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回家的路!
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在这两位骑士长接管后,整个永动之泵的气氛完全变了起来,或许也是与目前的情况有关,一切变得更加严密与森冷。
守卫佩戴武器守在门外,被严格把守的会议室里,只有洛伦佐与那两位骑士长,对于这个两个陌生人,洛伦佐显得很警惕,毕竟不是熟人,洛伦佐很多恶劣的性格难以展示。
不过接下来的一切令洛伦佐稍有些意外,甚至说是没想到,他有些难忍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一旁的女人,还有她那奇怪的视线。
珀西瓦尔绕着洛伦佐走了好几圈,就像在看什么稀有动物一样,一边看的同时还不断的发出惊呼。
“高文!高文!这就是猎魔人吗?”
洛伦佐脸色一僵,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什么也没说。
高文那一脸的严肃也在这烂话下,显得有些融化,他刚想阻止珀西瓦尔,只见她靠近了洛伦佐又继续问了起来。
“他们说你算是……移植了妖魔的血液?据说你还能着火!”
只见她满眼里写着好奇,在犹豫了一下后,小心翼翼的对洛伦佐问道。
“那个……那个霍尔默斯先生,对吧?”
“怎么了?”洛伦佐觉得有些不妙。
高文也意识到了不好,可他刚准备开口呵斥,只听珀西瓦尔对洛伦佐说道。
“能麻烦你表演一下喷火吗?”
“?”
“好了!可以了!”
高文终于忍受不了,大声的呵斥道,见高文生气了,珀西瓦尔收起了坏笑,坐了回去,只留下洛伦佐一脸的疑惑和尴尬。
“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毕竟我们并不驻守旧敦灵,一直游动在外头,对于你也只是有所耳闻,今天才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高文试着解释什么。
“就像一群见鬼的好奇宝宝?”
洛伦佐开始觉得这群人是真的有毛病。
“当然!”
更有毛病的是珀西瓦尔居然大声的回应着,看起来与妖魔接触时间长了,好姑娘也变得神经质了起来。
“你可是猎魔人啊!只存在于我们战略议会上的家伙!”珀西瓦尔说。
在圣临之夜前,或者说新教皇时隔多年再次与净除机关联系前,猎魔教团一直是净除机关的头号假想敌,与猎魔教团相比,净除机关的力量显然十分脆弱,在某些对抗猎魔教团的预案里,他们甚至做好全员牺牲的准备。
可现在这个头号大敌的一员不仅投奔了己方,还帮了不少忙,在解除敌对关系后,没人能不对猎魔人产生好奇,就像对妖魔的好奇那样。
显然珀西瓦尔不太想掩饰自己那份好奇心,现在直接毫无掩饰的表露了出来。
“保持安静!珀西瓦尔!”
高文再次说道,随着他的语气不断的强硬,珀西瓦尔终于老实了下来。
这么一番洛伦佐开始理解这个奇怪的配置了,很显然这两位骑士里,真正的主导者是这个高文。
“乔伊说你有有关于《启示录》的情报?”高文直接步入正题。
不难猜测,使团的目标之一也是《启示录》,表面上双方和和气气,暗地里纷争不断。
“是的,不过和《启示录》的下落无关,而是有另一批想得到《启示录》的人进场了。”
洛伦佐直接说道。
“另一批人?是谁?”
高文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现在局势已经够乱的了,现在还要再加一批吗?
“福音教会的流亡者,以弥格耳枢机卿为首的那些人,想必你们也应该清楚这些对吧?”
这种情报,洛伦佐不相信净除机关不会不知道。
“我们当然清楚,实际上这也是使团的诸多目的之一,他们希望和我们的北德罗公司合作,对那些流亡者进行追捕。”
高文对洛伦佐并不熟悉,这是情报的互换,对于洛伦佐透露些许的情报在他的允许之内。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这些事洛伦佐动动脑子都能猜到,他继续说道。
“我有可靠的消息,流亡者之一雪尔曼斯枢机卿已经抵达了旧敦灵……”
洛伦佐再一次想起了那个把自己撞飞的马车,那算得上是猎魔人生涯的耻辱了。
“他不只是流亡者那么简单,他在旧敦灵内有一定的力量协助他。”
不然那些人也不可能从洛伦佐的手底下逃走,他接着说道。
“而他们的目的也很简单,便是《启示录》。”
听到这里,高文的神色微变,但略微的停顿后他再次问道。
“你为什么这样肯定?”
“动动你的脑子啊!骑士长!”
难以言语的情绪涌上洛伦佐的心头,他也大声的喊了起来。
“《启示录》能造成源源不断的秘血,哪怕不制造稳定的猎魔人,仅仅用其制造混乱的妖魔,那也是一支可怕的军队,只要有了它,这些流亡者就能反攻回七丘之所,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清楚吗?”
“保持冷静,霍尔默斯先生,我当然清楚。”
高文微微点头,他看着洛伦佐,似乎在思索些什么,而这时一旁的珀西瓦尔也是一样的安静,看起来她并不是什么时候都那样神经质。
“我们会把你这些仔细的考虑并传达给亚瑟的。”
“就这些?”
高文那冷淡的反应令洛伦佐不悦,从他进入这里起,他就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有无名的怒意在源源不断的升起。
“更多的我们不便透露了。”
“接下来我是该滚出这里吗?”
“当然不是,梅林在等你,他有些事想找你。”高文依旧是那极致的平静与严肃。他指了指门外。
洛伦佐深深的看了高文一眼,但他终究没有继续发作,与其和这些人废话,倒不如直接杀到菲尼克斯庄园和亚瑟面对面。
看着他摔门而去,珀西瓦尔微微皱眉,这是个很轻快的人,但也不禁为高文的态度感到不解。
“真可怜啊,从翡冷翠杀到旧敦灵,和妖魔不死不休,结果却被肮脏的利益缠身……真的像伯劳说的那样,洛伦佐·霍尔默斯先生是个纯粹的家伙,他眼里只有根除妖魔,而不在乎其他的利益。”
珀西瓦尔说着看向了一旁的高文,“你明明可以更客气些的,为什么要激怒他呢?”
高文停顿了很久,随后长叹了一口气。
“这是亚瑟的意思。”
他继续说着。
“我已经在不背叛净除机关的前提下,尽可能的警告霍尔默斯先生了,希望他把握好机会,尽快离开旧敦灵吧。”
回想着洛伦佐的情报,其实洛伦佐说的对,他能想到的事,净除机关一定也能想到,而鼠王能收集到的情报,在净除机关那庞大的人力与物力下,也变得轻而易举了起来。
洛伦佐知道情况的复杂,但他对于这些利益的纷争,看得还是太轻了。
……
“你的名字是加拉哈德?”
阴暗的房间里,雪尔曼斯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全身都藏在了衣物之下,即使是面容也被兜帽遮掩,但从那微微显露的部位,也能看到那些扭曲的疤痕。
“只是代号而已。”
加拉哈德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的生还算得上是奇迹,原罪甲胄侵蚀了他,令他死去,但妖魔的力量也将他拯救,令他处于生与死之间的折磨。
“根据传说而来的吗?倒也有点意思。”
嘴上故作深沉,可实际上雪尔曼斯有些不知所措。
他已经有数十年没有坐在谈判桌上了,他不像那些年轻人一样,年轻拥有着活力,能在这方寸之间为己方争夺着利益。
雪尔曼斯已经老了,一同老去的还有着他的狂怒,在福音教会里的后半生,他也只是投投票而已,从不做以什么决定,可今天不同了,他必须坐在这里和净除机关谈判。
“你身上有股令人生厌的味道……但却很熟悉,让我想起了那神圣的七丘之所。”雪尔曼斯看着加拉哈德那干瘦的身体说道。
“妖魔的侵蚀居然能让你联系到那‘神圣’的地方吗?你们教会的家伙,脑袋看起来都很有问题啊。”
“不至于,就像一个老兵,见到死人的尸体就会回想起自己厮杀的战场一样,虽然是灰暗的回忆,但想起那些久远的过去也不错。”
雪尔曼斯缓缓说道,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加拉哈德。
“你这是怎么弄的,一般来说你这种情况已经要异化成妖魔了。”
“只能说我们净除机关的技术力足够,以及我的意志坚强吧……当然,这可是个黑心组织,他们培养我可用了大代价,在我把这些代价支付完前,他们可不允许我就这么轻易的死去。”
加拉哈德不想继续闲聊了,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也大概摸清了雪尔曼斯的性格,除去他身上的那件红袍,他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老头而已。
“让我看看……真没想到啊,你们居然勾搭上了萨利卡多公爵,然后借着萨利卡多公爵与我们搭线……”
加拉哈德简单的翻看了一下桌面上的纸张,紧接着阴影下的目光冷峻了起来,他发出沙哑的笑声,紧接着问道。
“你们一开始是不打算和我们合作的对吧?让我想想,暗中潜入旧敦灵,然后找到《启示录》,那时无论教皇是谁你们都不会在意了,只要有了它,你们随时可以建立一支新的教会,只要予以时间,就连我们净除机关也不会是你们的对手,对吧。”
四周的安静的不行,似乎这里只有他与雪尔曼斯,听着加拉哈德的话,雪尔曼斯沉默了很久,随后点了点头,这令加拉哈德很意外。
“我以为你会狡辩一下。”
“我已经老了,很老很老了,孩子,像我这种年纪的人应该准备后事了,可我没有家人,没有子嗣,我为了我的神付出了一生,结果最后却令那神圣被邪恶占据,自己则流亡海外。”
雪尔曼斯毫不掩饰的说着,他懒得狡辩,也懒得欺骗什么。
“我们确实准备这样做,但就像上面写的那样,我们还是太天真了,一群在教堂里只知道祈祷的老家伙可适应不了这凶恶的外界。”
“确实,你们根本无力加入这场对于《启示录》的争夺。”加拉哈德说道。
流亡者没有任何武力可言,或许他们财富很庞大,但在钢铁与火炮面前,那财富根本无力保护,更不要说与净除机关以及那位新教皇作对了。
“这也是弥格耳的意思,与其继续消耗这本不多的力量,不如直接和你们合作。”
“《启示录》可不会分给你们的。”加拉哈德直接说道。
“那种东西无所谓了,说不定它在你们的手中,你们会做的比我们更好,你们英尔维格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信仰已经是旧时代的事物了,你们才是新时代的主人。”雪尔曼斯很平静地说道,平静的令人感到害怕。
就连气势十足的加拉哈德也愣住了,他开始不清楚这究竟是自己人还是敌人了。
“别感到意外,孩子,我与他们不一样,如果真的要以什么派系来类分我的话,我或许是信仰派,只不过是那种纯粹的信仰派,比起妖魔的死活,我更在意我的神,更在意那个虚假的教皇何时被吊死。”
苍老的皮肤包裹着年迈的骨骼,雪尔曼斯的眼眶深深的凹陷,如同幽深的洞穴一般。
“你们净除机关也清楚我们的意思对吧,实际上比起那位新教皇,我们才更值得合作,失去了《启示录》后,那位新教皇能拿来做交易的,也只不过是那些肮脏的秘密而已,不是吗?”
雪尔曼斯句句实话,可就是这样真诚的实话,却像魔咒一般,诱惑着加拉哈德。
“我们比那位新教皇知道的更多,他只是个虚假的夺冕者,而我们是真正贯穿了福音教会发展的枢机卿。”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头颅,那块老朽的血肉里,藏着所有人都渴望的知识。
“只需要一点点的代价,加拉哈德。”
加拉哈德强忍住了那蠢蠢欲动的心,令自己努力的平静下来。
“这需要亚瑟来做决定。”
“没关系,我已经等很久了,再多等一会也没关系,如果你们净除机关想和福音教会还有我们这些流亡者同时做交易,也没有关系。”
虽然没有什么争夺之心,但这一切雪尔曼斯都看得很明白。
“我们只是一群苟活的流亡者,根本不是你们的对手,而重新组建教团的新教皇才是你们的敌人,无论最后如果都是那位虚假的夺冕者吃亏,这就足够了。”
“这么简单?”
“不然呢?我们与你们联系的那一刻,不就已经把身家性命都给了你们吗?这还不值得信任吗?”
这里是旧敦灵,雪尔曼斯暴露在净除机关眼前时,他的生命就早已被握在了净除机关的手中。
加拉哈德深呼吸,沉默了很久之后,他拿出一份文件袋递了过去,紧接着说道。
“那些事,你还是亲自和亚瑟商讨吧,我这次主要还是为了这个。”
“这是什么?”
“来自使团,或者说那位新教皇给予我们的情报,我们对于这个情报的真假还不清楚,需要你来再次确定一下。”
流亡者与新教皇是绝对的敌对,绝对到为了杀死新教皇,他们不惜与净除机关合作,加拉哈德相信雪尔曼斯不会欺骗自己的。
“这样吗?”
雪尔曼斯说着打开了文件袋,从里面倒出数张黑白的照片。
看起来是偷拍,照片的角度都很奇怪,但依旧能从其中辨认出一张男人的脸,他叼着香烟,行走在旧敦灵的每个角落之中。
加拉哈德吸了一口气,随后艰难的吐出,他问道。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