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里的职业是维护正义的警察,虚拟世界里却是杀人如麻的刺客、精通炸药的恐怖分子?
想一想都觉得命运真是捉弄人。
借口要睡觉,支走王阿姨,我赶紧戴上头盔进游戏。
一上线,老牛就发来信息:“你小子天天闲着没事也不上来提升实力,你吹的那些牛还算不算数?”
我回道:“老牛你最近很上道啊,比我可是积极多了。”
“我干什么事情都爱较真,既然干了,就要干好。每一天,我都有新的收获。”老牛马上回复。
“我最近不是成名人了吗,应酬比较多。”我打着哈哈说道。
“什么名人,人家估计是拿你当幌子,实惠、名声都不见得有你的份。”老牛的判断一向很准。
“我现在这惨样,人家吃剩下的留点给我,也就满足了。”我自我调侃的说道。
“什么也没有自己亲手经营来得实在,我看你还是多分点心思在自己的事上吧。”老牛说道。
“我最近已经很努力了。你知道狂狼谷矿区大战吗?那就是我挑起来的。”我争辩道。
“你仅仅满足于当一个毫不起眼小事件的幕后推手吗?那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你的志向并不在此,所以没有必要提这事。”老牛毫不买账。
“我我最近精研工程技术,尤其是爆炸物,已经有了不少成果。”我像个孩子似的搜刮着自己的进步。
“当所有人都在走路的时候,如果你在奔跑,那么终究可以追上。但是你已经落后了,还在人家大步狂奔的时候慢吞吞的溜达,那就别抱怨总吃人家的屁。”老牛的比喻不大雅观,不过很形象。
“我觉得工程技术很好玩”
老牛打断了我的话:“你要对未来发展方向有所规划才行。练习副业,磨刀不误砍柴工。但是刀都快磨成针了,还不去砍柴,那就是舍本逐末。”
“好吧,我去跑步,争取放屁给别人吃去。”说完,我就提着匕首,潜行去了练级区。
炸弹配合技能,练起级来飞快。
提前埋好暗雷,然后引三、四只怪。通过跑动把它们聚成一堆后,再引到雷区去。一颗暗雷能炸到怪物小半的生命值,然后用手部飞弹、投掷炸弹狂轰,最后轻松的肉搏掉。
恢复一下生命值,炸弹的冷却时间基本就到了,然后就是下一轮。我的升级速度已经赶上以前在龙腾四人组帮忙的时候。
遇到有混沌阵营高级玩家路过,我就小心的潜行起来,避免发生正面冲突。现在的我还是太脆弱,等我强大起来,总有爆发的时候。
练了一晚上,我升到了26级。
正打算回城学习技能,突然收到一条信息。
我一看,发信息的是个陌生人:“指尖跳舞”,内容就是简单的几个字:“你个骗子!”
点开资料一看,是个10级的小祭祀。
“小静?”我马上回到。
“说了不准你叫我小名!”她的话印证了我的猜测。
我的刺客号平时不是窝在暗无天日的矿洞深处体验生活的艰辛,就是端坐在蘑菇云之上感悟生命的真谛。除了老牛之外,还真没有结交玩家朋友。能这么霸气的给我发信息的,除了冰豆浆之外,我还真的想不出第二个人。
而且这名字“指尖跳舞”,明显的就是说她掐我哦不,弹钢琴的节奏吗。
略一冷场,冰豆浆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心灵感应。”我答到,心里想不明白她怎么这么快就进了游戏。
“去死!”小静还是这么干脆。
“你还真是麻利啊,刚跟你说完,你就来玩了。”我直接问道。
小静马上答到:“本姑娘做事向来是这么雷厉风行,从医院出来我就买了头盔了。”
“游戏头盔很贵的,你哪来的钱?”我怀疑地问道。
“不告诉你!”
我故意我已经看得太多了,能不能别再烦我?”
说完,呲着牙对我比了个凶狠的模样。
她的话让我脸上一红,可是在我看来,她扮的这个凶相也是无比可爱。我赶紧移开视线,但还是忍不住偷偷瞟她几眼。
这点小动作没有逃过她的眼神,她哼了一声,说道:“俗人!”
我默认了。咱本来就是俗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无边秀色摆在眼前,失态也不算多么丢人的事。
我说道:“你可以笑了?”
“哼,就是因为这原因我才坚持玩的。打怪、升级什么的太无聊了。周围那些人都是跟你一样的神经病,搭讪、献殷勤、说恶心话的,真是烦死了。”冰豆浆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她却被自己那得意的表情出卖了。
带她回到雅辛城后,我领着她走到市中心。
市政厅旁边的光明大教堂门前,我俩拾级而上。
冰豆浆狐疑的看着我,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呀?”
“结婚!”我干脆地答道。
一进大教堂,冰豆浆的视线就被大厅里矗立的一架管风琴吸引住。她快步跑到风琴前,不可思议的看着层层叠叠十几米高的几千根音管和上下四层的琴键盘。
轻轻的摩挲着琴键,良久之后,冰豆浆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对旁边的神职人员npc说道:“我可以试试吗?”
神职人员npc应允了她的要求,转去风琴侧面开动鼓风机械。
冰豆浆迟疑了一下,终于按下一个琴键。
一声汽笛一样的声音发了出来。
我听着像是噪音,但冰豆浆的眼睛却亮了。她坐到椅子上,摆开了架势。
第二声、第三声,她时而按下最靠边的琴键,时而踩下脚下的琴键。渐渐地,冰豆浆似乎是熟悉了管风琴的琴键设置,按得越来越快。
一声声嘈杂的音节逐渐汇聚成美妙的旋律,时而清越、时而浑厚,几位神职人员不失时机的唱起了圣歌,应和着曲子直入人心,我这不懂音乐的人都听得有些醉了。
我痴痴的看着冰豆浆手脚并用的弹着曲子,那清丽无俦的面容上凝聚着无边的风华。
冰豆浆本来容貌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没有受伤的话,她的容貌会不会就像现在这样惊艳呢?
我突然想到,和王阿姨交谈时无意中问到的一个问题。
“王阿姨,听说您为给小静治伤,花光了积蓄?”
“可惜还是没能治好小静的伤。后续治疗费用太大,已经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
“还得要多少钱啊?”
“重连神经、整容,没有四、五百万怕是下不来。”
当时我被吓得吐了吐舌头,现在却觉得,让这样一个女孩重获美丽容颜,花费多少钱都值得。
想到这里,我莫名的开始恨自己。
为什么我只是个穷光蛋?
“喂!”一声娇斥打断了我的思虑。
我猛得醒过神来,见冰豆浆已经离开了座椅,站在我的面前。
“我到底有没有在听?”冰豆浆问道。
“在听,在听,你看我这都陶醉其中,不可自拔了。”我赶紧答道。
冰豆浆一副狐疑的表情看着我,随即扭过头去,自言自语道:“这架管风琴的音域真是太宽阔了!”
“什么宽阔啊?”我茫然的问到。
“音乐白痴!”冰豆浆毫不留情的说道。
说完,她盯着身边的管风琴,眼中闪着迷恋的光芒。
“你走吧,我要留在这里练琴!”冰豆浆对我说道。
我慢慢的转身,慢慢的离开。
“只有懂音乐,才能懂我的心。”冰豆浆似是自言自语。
悠扬的乐曲再次在教堂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