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分股份(1 / 1)

夫妻两个款款对视着,瑾娘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泛起羞意。这股感觉有如她对徐二郎春心初动时,一时间竟然她非常不好意思。

她忍不住抿着唇看着徐二郎轻笑起来,眉目流转间,一双莹亮的眸子熠熠生辉。原本瑾娘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偏此时院外传来小鱼儿犹如铃声一般欢快的笑声,她还一个劲儿喊,“我要吃午饭,我饿的肚子咕咕叫……”

……这个破坏气氛的熊孩子!耽搁你爹娘谈情说爱,会遭天打雷劈的,你懂不懂!

徐二郎似乎看出了她懊恼的表情之后的未尽之言,不由轻笑两声,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鼻尖,拉瑾娘起来一起用膳。

这时候小鱼儿已经快步跑进了室内。

这可真是个小鱼儿,跑的快的跟鱼儿在水里游水似得,外边几个丫鬟婆子都撵不上她。

长乐好久一会儿才和翩翩相携而来,两人进屋给瑾娘和徐二郎行了礼,就气咻咻的站在小鱼儿面前“教训”她。

“不是说让你跑慢点?小鱼儿你要知道,你可是个姑娘家。你见过那个小姑娘撒丫子就跑的?那不是小姑娘,那是兔子!小鱼儿你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说好的行不回头、笑不露齿、走路文雅、坐姿规矩、双腿并拢呢。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看看你……”

小鱼儿睁着黑亮黑亮的懵懂双眼,长睫毛忽闪忽闪的看着姐姐和小姑姑,努力装作自己是个乖宝宝,根本听不懂她们在指责什么的样子。她很乖的,特别特别乖,所以你们刚才提及的那只疯兔子,跟她肯定没一个铜钱的关系。

长乐和翩翩看见她又装傻,都气乐了。

翩翩直接给瑾娘告状,“嫂嫂你看看她,小鱼儿不知道跟谁学的,如今只要谁说了她不想听的话,她就装痴作傻,明摆着敷衍你呢。嫂嫂你说,她还这么小,就不让人说教,这长大了怎么办么?”

长乐也对瑾娘说,“婶婶你管管小鱼儿,她现在胆子可大可大了,动不动就爬高摸低,我一个看不住,她直接来个大跳跃,结果没控制好力道,一下摔个屁股蹲……”

口不择言说了“屁股”两字,长乐脸上泛起红晕,不好意思的捂着脸,羞的不得了。这污言秽语那里是她这种闺阁中的小姑娘能说的。哎呀呀,都是被小鱼儿气的狠了,不然她也不能说出这种粗俗的话来。

瑾娘被两个小姑娘围着告状,那她能怎么办呢?只能将小鱼儿提溜到跟前,给她列出一二三的规矩。让她不准装痴作傻,不准做危险的动作,不能不懂规矩到处疯玩,教的规矩要好好学,也要学以致用。当然,在只有家人在场的情况下,可以适当放松,但是若有外人在,一定不能被人抓了小辫子取笑。

小鱼儿:……生无可恋脸。

小鱼儿被众人教育的了一番,吃饭都不香了,但是都没人同情她,她愈发委屈,觉得自己真可怜。

这时候爹爹给她夹了一块儿粉蒸排骨,那排骨多香啊,只闻着味儿小鱼儿的口水都流下来了。

刚刚还觉得没胃口什么都吃不下,但现在小鱼儿觉得自己可以吃下一整盘粉蒸排骨。

而给自己夹了排骨的爹爹,果然是天下最好的爹爹。所以小鱼儿抬起小脑袋,对爹爹露出一个特别软萌,特别乖巧,特别特别甜的笑,“爹爹最好了。”

瑾娘:“……”

行吧行吧,你们父女俩继续腻歪吧。

瑾娘此刻正听翩翩说胭脂水粉的制作取得了突破性成果。因为事先从青禾嘴里得到了这个消息,所以瑾娘努力做出的惊喜表情,就有点假。

长乐看了没说什么,翩翩却道,“嫂嫂之前就听丫鬟说了这事儿了吧?嘿嘿,嫂嫂你不知道你刚才的表情有多假,我只看一眼,就知道你那表情是哄我们的。”

瑾娘瞪了一眼翩翩,“看破不说破的道理你不懂么?知道我是故作惊喜逗你们开心,你非要挑破做什么?难不成取笑我两句,你能多吃一碗饭?”

“这还真能。”翩翩又捂着嘴嘿嘿笑起来。

这次就连长乐也抿着唇,乐不可滋的笑了。

瑾娘见状就无奈了,只得让两个小孩儿别瞎乐呵了,赶紧说正事。长乐就道,“虽然胭脂是做出来了,但是具体效果如何,我们还不知道,就想要嫂嫂帮忙找几个人试验一下。”

“这个简单。院子里的丫鬟们,但凡谁给你们做试验,回头加一个月月银。这样一来,保准你们做再多的胭脂,都能分派出去。”

长乐和翩翩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不过做胭脂是她们俩的主意,胭脂做好了,到时候卖的钱也是她们俩个的。婶婶不仅不要她们的孝敬,甚至早先就说好,等她们做出成果,就从家里挑一间铺子给她们做生意。

她们处处占家里的便宜,如今就连找人做试验都让婶婶掏钱,这有些说不过去啊。

长乐就说,“这个钱我和小姑姑出,就不劳烦婶婶掏腰包了。”

翩翩也说,“嫂嫂要是给我们出钱,也不是不行,那就把剩下的一成股份分给你。”

瑾娘:“……”我已经混到需要收你们的孝敬分红的地步了么?不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店铺都还没开起来,你们就已经分好股份了,你们也太心急了吧。

不过她也没忘记翩翩话中的不妥之处,就道,“怎么是剩下的一成股份?这话怎么说?”

“很简单啊。我们三……姑侄,就是我和长乐和小鱼儿,我们三人,一人三成股份,那剩下的一成给谁都不合适,就给嫂嫂吧。对,就给嫂嫂了,权当是我们孝敬嫂嫂了。”

瑾娘有些哭笑不得,“这生意你和长乐占股就好,怎么还把小鱼儿也算上了?她一点功劳都没有,占你们股份做什么?你们俩别管她了,也别分我,你们自己分去吧。”

“那不行。”翩翩和长乐一致摇头,否决了瑾娘的提议。两人随后还给瑾娘列出了小鱼儿的功绩。就比如说,大冬天里摘梅花多冷多繁琐啊,可小鱼儿一点也不觉得这活儿繁杂,干的兴致勃勃,领着丫鬟们忙上忙下,给她们帮了大忙;再有长乐做实验多枯燥啊,为防长乐太无聊了,小鱼儿就抽出大多数时间陪着她,贴心的不得了;还有就是试验的时候小鱼儿总有些奇思妙想,会想到往梅花里加昆虫,也会想到热水煮梅花,还想到往梅花里加点碾碎的药材末……这种种做法虽然挺幼稚的,但却打开了长乐的思路,让她不至于一根筋的采用一种制作方法,一条路走到黑。如果不是小鱼儿屡屡开阔长乐的眼界,她不能这么快取得成果。所以,小鱼儿那三成股份是应得的!那是人家凭自己的本事赚来的。

小鱼儿听得频频点头,就是这么回事儿!

瑾娘:……瞠目结舌四个字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表情。

她无奈的想,如果你们硬是把添乱美化成帮忙,硬是强词夺理觉得小鱼儿实在是“贵人”,那我,我也……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瑾娘看向小鱼儿,就见小鱼儿还一脸认同的表情话。她……就真的不说什么了。

最后,虽然姑侄三人的脂粉铺子还没开起来,却已经平分好了股份。每人三成,至于剩下的那一成,以后就当做府里的开销。

瑾娘闷笑的认同了这个分配方案,然后借口以后她也是受惠者,现在要投资一些,所以就商定好帮她们把试验丫鬟们的月银发了。

这事儿错过不提,只说打发走三个小姑娘,瑾娘看向一边嘴角勾起始终没有放下的徐二郎,“想笑你就笑,别憋着,再把身子憋坏了。”

徐二郎闻言还真爽朗的笑起来。

瑾娘也跟着笑了,“你也觉得咱家这三个丫头好玩吧?我也觉得。哎呀,你说整天有三个开心果围着我,我得多乐呵。可一想到,她们迟早有一天会嫁出去……”

一提到嫁出去,不由又想到翩翩入宫一事,瑾娘头还是有点大。

她是相信徐二郎的能耐的,知道他不同意的事情,最后铁定成不了。但是她早先看过的那本书中,开篇时翩翩确实就在宫里。那是不是说,在这段时间内,许是会发生什么不可测的事情,逼得徐二郎不得不同意平西侯的提议,将翩翩推到宫里去。

一想到此,瑾娘心乱如麻,再也笑不出来了。

徐二郎见状,就拍拍瑾娘的手,“下午我再去一趟平西侯府。”

瑾娘闻言就担忧,“昨天你当面拒绝了侯爷的提议,侯爷怕是会恼了你。你如今再去,他会见你么?”

“会”。徐二郎笃定道,“只要他还想用我,还想送翩翩进宫,他就一定会见我。平西侯不是那等小肚量的人,也不是心无城府没有半点算计之辈,不会在这点小事儿上和我计较。”

瑾娘心道,那可未必。

在她看来,一个家族的掌舵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慌乱。而平西侯竟然想到送族女进宫以稳住侯府的泼天富贵,只这一步臭棋,她就觉得,平西侯哪怕面上再怎么稳得住,实际上已经慌了。

而一个如同无头苍蝇到处乱撞的人,他的脑袋晕了,思路也不如平时清晰,做出的决策也不如以往具有前瞻性和长远性,那他是什么事情都办的出来的。

不过这话不用她说,连她都看出来的东西,徐二郎肯定也看出来了。

他不提,因为现在平西侯府这艘船不好下来。等什么时候他们从侯府的船上下来了,就好了……

徐二郎稍后出门,瑾娘则等来了归家的长安和长平。

应天书院终于放年假了,长安长平也终于期末考试结束了。

按说这是一大喜事,可瑾娘看到坐在轮椅上的长平神情蔫蔫的。好吧,长平什么都不用说了,瑾娘已经想到他绝对考砸了。

长乐也小心的问出,他是不是考砸的话。

长平眼圈登时就红了,随即梗着脖子气咻咻的道,“那里有考砸!根本就没有考砸!我考的很好,夫子还特意表扬我了好不好?”

长安在一边说着风凉话,“虽然没考砸,考的还算好,但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这实在有点惋惜。”

长平气的想跺脚,可惜腿上还夹着板子,他跺不起来。只能怒瞪着长安,“大哥,你能别往我心口插刀子么?我心口已经够疼了,正汩汩的往外冒血呢,你还在一边笑话我,你还有一点兄弟爱么?”

长安摇头,啧了两声,饶过他这一回,不再说让他气愤的话了,转而坐在另一边喝茶取暖。

长安放过长平,可还有翩翩呢。

翩翩毫不忌讳的问长平,“是期末考试没考到班里前三,还是期末考试前那次没考中前三?哎呀,不能接连三次考中班级前三名,就不能升班。这岂不是意味着,来年你还要继续去丁班读书?哎呀呀,这也太惨了。都上了半年学了,还混在书院最低端,啧啧,太惨了,这真是太惨了。”

长平……他直接被气的眼泪都出来了。

长乐到底心疼哥哥的,见状赶紧上前去,拿起手帕给长平擦拭眼角的泪花花。一边擦还一边安慰长平,“二哥不伤心啊,这次不成还有下次,咱们再接再厉,总有考到丁班的那一天。”

翩翩:“我也觉得长平下次绝对能考到丁班,毕竟班级前几名,哦,是前六名来着,都升到丁班去了。那来年你再不能升班,可就太打脸了。”

长平眼角又冒泪了,长乐急的不行,赶紧给翩翩使眼色,“小姑姑你少说两句,少说两句不行么?”

“啧。我说的都是事实,干嘛不让我说。长乐你靠边站,别给这小子擦泪。大男子汉哭哭啼啼不像样子,因为这点小事儿掉猫泪更是不像话。我们徐家的儿孙可都是硬汉子,流血流汗不流泪那种,怎么到你这里,就不一样了呢?”

长平: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他好为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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