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顾小莫心里一慌，对天琦说的话有一种第六感的不安。
“陈晓琪亲口承认自己的作品帮助我们公司度过难关，而且当时你就在身边，不就等于间接承认她的说法，那这样和坐实秦总过河拆桥有什么区别？”
她突然有些明白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冷着脸接过天琦的手机，看着上面播放着昨天两人在包厢里说话的视频，她们距离很远，看不出来什么，直到音频被打开。
“如果不是我的设计，秦氏早就因为版权被人告上法庭，是秦晟对不起我！”音频中的陈晓琪愤慨十足。
“你在做什么梦？”另外一个声音显然就是顾小莫的。
只短短的两句话？
“这段话有什么不妥的？”顾小莫早知道陈晓琪约自己出来，谨慎又谨慎，怎么可能让陈晓琪抓住把柄？
“你看微博上大多数的人是怎么分析的？”天琦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她，“你怎么还能觉得没有问题？”
顾小莫点开一看，被带节奏最严重的，就是说她秦氏员工不承认之前的图书馆项目是陈晓琪的作品，秦氏翻脸不认人的功夫可真是厉害。
顾小莫一瞬间觉得有些魔幻，真相和这些人说的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但这些人却说得跟真的一样，就像是他们当时就在现场。
“根本就不是这样的，陈晓琪说什么空口白话？”她的眉头皱得死死的，抓住天琦的手机仔仔细细地把下面的评论都看了一圈，发现竟然没有人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即使有，也被群嘲，舆论再一次走向对他们最不利的局面。
“我要去找秦晟。”顾小莫把手机塞给天琦就要走，被天琦死死抓住，她无奈地劝阻：“你怎么还不明白？现在你去解释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听你的话，你说再多也是无用的！”
“可总不能因为这样，我就平白让人污蔑吧？”顾小莫着急着要甩开天琦，“得有一个解决办法。”
“解决办法就是你现在最好不要出现。”不远处，伴随着高跟鞋的声音而来的，是一个并不是很陌生的高傲女子的声音。
顾小莫心一跳，转过去便瞧见公关部部长一副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在秦氏看见她的表情：“现在公司的公关部已经在想尽办法做危机公关，你最好不要出现在公众面前，这对秦氏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可是……”她一下觉得有些难过，难道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吗？她为什么活该承受这样的委屈？
不知道看到什么，公关部的部长眼眸一下明亮起来，只见她挺胸抬头地往前走了几步后，和一个迎面而来的职业女性握手：“您终于来了，我可是等了您好久了。”
“抱歉，让您久等了。”对方甜甜一笑，看起来优雅又知性。
这个人，顾小莫也不算是全然陌生，她一下便认出眼前这个就是之前她在秦晟办公室遇到的那个卢璐。
说是过几天就要作为同事一起工作，她前几天等不到，就给忘了，没想到竟然会是今天。
她身子有些僵硬，只觉得所有的事情都碰撞到一起，她瞬间有些混乱，特别是当卢璐的眼神落到她的身上的时候，她竟然有一种对方将她当成劲敌的感觉。
眼神里满是挑衅。
可她又有什么值得这位声名在外的美女设计师作为对手的地方呢？
对方朝着她走过来，朝她打招呼：“我们又见面了，顾设计。”
顾小莫只能讪笑：“是，好久不见。”两个人客气的时候，公关部部长就在一旁假笑，眼里满是不屑。
“卢部长，我们还是先到您的部门看一下吧。”她客气地对着卢璐说着。
顾小莫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心一跳，瞬间就从公关部部长的语气中清楚到自己前几天的猜想是正确的，对方确实是来他们设计部当部长的。
她有些失落，天琦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劝她：“最近真的不太平，你自己能回去吗？”
她心里清楚天琦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可能一直陪着她，便勉强地挂起笑：“我没事的，你放心吧。”
但等天琦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之后，她反倒没有真的如公关部部长说的那样离开，她拿起随身携带的口罩，从一旁的逃生楼梯缓慢地爬到总裁办公那一层。
她知道这件事情说到底是她的错，她本来就不应该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跑去见陈晓琪，以至于让对方拿了把柄。
她想要跟秦晟道歉。
她从楼梯出来，拐弯的瞬间，便看到楼道不远处推开总裁办公室门进去的卢璐，她几乎是立马闪在一旁，藏住自己的身影，她的脑海中浮现起刚才卢璐那个自信到如同一个胜利者姿态的模样，心瞬间凉下去。
她踌躇很久，最终还是决定离开。
公司的大门被记者围堵着，就连地下停车场的出入口估计也躲着记者，她不敢贸贸然地出去，万一真的就像公关部部长说的那样，她被记者逮住，恐怕结果会更恐怖。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无措过。
她想起她被秦晟赶走那一天，孤零零地站在大马路上，一个无家可归的人，整个世界竟然没有她的一个容身之处，悲凉的气息瞬间溢出她小小的身体。
“你在这儿做什么？”
她带着口罩，惊诧地回头，就看到石森皱着眉，双手抱胸地看他，素日温和的眉眼中带上一点冷硬，他步伐果断地过来，一把牵住她的手：“正好我在找你，跟我走。”
顾小莫的心恍然一失，又自嘲般地一笑。
她刚才心里，竟然期望回过头能够瞧见谁？
“记者们都在找你，现在先去我那边待一会儿。”他也不用问，就知道她现在正面临着什么样的窘境，顾小莫感激地朝着他笑：“谢谢你。”
像是对待自己的妹妹一样，石森十分自然地抬起手，在她的脑袋上随意地揉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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