道了她喜欢陈观,光是村民们的唾沫星子就能把她淹死。
正因为心里是这想法,白爱晓才一口拒绝,不去陈观家。
一听妹子说是陈观让自己当五龙峪教育基地的会计,白爱晓才知道自己想歪了,心里欢喜起来,觉得陈观有情有义有担当,念着她想着她,真心想帮她。观子是真爷们儿,不枉曾经喜欢自己、看过自己洗澡!
白爱晓慌忙去重新洗了脸,进屋换上了小白上衣、牛仔裤,又在两条长辫子的辫梢上打上了蓝色蝴蝶结,对着镜子看了看,感觉满意了,这才出门跟着白爱月去了陈观家。
看见白爱晓、白爱月姊妹两个并蒂莲一般站在面前,陈观马上就想起了白爱晓昨天在半路上的表现,心里隐隐约约有点后悔,但还是一本正经地叫了声“爱晓姐”,然后就把五龙峪教育基地需要一名会计的事情简单说了说,进屋喊母亲把公安局给的那1万元取出来交给了她,拿出笔和纸,让白爱晓给自己打了收条,交待她向五龙峪村委会的会计学习怎么记账,严格按照财务制度办事,所有支出都必须经过五龙峪教育基地筹建小组审核同意才能报销入账,每月公布账目。
陈观交待叮咛完后,白爱晓脸上喜盈盈的,提醒到:“观子,这财务不能一个人干,得有会计和出纳,这样才符合规定。”
陈观回答说现在只有支出没有收入,等到白家大院修复工程完工、可以接待参观学习的人后,就有收入了,到时候必须得设立专门的财务科。暂时间白爱晓一个人就行了。
白爱晓又提醒说:“观子,你们得有个计划,干哪一样、准备花多少钱,都得有计划,不能乱成一团糟。总共就这1万元,经不起花销。”
这话说的绝对在理!
陈观就说他们计划请专家搞设计和规划,然后按照设计搞项目预算,按照设计和预算逐项实施。干成一项验收一项,验收合格才能审核付钱。
白爱晓听后,说是要去龙湾镇一趟,在信用社开个账户,把钱存上,需要的时候去信用社取。
陈观一听,以为白爱晓是提醒他还得让他用摩托车送,就说他一会儿得和李福来去找徐支书,回来后如果有时间,就骑摩托车带白爱晓去龙湾镇。
白爱晓脸一红,马上说不用,一会儿吃过饭,她让大哥骑摩托车带她去,很快就回来了。
陈观心里不知道是啥滋味,似乎有点怅然若失,也有点轻松感,但是当着李福来和白爱月的面,啥都不能问、啥都不能说,就点头同意了。
白爱晓的事情说完了,没有立即走,而是去了陈观家的厨房,喊着玉莲婶,帮着郑玉莲烧火做饭。
郑玉莲不待见白爱晓、白爱月姊妹两个,原因很复杂,一个是旧仇新恨,另一个是生怕儿子被这姊妹两个迷住,上了圈套。
郑玉莲心里的旧仇就是因为白雪莹的缘故,害得公公蒙冤,陈家一蹶不振;新恨是白爱国弟兄两个诬告陈观,差点把儿子送进派出所。至于怕儿子被白爱晓、白爱月姊妹两个迷住,并不是郑玉莲瞎担心,因为白爱月姊妹两个确实长的漂亮,又和儿子年龄相仿,万一儿子喜欢上其中一个,那就坏了。
郑玉莲心目中的儿媳妇是长的漂亮、有工作的女大学生,最起码也是有工作的城里人。象白爱晓姊妹俩,根本就不在她选儿媳妇的范围内,再漂亮、再能干都没用。
郑玉莲也不想想,要不是陈观是大学生,凭她家这条件,白爱晓姊妹俩哪怕是有一个愿意嫁到她家,那都是她前世烧高香了!
因为不待见白爱晓,郑玉莲把白爱晓来帮助烧火做饭看成了无事献殷勤,脸上没有一点好颜色。只不过伸手不打笑面人,好端端的,郑玉莲也不能出口伤人,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白爱晓拉家常。
白爱晓说好长时间不见玉莲婶,今天一见,觉得气色很好,好像原来的偏头疼好一点了。
郑玉莲就说最近确实是好多了,可能是观子回来了,心情好了。
说起儿子,郑玉莲的脸上活泛了,露出了笑容。
白爱晓不知道怎么想的,反正是觉得陈观会真心对自己好,心里忽然间就起了一丝痴念,鬼使神差地想试探一下郑玉莲的想法,问到:“玉莲婶,观子找下对象没?”
郑玉莲回答说没呢,不过不急,观子岁数不大,上班了再找不迟。
白爱晓就说玉莲婶有福了,观子是大学生,工作几年铁定提拔,将来找的媳妇一定漂亮贤惠孝顺。
郑玉莲说不敢想那么好,只要闺女知道待观子亲、待观子好就行,其它的不重要。
白爱晓就说她认识龙湾镇一个开门市的老板家的闺女,长的漂亮,人很本分,家里也有钱,要是观子愿意,她去说说,给观子牵个线。
郑玉莲马上就打断了白爱晓的话:“爱晓,这样的姑娘咱不要。观子不找文化水平低的、没有工作的。”
白爱晓就笑着说:“玉莲婶,话别说那么死,不是大学生不等于人家姑娘没文化,没有工作不等于人家姑娘不能干。万一观子看上人家呢?万一生米做成熟饭了呢?人家姑娘真的给你抱个大胖孙子回来,你能不认?现在年轻人婚姻自主,老人不能干涉的!再说了,观子能干,工作了,当官了,想法给媳妇安排个工作、把户口转了就行了。有没有工作不要紧,只要漂亮能干就行。”
郑玉莲的脸登时就黑了:“我说不行就不行!观子敢这么没出息,我就不认他这个儿子!他要是敢娶一个这样的媳妇,一辈子别想再见到活着的娘!”
白爱晓被打了一闷棍一样,心里灰突突的,一丝痴念被彻底打消了,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烧火。
直到陈观和李福来出门了,白爱晓这才和郑玉莲道别,跟着妹子白爱月一起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