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
毛军在外面喊了一声，前面有一辆车开过来，是被刘铁缠住的三辆车之一。果断地冲向向朝他们开枪的那辆车，应该是毛军说的纪纲到了。
“进树林！”
那边已经交火，凌度没有枪，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进树林，这样汽车开不进去，树也可以帮他们挡一下子弹。
凌度在这里只会给毛军他们添麻烦，没用毛军多吩咐，招呼郑曦一声就冲进树林，郑曦没有枪，不能和敌人正面交锋，只好跟在凌度身后。
“凌度……”
凌度正跑的兴起，这些年在外面风里雨里没享过福，体质赶不上毛军他们，比同龄人还算是强些，奔跑起来还能感觉到步法轻灵。听到郑曦声调不正常的声音，才恍然发觉作为男人这一刻他很不称职。
怎么能只顾着自己逃命呢？
凌度突然停住，快速转身，看到郑曦扶住一棵树站在那里，脸上显出露出明显的痛苦，看到凌度发现她了，双腿颤抖着身体挨着树一点点滑下去。
凌度还是阅历太浅，还认为郑曦是跑不动了，几步过去想拉起郑曦接着跑。郑曦这时候身子已经开始歪倒，凌度才看到她后背那醒目的，还在不断变大的红色，在左肩上。
“毛军快过来，小曦中枪了！”
之前跑的太急，而且没预感到危险逼近，凌度已经记不清听到几声枪响，可以肯定并不像电影里看到的那样枪声震耳欲聋，子弹击起的火花满天飞，郑曦怎么就中枪了呢？
凌度悔恨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愧疚不知道这时应该做什么。郑曦背上的血迹还在扩大，郑曦也已经滑倒在地上，凌度竟然不敢伸手把她扶起来。脑子已经乱了，懵了，视线都有点模糊了。
听到凌度声嘶力竭变了调的呼喊，茂军第一时间冲到这边。凌度跑进树林还不足一百米，郑曦才倒下他就过来了。
“哪里来的子弹，怎么可能打中小曦姐？”
有毛军在，凌度的惶恐不再那么压迫神志，布满乌云的内心有一线阳光穿透过来，凌度的思维也不再那么浑浑噩噩。
纪纲回来之后不多久，另外两辆车也相继出现。刘铁那么多人还真不够他们六个人练手热身，消耗那么时间，有可能是他们没打足精神，没把刘铁他们当真正的对手看待，用那些人消磨时间呢。
凌度这边出现枪，那边不能再消极怠工，纪纲回来不多久，应该就干脆地解决完刘铁带来的几十人赶到支援这里。
毛军发现盯住他们的一共有两辆车，纪纲过来之后，直接冲过去压制住那辆车的火力，毛军则是密切注意着另一辆车的动向，后来他们的四辆车都出现了，对那两辆车形成包围。
毛军最初的判断，对手有枪，凌度和郑曦离开这里，进入树林，有树木掩护应该是比较稳妥的。毕竟发现的敌人都在他们监控之下，因为对手有枪，虽然不能短时间就解决，也不至于出现太多意外。
局面完全在控制之内，毛军提出疑问，凌度也是激灵了一下，子弹又有从哪里飞过来的呢？
那里的对峙还没有结果，毛军过来，少了一个人，也没发现局面失去控制地恶化。凌度的目光向远处探寻。他在回忆之前郑曦叫他时，他回头时有可能被忽略的情况。看郑曦中抢的位置，子弹是从后面飞过来的，凌度又是在最前面，子弹、郑曦和凌度这三个点，在子弹飞出来都时候，是处在一条近乎直线上。
“这里还有别人，一定是的，小曦有可能是替我挡了子弹。”
凌度已经认为自己很没用，也不想隐瞒因为自己导致郑曦受伤的真相，头脑中计划着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些话就说了出来。
“凌度，这不能怪你的，我也没想到原来中枪这么疼，都怪我没有经验，吓着你了，凌度来会给我报仇的。”
郑曦还能说话，只是声音弱了很多。这样的经历还想攒经验。听的凌度心思又沉下去几分，同时心里又一股火热正在悄然升起。
“毛军，带着郑曦赶快去医院，她的伤不能再耽误，这些人的目标是我，我把他们引开，那些人估计不会追你们太紧！”
凌度的头脑突然感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朗，或许是因为男人的尊严。
今天遇到不少事，除了刘铁那帮乌合之众算是因他而起，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和他有仇恨。
不过这只是凌度之前的想法，看到郑曦背后的血迹，凌度才猛然醒悟，认识到那粒子弹真正的目标十有八九就是他，谁让他如今是另一个凌度，谁让她见到一百万就加入了替身计划呢？
凌度原本没这样的胆气，小时候也打过架，也不止一次见过别人的和自己的血，但与今天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时隔十年。再见到刘铁，如果不是他爆粗口招人厌恶，今天绝对有可能与他化干戈为玉帛，找个合适的机会把酒言欢都是有可能的。
可是听到枪声，凌度不仅心里翻江倒海，脑子都一时陷入秩序紊乱状态。他不敢想象今天如果逃不出去会有什么结果，清脆的枪声响起，让凌度二十多年第一次发觉他与死亡之间原来是那么触手可及的近。
郑曦不该受伤，凌度从来都没想过会见到这一幕。曾经不止一次假设过会遭遇的危险，看到郑曦身上的血，凌度有如醍醐灌顶一般，不仅真切的感知到心中的愧疚，同时心中男人的不屈也被点燃了。
“不行，你那么菜，怎么可能跑得过子弹，我没事，流一点血还死不了，凌度马上就带人过来了，咱们不会有事的！”
凌度不知道击中郑曦的子弹是从哪里飞来的，一击没找准目标，应该还会有第二次。纪纲他们像是也没发现那个抢手躲藏的位置，想掩护都无从下手，凌度这时候也没敢冒然站起来，但凌度的决定没有改变。
“兄弟，郑曦就交给你了，郑曦你放心，我不会有事，你忘了我还有秘密武器！”
凌度不打算再多说，毛军郑重地冲凌度点了点头，虽然凌度很弱，他的行为也相当冒险。但是凌度的做法也有一定道理，至少可以让他们发现那个躲藏的抢手的位置。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郑曦的伤在肩头，看上去不是要害，但他们没办法做止血处理伤口，血还没有止住，郑曦的脸色已经出现不正常的白色。
“凌少，要不你拿着枪……”
凌度交待完就毅然地猫着腰向树林深处跑出去，毛军只能想到把枪给他。凌度没回头，他担心好不容易一时冲起的勇气会松懈，只是给毛军摆了摆手，
凌度不认为枪能带给他多大帮助，和捡起一块石头没多大区别。凌度虽然见过枪，还有幸放过几枪，但对枪的了解完全是流于表面，毛军的枪他能不能打响，都是值得怀疑的。
毛军的目光在凌度离开的方向只停留几秒钟，马上又转回来，郑曦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凌度希望可以引出来的枪手也不见踪迹。
“小曦姐，不能等头儿了，凌少说的对，这些人有可能目标就是他，他离开可以把那些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我送你去医院，不能再耽误了！”
郑曦受伤，不仅凌度深感内疚，毛军的心情远比他表现出来的更复杂沉重。郑曦还有清醒的意识，可是动作都有气无力，之前想阻止凌度身涉险境，像是把力气用的差不多了，这时只是张了张嘴，声音都没有发出。
毛军率先站起来，警惕地端着枪，没有子弹飞过来，他的枪也没有开火。
“纪纲掩护我，小曦姐受伤了，我送她去医院，注意周围，还有躲藏的枪手！”
“快送小曦姐去医院，这里我们解决！”
听到回信，毛军再不敢耽搁，枪没有收起来，俯下身去横抱起挨着树坐着，身子已经瘫软的郑曦。距离最近的车有近一百米，毛军担心郑曦的伤口，不敢跑太快，同时还要防备躲在暗处的枪手，比之前凌度跑完这一段路多用了差不多一倍时间。
凌度终于来了，是那个真正富二代的凌度。从这条路两头开过来五辆车。这里出现那么多声枪响，路过的车都吓跑了，附近的居民不敢凑近看热闹，打电话报警还是很积极的，警车出现一点都不意外。
让人感觉意外的是，还出现两辆军用卡车，卡车上全部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人数有三四十之多。一个个若下山猛虎一般，跟在后面的警车，看到这阵势都没有轻举妄动。
纪纲他们之前只是控制住局面，对方有车作为掩护，纪纲他们虽然也都拿出枪，这么久也不能把他们控制住。如今看来他们就是等待支援，军车来到之后，才看出纪纲他们的作用，开始对毛军的车发动攻击的，那两辆车上的人一个都没能逃走，连人带车一并擒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