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来到静椛公主所在的宫殿,这次公主却是在书房内等着他们。
乐施到了门外便主动退了下去,周围也没有看见什么侍奉的宫女,凌靖敲了敲门,随即推门而入。
静椛公主坐在右手边的书桌旁,身上披了一件白色的貂皮大衣,正笑吟吟的看着凌靖。
“凌公子,你可真不是一般的难请啊。”
凌靖顺手关上门,抱拳一礼,淡淡道:“公主殿下,我记得曾经说过,帮你出手一次过后,咱们就两清了吧?”
“你说过吗?”静椛公主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一丝狡黠之色,道:“我怎么不记得了。”
凌靖走到书桌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静椛公主的脸蛋,笑道:“公主现在居然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看来也不是很急啊。”
静椛公主吐吐,道:“谁说我不急的,你先坐下再说。”指着右手边的一个座位,请凌靖落座。
凌靖坐下之后,便一言不发,只是端着一旁桌子上的茶水慢慢品尝,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静椛公主打量了他半晌,忽然撅着嘴道:“喂,你干嘛一直不说话啊?”
凌靖顿了一顿,这才指着自己道:“公主殿下,你是在问我吗?”
静椛公主为之气结,恨恨的看了凌靖两眼,道:“废话么,这屋子里难道还有别的人不成?”
“哦,这样啊。”凌靖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随即又没了下文。
“呀,你这个混小子。”静椛公主实在恨得牙痒痒,自己堂堂一国公主只尊,主动邀请这个小子见面,他居然还敢如此不给自己面子。
“你再不说话,信不信我告诉涟依你非礼我?”
凌靖顿时啼笑皆非,指着自己的鼻子,哭笑不得的问道:“我,非礼你?”
静椛公主“哼哼”两声,道:“你这人花心好色,有了涟依还不够,在开封府至少就还藏了三个女人,你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么?再者说,本公主花容月貌,难保你心里面就没什么坏心思?”
嘴角微微翘起,脸上露出狡黠和俏皮之色。
凌靖神色一动,缓缓笑道:“那好啊,公主殿下你不妨就去跟涟依说说,看她是信我还是信你?”
静椛公主掩嘴一笑,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款款走到凌靖身前,一股女子特有的幽香飘到凌靖的鼻间。
“凌公子,本公主长的不好看吗?”公主清纯的眸子里忽然露出一丝妩媚之色,伸出一根的食指,勾住了凌靖的下巴,模样魅惑之极。
凌靖似笑非笑的打量了静椛公主两眼,十分坦诚的笑道:“好看。”
静椛公主眼底露出一抹阴谋得逞的喜色,随即却听凌靖叹了口气,道:“可惜比我们家涟依还是差了点。”
静椛公主面色一僵,连伸出去的纤纤玉指也忘了收回来。
“不解风情,哼!”静椛公主脸色变换极快,忽然白了凌靖一眼,身子一荡,向后轻飘飘的落去,衣裙轻轻摆动,隐约间露出了一截光洁的小腿,一闪即逝,极具。
“公主殿下,现在可以说正事了吧,你总该不会是专程把我叫来调戏你的吧?”凌靖见公主飘回先前的座位,忽然笑道。
静椛公主的白了他一眼,道:“你先前不是一直不肯开口说话么,我倒是一直想跟你说正事的。”
凌靖轻咳一声,道:“茶好像有些凉了,要不然我再喝一杯,咱们再谈正事?”
静椛公主剜了凌靖一眼,道:“你要是敢的话就试试看吧。”
凌靖哈哈一笑,不再跟静椛公主调侃,道:“公主殿下,你找我来到底要做什么,咱们可以进入正题了。”
静椛公主的视线在凌靖的脸上连续扫了数次,忽然笑道:“凌公子,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凌靖眉头一挑,静椛公主这意有所指的话确实让他心绪波动了一瞬间,皱眉道:“公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静椛公主微微一笑,答非所问的说道:“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凌靖抬头看了她一眼,他跟静椛公主第一次会面是在浙江和福建的交界处,那一次左冷禅暗施阴谋诡计,准备将恒山派覆灭,其中就有东厂和这位公主的影子,但最后却被自己搅了局。
“当然记得。”凌靖点点头,说道。
“从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你这个人的来历,从你出生至今的所有事,想必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的了,就算是你自己,只怕也不会比我知道的更多。”静椛公主淡淡一笑,右手忽然拿起旁边的毛笔,在桌上的白纸上勾画起来。
“公主,你到底想说什么?”凌靖其实隐隐已经感觉到这位公主要告诉自己什么了,眉头紧皱。
静椛公主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发丝轻轻飘动,笑道:“你从一出生就被抱到了华山,而且还被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夫妇收养,授以武艺。你觉得这是巧合呢,还是你真的运气不错,被人遗弃过后就恰好被名震天下的华山派收养了?”
凌靖目光闪动,笑道:“你是说我的身世其实是有问题的,我之所以会从小被华山派掌门收养,一切都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静椛公主嘻嘻一笑,放下右手的毛笔,随即拿起桌上那张白纸,举在前面,笑道:“看看这副画,你应该就能明白点什么了。”
一座巍峨雄奇的大山跃然纸上,画纸的右下方是蜿蜒绵长的山道,栩栩如生,山脚下,一个头戴黑色斗篷的人影怀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矗立在山道的入口处。
凌靖仔细打量着那幅画,心知这画上的必是华山无疑,他在华山派生活的时间不短,对华山的山势又怎么可能不熟悉。
“这个婴儿是我?”凌靖的视线越过那幅画,看向后面的静椛公主。
“你猜呢。”静椛公主将画纸从新放到桌上,眨眨眼睛,俏皮一笑。
凌靖心中念头转动,其实自当曰他在英华宴上见过朱君觅以后,他便一直隐隐有种预感,只怕自己的身世真的不是师娘告诉自己的那么简单,否则为何茫茫人海之中,偏偏有一个人跟自己长得这么像。
但朱君觅贵为淮安王的世子,他不愿意被人误会攀附权贵,便强行将这种念头给抹除了。
而且即便是现在,他也不太愿意相信自己会跟朱家人扯上什么关系。
“公主,想必我的身世你都帮我查清楚了吧?”凌靖神色不动,看着静椛公主问道。
静椛公主秀眉一蹙,道:“你的身世我也只能查到六七分,其中还有一桩十分古怪的事,连我也弄不明白。”
凌靖心中起了一丝波澜,虽然说他只是占据了这具身体,灵魂转生而活,但对于这具身体的血亲还是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渴望,这种感觉前世很小的时候他曾经有过,但是因为对自己音讯全无的父母一再失望过后,这种感觉便彻底消失了,却不想今曰,竟然又会生出这种类似的渴望。
“公主殿下,你告诉我我的身世,我帮你对付韩羽。”凌靖心思果断,不愿意在自己心中留下这么一个遗憾,当即沉声说道。
“好,我就知道凌公子快人快语。”静椛公主嘻嘻一笑,随即从书桌上取过一本薄薄的册子,朝凌靖掷了过来。
“啪!”
凌靖接住,这本册子很薄,大概只有十来页,而且书皮很新,应该是近来才整理出来的。
他坐在座位上,默默翻开书页,而静椛公主这时也没再出声打扰他,就这么静静的坐在一旁。
片刻之后,凌靖将册子放下,沉声道:“那个人是谁?”他说的自然就是那个戴着斗篷,将他抱到华山派的人。
静椛公主摇摇头,道:“这也是我一直想要知道的事,以你父母的地位,在这个世上敢动你的人已经极少,更何况那时你母亲才刚刚生下你没多久,府上一定护卫森严,这个人既能在重重高手的保护下,悄无声息的将你抱走,想来武功一定是高极了。”
“嗯,公主分析的不错。”凌靖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喜怒,就这么坐在座位上,手指轻轻敲击着一旁的桌面。
隔了良久,静椛公主才疑惑的问道:“你不打算跟他们相认?”
凌靖眉头一皱,随即笑道:“认了又如何,不认又如何,我既然已经知道他们是我的父母,而且活的很好,这不就够了么?而且他们又不是只有我这一个孩子,如果我现在去相认,你不觉得我很多余吗?”
静椛公主一脸不解的看着他,道:“你这人真是奇怪,为了找到他们,甘冒奇险帮我对付势力滔天的韩羽,但是知道过后,却又是一点都不着急的模样。喂,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吗?”
凌靖微微一笑,道:“当然是想着怎么对付韩羽,你以为这个人是吃素的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