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自闭(1 / 1)

“曲波说,你抛弃我跟他走那是因为他能给你快活。我不明白,我忍着憋着不敢碰你,怕结婚前胡来会伤害你,原来这是无能的表现?囡囡,我也能让你快活的,真的……”他赤红着眼嘶声诉说。

——不!曲波在胡说,我没和他好过。

方笙想大喊大声分辩。

她说不出来,说自己没和曲波好过,就要解释为什么要离开他,谎言就圆不过来了。

泪水无法抑制奔流而出,湿了脸颊,湿了鬓发。

“很疼是吗?囡囡乖,一会就不疼了。”顾明璋停了下来,一只手温柔地拨开她凌乱濡湿的头发,一只手轻轻揉按想让她放松。

“二表哥,我结婚有男人的人了……你别这样。”方笙抽泣着,断断续续哀求。

“我昨晚调查过了,你骗不了我,我知道你有个女儿,身边没男人,囡囡,我们重新开始吧,我爱你,从未稍停。”他俯下头,将她的呜咽吞进自己喉间。

漫长的甜蜜又痛苦的攻击终于结束,秋风从窗外轻柔地吹拂入室,方笙身上温热的薄汗渐渐变凉,心口也从起伏跳荡变成死一般的静寂。

顾明璋满足地揽着她,温柔缠-绵地吻着她的脸颊。

双胞胎不止长得像,有些动作也会不经意间一样吧?

方笙想起那个让自己沉迷销-魂后来却如坠地狱的夜晚,顾明瑜也是这样,在欢愉后满足地揽着她,温柔缠-绵地吻着她的脸颊。

方笙闭着眼默默流泪,一动也不动任由顾明璋抱着。

顾明璋吻着她源源不绝的泪水,忽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囡囡……”他叫她的名字,“囡囡,你睁眼看我好不好?我真的不相信你会变心,咱们在一起经历过那么多苦难,好不容易能过上好日子了……”

是啊!好不容易要过上好日子了,她离开他之前,他正在奔忙准备着他们的婚事,计划等她大学毕业就结婚。

方笙紧咬住唇,真相涌到喉间又默默咽回。

不能说。

那时她试探过,如果要让他在顾明瑜和自己之间作出选择怎么办,他说,顾明瑜是他在这世上除了她以外最重要的人,无从选择。

“囡囡,不要丢下我。”顾明璋用力抱紧她,喃喃说:“囡囡,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说出来,我一定改。”

他做得够好了,对她挖心掏肺体贴周到,还能怎么改?

方笙倏地睁开眼睛,用尽周身气力推开他:“二表哥,咱们那些年的事都过去了,今天的事我不想追究,但是,请你不要再纠缠我。”

“请你不要纠缠我!”顾明璋鹦鹉学舌似,先是像孩子似无措地怔怔地看着她,而后,眼神渐趋冰凉。

方笙捡散落地上的衣服,泪水在低头的瞬间再次滑落,在棕色木地板上滚了一圈后渗进缝隙中。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顾明璋淡淡说,站起来快步走进办公室的隔间,推上木隔断门的刹那间,他的脚步停了一下,“方笙,你不用辞职,我不会再纠缠你。”

蹲到从没人行走的步行楼梯一角,方笙捂住脸默默流泪。

“二表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即便最生气之时,他仍然担心她为了躲他辞职搬家,带着女儿颠沛流离受苦。

步行楼梯没人行走,感受不到生机,四周空荡荡的,水磨石的地面清晰地映着影子,怯弱可耻,方笙喉间发苦,两条腿沉甸甸软绵绵,捂住了鼻息呼吸,却没捂住心口的伤痛。

这几年,思念每每把她逼得濒临绝境,再痛再苦她都熬过来了,眼下,与顾明璋重逢,她却变得脆弱了。

裙子微有褶皱,勉强还能穿,衬衣扣子却掉光了,方笙抓着领口,怔呆着,不知如何是好。

这是工装,只能跟公司另领一套或是回家换,无法在大厦附近找一家服装店随便买一套先换上。

哒哒高跟鞋声接近,不知谁朝楼梯走了过来,方笙瑟索了一下,转过身脸对着墙。

她不想和来人面对面,她不想面对各种猜疑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呶,给你,总裁让我给你送衣服过来。”一个依稀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随后,有衣服粗暴地扔到她背上。

脚步声远去,方笙愣了愣终于回神,抓住衣服探头看去。

走廊上正行走的女孩微胖,走路时每一步踩下去都很用力,长发甩得左右摇摆。

“张悦。”方笙喊道。

“怎么是你?”张悦惊讶得眼珠子快凸出来了。

“那你以为是谁?”方笙反问。

“我以为是哪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明璋哥。”张悦悻悻然说,随即又眼放狼光,几个箭步冲到方笙面前。

“阿笙,快交待,刚才跟你二表哥都做了些什么?”

“不,这个先别忙交待,快告诉我,你这些年跑哪去了?”

“不,还是先不说这个,先说到底怎么回事?当年怎么那么狠,一声不响丢下你二表哥就走?”

……

张悦的问题很多,每一个都是方笙无法回答的。

张悦是顾明璋的忠实拥趸。

方笙当年孤身一人逃离G市,连张悦这个相识十年的同窗蜜友都不敢说,就是怕她给顾明璋通风报讯。

“先回答我,你怎么在这里?”方笙反问。

“明璋哥八百里加急连夜把我喊来。”张悦撇嘴,“我本来还觉得莫名其妙,现在明白了,原来是要我来陪你,刚才莫名其妙让我送衣服到这里来,我还憋气的慌,原来还是你。”

他总是事事周到体贴入微,可能自己走出总裁室后,他担心自己衣服撕坏了无法见人,在后面悄悄跟着来了。

方笙喉头有些酸涩,刚忍住的泪水差点又掉了下来。

“晚上要替我接风,然后同席夜话。”张悦没再追问。

张悦是顾明璋的助理,回十九楼上班了,方笙这天在人事部没受到什么刁难,同事殷勤热情,把她手上的工作要去了大半。

下班时,张悦走进行政部毫不避讳地当着一众同事的面对方笙大叫。

“阿笙,明璋哥说公事很忙还不得空给我安排公寓,让我先去跟你一起住几天。”

方笙哭笑不得。

“你在总公司那边是不是也从不避讳你跟我二表哥的亲友关系?”等公交车的空隙,方笙含笑问。

“有什么好避讳的?我又不是小三二奶见不得光。”张悦耸耸肩,不悦地斜眼看方笙,“别说的我像是靠你才能在蓝天呆的,我有真才实干的,再说了,要说裙带关系,蓝天里还少吗?你两个弟弟,爸爸妈妈全在那里面呢。”

怕与顾明璋碰面,一走五年还没回家过,听张悦提到父母和两个弟弟,方笙有些惆怅。

“他们还好吧?”

“当然好,明璋哥很关照他们,而且你爸妈和弟弟都是识大体懂理的人,从不倚仗着跟明璋哥的关系搞特殊化。”

那就好,以往怕跟顾明璋碰面没敢回家,现在避无可避,过年时还是回家一趟。

这么想着,方笙忽想到忆璋,父母还不知自己生了个女儿,回家了不知怎么跟父母说忆璋的父亲是谁,不由得烦恼不已。

“你这女儿的举止我怎么越看越像明璋哥?”吃饭的时候,张悦问。

忆璋轻抬眼皮静静望了张悦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吃饭。

“你看,就这瞟人的动作眼神。”张悦学着忆璋的样子,又颓丧地自我否定,“不行,这种高科技含量的动作我做不来。”

她摇头晃脑自说自话,忆璋悄悄看她,抿唇浅浅一笑,舀了一勺水果丁喂进她嘴里。

“小家伙,你嫌我多嘴吗?”张悦哇哇叫,不服输夹了一块肉堵塞忆璋。

一大一小两人一来一往,忆璋虽然和平时一样沉默着不说话,可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漾满笑意。

女儿不是自闭,只是和自己生分着。

方笙把脸埋进汤碗冒出来的袅袅热气里,一滴一滴晶莹的水珠落进碗里。

往常母女俩都是静静的不说话,多了张悦的房子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常,饭后休息了一会儿,忆璋掐着时间到了自己拿衣服进浴室洗澡。

方笙怕她自己洗澡不安全,交待过要敞着门,张悦人坐沙发上,视线却定在浴室里的忆璋身上,嘴里怪叫连连。

“阿笙,你确定忆璋不是明璋哥的女儿?虽然长得不像,可这……举止也太像了,这么强的自理能力,少年老成得这个样子的,我看也只有明璋哥了。”

就算长得像也不会是顾明璋的女儿,顾明瑜跟顾明璋可是一模一样的脸。

方笙见忆璋虽然低着头看似认真洗澡,其实在注意听着自己和张悦的说话,暗暗叹气。

忆璋对爸爸似乎有异于其他孩子的狂热盼望,张悦总说个不休,不是好事。

“忆璋生日是哪时候?”张悦骨碌碌转动眼珠子。

“七月二十日。”方笙半点没迟疑就说了出来。

“你是刚毕业时离开G市的,后来没再见过明璋哥。”张悦掰手指数了数,然后失望地长叹了口气。

方笙低头抹拭茶杯,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眼里的心虚。

忆璋是她大四下学期时怀上的,出生日期是一月二十日,她刚生下孩子时精神恍惚,直到半年后才想起要给忆璋上户口,出生证明上的日期过去太久了,只得壮着胆子将一改成七。

无意之举如今倒成了好事,如果给顾明璋知道自己在他身边时就怀上别人的孩子,只怕他会更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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