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太太滚地的动作一顿,但很快她就继续滚,一边哭一边骂叶天秀和赵德香合伙诓骗她,还说叶天秀看她不识字,骗她在离婚协议书上摁了手印。
叶天秀冷笑,直言道:“明明是你自愿,在你摁手印之前,我可一字不差的把内容念给你听了。”
这都签协议书了?
围观村民们表示这个瓜越来越好吃,越来越香了,期待的看着马老太太和叶天秀,等着他们继续爆料。
事情闹得这么大,村都知道了,赵队长急忙赶了过来。
一看眼前这情况,顿觉一个头两个大,他不怕别的,就怕马老太太这种混不吝,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只知道撒泼打滚,简直油盐不进。
他大声问周围的人:“怎么回事儿啊?闹成这样了,让别的生产队看笑话吗?还不来几个人把人老太太扶起来先!”
围观村民们听见这话,纷纷往后退去,暗道:这特么谁敢扶啊,谁管谁倒霉!
一看没人敢上,赵队长只能亲自来。
好歹看他是队长的面子,马老太太没敢太撒泼,收敛了一点。
但这不妨碍她恶人先告状,指着叶天秀就骂:“这人就不是个好货,仗着有点文化就欺骗咱们不识字的老农民,队长你得把她送公安,让公安关她进去吃牢饭!”
马老太太这是越说越离谱了,看着叶天秀那似笑非笑的面庞,赵队长都替她尴尬。
“大娘啊,这公安可不是随便就能找的,你得确定情况属实,人家才来,你要是污蔑,没有证据指证人家叶老师,那人家告你诬告,让公安抓走的可就是您了。”
“什么?”马老太太觉得自己三观已经被颠覆,不敢置信的问:“俺又没犯错,怎么还要把俺抓进去,这公安还讲不讲道理了!”
赵队长顿觉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心道:明明是你不讲道理,还怪人公安?
烦躁的看向叶天秀,“叶老师,这事到底怎么回事?”
“人心贪婪和钱没给够的事儿。”叶天秀讥讽的看着马老太太,“你直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不过分,为了我家小姑子,这事儿我就不计较了。”
“但先说好了,现在村里人都在,赵队长也在这里,有大家伙做见证,咱们直接两清,日后谁也不许再闹!”
言罢,黑眸冷冷盯着马老太太,凛冽的杀意一闪而过,惊得马老太太急忙垂下眼帘不敢看她。
若是一人面对叶天秀,她定然是不敢的,今天不过是仗着人多,料定叶天秀一个小辈不敢把她怎么样,这才胡乱撒泼。
眼下目的已经达到,她也不敢再过多撩拨叶天秀,急忙说道:
“你们反正也要到省城里去了,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我就只要这房子,别的什么也不要了。”
说完,见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她也知道这事儿有点让人难以接受,急忙补充了一句:
“你们家的人要是想回来住,随时都能来住,我也不说什么。”
村民们惊呆了,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叶天秀直接给她气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就在众人以为叶天秀要关门不再出来时,只见她拿了张纸走过来,递给赵队长。
这纸马老太太可眼熟了,特别是瞧见上头那个红红的手指印,抬手就要去抓,企图毁尸灭迹。
叶天秀岂能容她继续放肆?
迅速出手将这老太太两只手抓住,死死摁在一旁,冲赵队长笑道:“队长你仔细看看,这事儿到底谁有理谁没理。”
“那是你诓我摁的手印,做不得数!”马老太太急忙喝道。
她使劲扭着身子企图挣脱叶天秀的钳制,可仍凭她使出身力气,也没法挣脱,气得她要吐血。
叶天秀戏谑的扫了她一眼,“协议上说得很清楚,我给你三百块养老费,从此咱们德香和你们家就算两清了”
“哪里来的三百?你胡说八道,明明就只有一百二十块!”马老太太自以为抓到了叶天秀的漏洞,得意洋洋的大声说道。
然而,话音落下,她就看到了村民们鄙夷的目光,人老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不打自招。
顿时老脸上的神气部褪去,只余下一脸丧气。
完了,完了!
“马大娘,这你还有什么话说?”赵队长举着协议,无奈道:“人家赵德香这些年怎么照顾你的,大家伙都看在眼里,那是一点都没有什么对不起你马家的。”
“既然如此,你放人家回娘家又有什么不行的?人嫂子都做到这份上了,养老费也给你了,咱们做人得讲良心,这些年,赵家对你怎么样?”
“德才没回回来都拿着大包小包去看望您,那可是把您当亲家看的,咱们都到这年岁了,何必把事情闹得这般难看?”
说着,看向村民们,大声宣布道:“从今天起,赵德香就不是马家的儿媳了,人现在是自由的,谁都不许在人背后说人小话,要是让我听见了,就安排你去拔草去!”
拔草才三个工分,谁干啊?
大家伙纷纷摇头表示自己不会瞎说,并表示支持。
如此,叶天秀收回协议,冲大家伙口头表示了感谢,便回家去了。
至于马老太太,有的是人劝她,在赵家门口坐了一个多小时,就唉声叹气的走了。
不知为何,看着老人那佝偻的背影,赵德香忽然觉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
赵小红一看她姑那表情就知道她姑又在瞎心软,没好气道:
“姑,你居然还同情她?你忘了她眼前是怎么磋磨你的了?”
“她现在手里一百多块钱呢,够她置办棺材本了,以后你们两清了,你不高兴就算了,还苦着脸算怎么回事儿?”
“就是,姑你就是太容易心软,所以总让这老太婆欺负!”赵定山附和道。
侄子侄女的心意赵德香明白,她也领了,只是她总觉得这心里闷闷的。
“我是不会回去了的,只是想起来她这么磋磨我,其实只是怕我走了,我这心里吧,就觉得她其实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