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莫猛地抬头，石森的脸色认真得不像是在说一个笑话，她怔一会儿后才说：“不怎么样。”
她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善，是拳头放在身后，微微握紧。
“你和秦晟的事情我多少也有了解过。”他笑眯着眼，对顾小莫的不满仿佛一点也不放在眼里，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我可以给你建筑界所有的资源，只要是你想要做的，我都可以帮你争取，这个条件对你来说也不怎么样吗？”
石森舍得把自己的所有人脉给一个和他连朋友都算不上的女人去铺路，为的也只是那个笑容灿烂天真、惹人怜惜的女孩而已。
顾小莫理解他的做法，但理解不等同接受。
她往后退了一步，主动和石森拉开距离，她抬眼看向自己的设计图落成的大厦，心里一种平静油然而生。
她正视石森，认真又诚恳：“石总，有一件事情我从未和别人提起，其实我会走到这条路上来，全都只是因为秦晟。”
“我不会因为任何外界原因离开他的，除非他赶我走，又除非我真的不愿意待下去，我自己会离开，我也不需要别的资源。”
她仔细想过，之前得知秦晟和陈镇雄以她的前途作为条件的交易时候，她那么生气，全都是因为……秦晟参与其中。
她可以不在乎这个世界上所有人，唯独不能不在乎秦晟。
“看来我是被你拒绝了。”石森看起来也不是很可惜的样子，他微笑着摇头，迈步走进狄安娜。
酒店里的人都是从维纳斯那边暂时拨过来，全都认识石森，顾小莫跟在他的身后还有些不自在。
顶层的瞭望台，石森带着她去了整栋酒店最漂亮的地方，没有人比作为主体设计师的顾小莫还要了解，这里一旦入夜，一伸手就好像能够将星星摘下来一样。
石森高深莫测地沉默着，顾小莫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石桑那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人就闹崩了。”石森和秦晟之间未免也太奇怪了，要说石森和秦晟水火不容，可石森又为了撮合自己的妹妹和秦晟不惜用维纳斯的资源跟她交易。
可她毕竟不是一个好奇就非得问出口的人，有些秘密，如果对方不说，贸然问起是一种不礼貌。
但顾小莫也从来没有想过，石森会主动和她提起。
“你一定也好奇，我和秦晟为什么会从朋友变成敌对关系？”
风轻轻拂过石森的脸，顾小莫有一瞬看到那个仿佛没有一点破绽的男人脸上的恍神。
“石桑曾经和我说过。”
石森转过身子看她，他的姿态优雅十足，但眯着的眼底却藏着常人不能轻易窥见的情绪，她只能简单地从他嘴角调笑的弧度中看出一点端倪。
“有一件事我也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我和秦晟闹崩，是因为我。”他显然是学着她刚才的话在说，即便脸上有陷入回忆的神色，却也不能让让人轻易猜出真假，“小桑喜欢他，我就动用一切势力查到他的身世，我把这件事告诉他的生父，他能有现在这样的地位，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我。”
她也听说过秦晟一点身世，可她却不知道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多的曲折，再加上石森话里模糊了很多重点，这让顾小莫嗅到腥风血雨，她的理智甚至在阻止她继续听下去。
“但是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拒绝了小桑。”
顾小莫这才彻底明白，石森和她说这么多，全部都只是因为石桑。
“石总，我明白了，您可以不必继续说下去。”她恭敬地跟石森弯了弯腰，算是个礼貌的拒绝，“我还有别的事情，就先离开。”
她转身就走，不愿再为石森浪费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
石森的声音却从她的身后悠悠的飘过来：“他拒绝小桑的理由是，他恨着一个人。”
顾小莫的脚步微微一顿，但最终也没有再停下来过。
离开狄安娜之后，她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石桑的视频通话就在这个时候毫无预料地拨了过来。
顾小莫有一瞬间甚至有了“这几个人是撺掇好的吧？”这种想法，但在机场她已经和石桑聊过一次，说过两个人是好朋友的话，就算被石森搅乱心绪，她还是调整好心情接下石桑的电话。
“小莫，我到埃菲尔铁塔，给你看看！你们设计师是不是每到一个地方就喜欢去当地看一些特色建筑啊？”
她一连问了好多问题，顾小莫透过屏幕和她那张灿烂到仿佛没有烦恼的脸正对上，被石森影响到的心情一下好了很多。
“我还没有出过国，不太清楚。”更准确点说，她甚至只出去A市一次，还是和秦晟一起出差那次。
陈镇雄把她控制得很彻底，在他掌控的这个A市里，她连想逃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石桑笑得很开心，胡乱地摇摆着自己的双手和身后的铁塔合影：“那我们下次一起来吧！我带你玩~”
“石桑，刚我见石总了，他和我说……”顾小莫想和石桑说流星的事情，但石桑一听顾小莫说石森，脸色一下就变得难看起来，她噘着嘴，怒气冲冲地说：“不会吧？我哥他找你做什么！他派保镖跟着我本来就很讨厌了，现在居然还去打扰你！”
她对自己的哥哥似乎有很大的误解。
顾小莫哭笑不得，赶紧打住石桑的脑洞：“他只是告诉我，流星受伤住院，但你又不和他联系，所以希望通过我告诉你，让你和流星联系一下。”
“流星怎么会受伤？他不是很会打架吗？”石桑脸上担忧地皱成一团。
她沉默一下，还是把流星昨晚和秦晟差点打起来的事情和石桑阐述一遍。
石桑难得安静地思考起来：“我明白，我会好好和他说的。”
“秦晟没受伤吧？”她怕顾小莫担心她太过担忧，指着屏幕警告道，“你可不许瞒着我！”
“秦晟没受伤，他现在很好，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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