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整个晚上,方柔能沉得住气,忍得了饥饿阴冷潮湿等诸般恶劣情况,但小抿还是个三四个月大的小孩子,如何受得了这风霜之苦?
她先是一泡尿撒在了方柔身上,弄得一大一小两人身上尽湿,接着就饿的小嘴一憋,张嘴欲哭。
洞外的钱明春等人逐渐接近这里,极轻微的声响就会让他们瞬间感觉到,眨眼就发现她们的藏身之处,俩人的性命恐怕立时不保。
方柔眼疾手快,一下捂住了小抿的小嘴巴,让她的哭声发不出来。
洞口处方柔已经布置了一个**阵,就算陈光华等人从外面经过,只要她们不发出任何声响,是很难被发现的。
但小孩子要哭的时候,悲伤的情绪尽情的宣泄才顺畅,堵住她的嘴她也不干。小抿的小脸很快憋的通红,眼泪鼻涕一起流淌,气息急促,身子在方柔怀中颤抖。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极速接近了洞口,东张西望,侧耳倾听。
小抿挣扎的更厉害了,手脚开始抽搐,再继续捂住她小嘴巴,方柔感觉她说不定会气闭而死,立即一松手,附身吻住她的小嘴,一口真元之气度入过去,眼见小抿挣扎之意渐渐放松,终于安静了下来。
洞外那人顾盼许久,眼光落在洞口的方向,**阵之下,他看到的是一蓬丛生的荆棘,不可能有人藏身其中,回头渐渐远去。
方柔刚要抬头,小抿正吮吸她嘴中唾液啧啧有声,她一愣之下,这才意识到小抿是饿坏了。
十几名修行人在群山之中飞纵,神念散开,别说是一个带孩子的女人,就算一只爬虫在草丛中穿过他们都能感觉到,但搜寻良久,互相交错之时人人摇头,谁也没有发现方柔的任何踪迹。
连续搜寻了几遍,天色已经近午,依旧一无所获,这群人聚在一起,原先的兴奋之意已经大减,紫阳派的一名弟子满脸沮丧之色,首先说道:“各位师兄,我想那方柔一定不在此处,早已遁走了,否则以咱们这种搜法,就是只老鼠也抓住了,何况还有一个动不动就哭的小孩子。”
陈光华不高兴了,“闫师弟,你这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吗?我眼睁睁看她落在这里,一直监视附近百里之内的动静,她绝对没有遁走!我以人格担保!”
钱明春眯眼笑道:“大家怎么会怀疑陈师弟的能力?一定是那贱人太狡猾,被她用障眼法走脱了,想当初神宵派的孙前辈,联合冲霄子等高人,都追不上这贱人跟连海平那魔头,可见他们逃跑之术很有一套,被她从眼皮下逃了,咱们也不用不好意思。”
一听前辈高人都抓不住方柔,这些人心里就平衡多了。那紫阳派的弟子拱手道:“天色不早,大家都已经饿了,不如由师弟我做东,请各位师兄聚一聚如何?”
其他人早已失去了耐心,立即轰然应诺,“那就有劳闫师弟破费了。”
十几人纷纷纵身而起,化作一道道青光惯空而去,带动的风声中,一蓬荆棘随风摇曳,里面就是方柔的藏身之处。
看到他们远去,方柔心神一松,抬起头伸手擦去小抿脸上的眼泪鼻涕。小抿正吃着方柔的唾液,一分开咧嘴要哭,方柔竖起食指在嘴唇上‘嘘’了一声,低声道:“小抿乖,阿姨很快就带你走去找吃的,坏人还没走远哦。”
小抿瞪着乌黑的眼珠一愣,但她哪有什么耐心?饿了就是饿了,立马就不干了,小嘴一瘪就要再哭。
方柔一拍法囊,取出空奶**将奶嘴伸进了她小嘴里,小抿吮咂空奶**,吱吱的往里抽空气,没几下就感觉上当了,吐出奶嘴咧嘴就哭。
方柔收起奶**,一根手指伸进她小嘴里,小抿含住了她的手指,哭声顿止,手指上有淡淡的咸味,小抿吸嘬手指津津有味,滋滋有声。
看孩子饿成这样,方柔心里异常难过,抬手要解除洞口的阵法出去,离开这里去给小抿找吃的,忽然想到钱明春那人阴险毒辣,刚才他故意那么说,让那一帮人先走了,好让她放松警惕自己走出去,然后钱明春去而复返,岂不是正巧被他碰上?
方柔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此时出去,正好中了钱明春的诡计。
但若是不走出去,小抿岂不是要被活活饿死了?
方柔前思后想,柔肠百转,苦思无计,最后一咬牙,将自己的衣襟掀起,拉开内衣,将小抿按在了胸膛之上。
一股尖利的刺痛感从胸口急速扩散,让方柔全身为之一震,她是未嫁之身,竟然荒唐的给孩子吃奶,那种滋味简直如遭电掣一般,一股血气向胸口奔涌而去。
饿极了的小孩子,吮吸之力格外大,方柔觉得自己的气血一冲而出,小抿嘴里传来汩汩的吞咽之声,竟然吸出了一口口鲜血,吞咽不止。
方柔银牙咬住下嘴唇,疼得嘴里嘶嘶的直冒冷气。但看着安静下来的小抿,一股柔情又缓缓浮上了脸庞。
突然,外面微风之中,隐隐传来陈光华的声音,“钱师兄,你说过了这么久了,连小孩子的哭声都没听到,是不是真让那贱人给跑了?”
钱明春嘿的一笑,“你太小看那贱人的忍耐力了,咱们悄悄回来,她一定以为我们已经走了,过会儿就会自己走出来,到时候她落在你我二人手里,还不是任由我俩宰割?你得法宝我要人,那么多人,东西怎么够分?”
这声音听得清晰了一些,两人正在向这里靠近,方柔心中一惊,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走出去,否则正巧中了钱明春的诡计了。
“是,是,钱师兄说的是,早知道这样,我只通知钱师兄一人前来相助就行了,那些人全都是废物!钱师兄智计过人,师弟我佩服的很。”
钱明春哈哈一笑,“陈师弟谬赞了,好说好说,咱们就在此地等方柔现身,她绝对觉察不到咱们去而复返,哈哈……”
在他得意的笑声中,两人并排坐在一块山石上,背后是一蓬丛生的荆棘。
两人边东拉西扯的说话,神念散开,静等方柔忍耐不住自己现身。
洞中的方柔,跟他们就近在咫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小抿似乎已经吃饱,双目紧闭沉睡了过去。
洞外的两人坐了两个多小时,陈光华听钱明春说起阴阳派双修道法的奥妙之处,听得十分有滋味,越来越感兴趣,对钱明春大起相见恨晚之意,越说越投机。
洞中的方柔听到两人说到不堪入耳的细微之处,忍不住面红耳赤,暗骂这俩不要脸的东西恬不知耻,世上哪有这样不要脸的畜生,枉为修行人!
洞外的两人说够了,起身分头游走了一圈,天色已经近晚,陈光华已经慢慢失去了耐心,打起了退堂鼓,对钱明春说道:“钱师兄,我觉得方柔那贱人真像你说的那样,会隐身的遁术,咱们也不用等了,不如走吧?”
钱明春点头道:“一定是我判断失误了,嗨!白白错失了这大好的机会,让那贱人又跑了……”
两人的说话声渐渐远去,终于杳不可闻。
洞中的方柔,闭眼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