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镇雄不慌不忙地喝了一杯茶，缓缓地谈了一口气：“秦总，这件事情说简单也简单，但就是太丢脸了，不好说出口。”
越是这样装腔作势的语气，秦晟越觉得其中有蹊跷，但陈镇雄看起来太无懈可击了。
“陈总您不方便说？”秦晟明知故问道。
他清楚，如果是真的说不出口的事情，也不会在他面前特意提出来。
陈晓琪一开始还端坐在一旁，一听到陈镇雄的话还以为他要说自己，欲言又止地看向了陈镇雄。
陈镇雄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一边对着秦晟说：“秦总，我这个女儿的设计天赋你也是知道的，晓琪是我在的骄傲，但是顾小莫那个人眼界太低，总惦记着晓琪的设计，她之前就有偷了晓琪设计的先例了，估计这一次又是故态复辟了。”
他一脸惋惜，面不改色的把顾小莫和陈晓琪的角色调换了过来。
陈晓琪也反应过来，赶紧迎合道：“我几天前在秦氏和她撞见了，就和她一起喝了杯咖啡，想想如果真的是父亲说的这样的话，说不定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偷了我的设计！”
父女两说起这样的谎话来，半点犹豫都没有，理直气壮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秦晟倒是觉得有点古怪，如果顾小莫真的是这样的人，为什么陈镇雄还会一直留着她呢？
但眼前先一步发表设计的人是陈晓琪，而他们上交过去的设计和她的一模一样，这可是版权的问题了，如果要想解决，只能是拜托陈晓琪了。
“那我可要好好调查调查了。”
他眼眸微微收敛，好像真的透出几份怒意的感觉来：“只是，现在这次秦氏的危机还要靠陈小姐帮衬一下。”
陈晓琪见秦晟跟她搭话，差点没问是什么就要同意了，好在陈镇雄及时拉住了她：“秦总，您的意思我们都明白，不过顾小莫抄袭这件事情，秦总要怎么解决呢？”
陈镇雄之前伪装的对顾小莫的那种可怜可惜似乎一下子消散了不少，但他还在尽力维持自己的人设，摇头晃脑地叹道：“那个孩子既然是从我这里出去的，就由我来解决吧，不必脏了秦总的手。”
“陈总，顾小莫现在还是我们秦氏的实习生，如果她出了问题，秦氏也难辞其咎，所以顾小莫这个人我暂时还不能还给您。”
之前秦晟在陈家看到的顾小莫所受的折磨还历历在目，当然不可能真的相信陈镇雄的话把顾小莫交给他。
更何况比起陈镇雄所说的，秦晟更愿意相信那份设计稿就是顾小莫自己所做的。
毕竟那份交上去的设计，是经过秦氏其他设计师的修缮了，但陈晓琪获奖的那份却像极了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顾小莫的原稿。
只是现在这件事情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是陈晓琪抄袭了，秦氏想要度过这次的危机，最好的办法就是要让陈晓琪加入秦氏，这样一来就可以用陈晓琪的身份做一些文章，只要陈晓琪出面，设计稿抄袭的问题就自然而然地解决了。
“不知道秦总打算怎么处理顾小莫？”陈镇雄优哉游哉地又喝了一杯茶，现在是秦晟有求于人，但秦晟的态度仍旧不被不坑，这让陈镇雄对秦晟又多了几分欣赏。
秦晟犹豫了一下，说：“既然是她的错，自然是要惩罚的，不如让陈小姐来决定要怎么处理这个罪魁祸首吧？”
他眯着眼朝着陈晓琪笑：“我打算聘用陈小姐为秦氏的金牌设计师，到时候怎么惩罚一个实习生，也是陈小姐说了算。”
陈晓琪心里一跳，一阵欣喜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去看她身边的父亲。
陈镇雄对秦晟提出来的这个条件也满意得不行，但他还打算再要一些好处的，没想到陈晓琪直接点头了，她满眼都是欣喜的光芒：“好啊，那以后就请秦总多多指教了。”
陈镇雄恨铁不成钢，但也只能就着女儿的话应下来了：“既然这样，那我就相信秦总能够拨乱反正了。”
“当然，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那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顾小莫被赶回家之后就一直蹲在沙发上，整个人圈成一个球，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地按着遥控器换台。
电视新闻里基本上都在播放着今天秦氏抄袭设计的事情。
她的名字被打成黑体加粗，放在了秦氏的后面。如果是在网路上，现在她恐怕已经和秦氏捆绑在一起了吧？
顾小莫觉得有些可悲，明明做错的人不是她，却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唯一所爱的人，也不信她。
她放弃了换台的希望，盯着电视，满心纷乱的情绪。
“据内部可靠消息透露，秦氏很有可能已经私下和陈氏的陈晓琪签订了合约，陈小姐很可能已经是秦氏的合法员工，所以抄袭一事也就不复存在。”
顾小莫一个激灵，从沙发上跳起来，脸上最后一点血色褪尽。
秦晟……难不成真的要聘用陈晓琪？
秦晟回到家里的时候除了亮着一个应急灯之外，没有其他的东西，他低头一看，就看到顾小莫没有心思摆正的高跟鞋。
她回来了。
秦晟的眉头微微一皱，开了客厅的灯，他顺手将外套脱了甩在沙发上，径直地走向了顾小莫的房间。
顾小莫把自己的房间门反锁了。
秦晟打不开，敲了敲门：“开门。”
门里没有人回答。
他的眉头又深了几分，他又看了一眼门缝，没有半点光芒透出。
才几点，就已经睡了吗？
秦晟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拿了备用钥匙，就打开了顾小莫的门，门里果然没有开灯，床上直挺挺地躺着一个人。
他迈步走了过去。
屋外透进来的一点光芒落在她的脸上，一起落下的还有秦晟的目光，清楚又明显地看到她紧张地颤抖的眼皮。
死死地闭着。
他的大手还带着一点外面的冰凉，搭在顾小莫的额头上，两种温度互相碰撞，顾小莫几乎是下意识地睁开眼，拍开他的大手。
“醒了。”秦晟的声音隐隐带着一点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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