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南山书院门口车水马龙,今天正是南山学院每年一次新生入学的日子。
书院坐落于大秦王朝的京都中州,圈山造湖,占地极广,虽在天子脚下,却是所有大秦书院中唯一不受朝廷管辖的学院,地位超然。
学院虽每年只招收一百名学子,但是因为名气实在太大,让天下各州为抢这百来个名额而争得头破血流。
所以能进这学院的,家境贫寒身负真才实学的有,不学无术家境殷实的富家子弟也有,而更多的是即有真才实学又有显赫背景的年轻俊杰。
学院门口站着一个十七八岁,面容清秀却甚是腼腆的少年郎,只见他穿着一件普通蓝色绸布杉,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袱,瘦不拉几身材也不高,活脱脱一个书童。
此人正是夏清风,他看着学院门口,显得有些紧张,看着一个个少爷小姐们的家仆正忙着给各自的小主人搬运行李,不知道是不是该过去打听下,这真的是南山学院吗?
夏清风从小被师父带大,头一次下山,就是奉师父之命来南山学院学武,师父是个猥琐的老头,住在山上一个寺庙里却天天喝酒吃肉,那寺庙的主持是个老和尚,也是好脾气,就让他们师徒二人在寺庙的一个偏殿一住就是十多年。
师父不是没教过他武功,可他就是学不会,每次讲解半天,最后都是对牛弹琴,乐得那位老和尚在旁哈哈大笑,说此子与佛法有缘,学什么武,当成为我的衣钵传人。
邋遢老头立刻呸得一声道:“想得美,这娃儿爹娘虽然不在了,可亲事却是给他定了三房,家家都来头不小,你敢让他出家,小心拆了你的庙。”
老和尚听了也不恼,只是苦笑道:“可如今他这般情况,你看那三家还会守约吗,要知道,离约定的日子,可是越来越近了。”
那邋遢老头满不在乎道:“无所谓了,天下女人多的是,还不知道那三个丫头长大了成啥样了,要是长歪了,不娶也罢。”
老和尚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后又问道:“凭你的本事也传授不了武功,难道温行知就行?”
“行个屁!我是太烦他了,想找个理由打发他下山待着去,我好清净清净。”邋遢老头没好气的道。老和尚……
夏清风就这样真的被师父骗下了山,说是这世上,论教徒弟,就属南山学院的院长温行知厉害,还给了他一封信,信是当他面写的,上面就几个字:老不死的教我徒弟武功。
夏清风当时也没多想,毕竟师父从来都没个正形,可能这温行知是他的致交好友,两人之间来往就是这么个调调。
可如今再看看这学院的规模,他有点担心师父到底和这姓温的是否相熟,看了他师父为了在徒弟面前装逼而写的信,会不会打死他。
在把信交给学院的门房后,夏清风足足等了半个时辰,终于被带到学院观雪湖的一座凉亭,就见一个儒雅老人双手附后的驻立在那,望着湖中的景色微微有些失神。
那门房通报了一声就退下了,接着便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儒杉老人才出声问道:“你是道祖的徒弟?”
夏清风茫然道“我不认识什么道祖,我师父叫吕洞长。”
温行知晒然一笑道:“无所谓叫啥,反正不是个好东西。”温行知说完,便暗暗观察夏清风的反应,我都这样骂你师父了,你总不能无动于衷吧。然而很快他就失望了。
夏清风等听完这位儒杉老人的话,反而是会心一笑道:“看来您真认识他。”
温行知听完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我和他熟得很,但是我就奇了怪了,他怎么要我来教你武功?他自己站着茅坑……”温行知终究顾及到一院之长的形象,换了个说法道:“你师父怎么不教你?”
夏清风无奈一叹道:“我师父说他打架厉害,但不会教人,说您是教人厉害,打架不行。”夏清风如实说道。
“我呸!那老东西!”温行知气得胡子眉毛无风自动,左手轻轻往湖面上一拂,安静的湖面突然巨浪翻涌,激起十多丈高的水柱。
夏清风看着湖中异样嘴巴张的老大,当即明白过来眼前这位看似文弱的老人,其实是个高人,连忙道:“老前辈能教我武功吗?我能吃苦。”
温行知见展露一手便把这道祖的徒弟惊成这样,心中不无得意,嘴上却说:“好说,好说,把手伸出来,让我看看你的资质如何。”
夏清风连忙把手伸了出去,温行知抓住他的手掌,拇指往夏清风手心一扣,一道真气就注入他体内。
这就是所谓的真气内视,游走你身上的各大窍穴,窥探人体质之根基,一般非亲厚长辈,绝不会让人这么做,因为这基本是拿住你的性命,温行知其实也不好受,要知道人的经脉奇穴何等神奇巧妙,十二条正经联系千万条细小的血脉,稍不注意就会给眼前这位少年带来内伤甚至丢了性命。
一盏茶功夫,温行知收回了手,他长嘘一口气,斟酌了一下说词,脸上调整了一下表情,尽量让自己显得很是慈爱,然后才盯着夏清风说道:“孩子,你学不了武,当然,我们学院还能培养读书种子,大秦风雨飘摇,各大势力盘根错杂,正是读书人扶大夏之倾倒…”
“为什么我学不了武?我师父说您能教我的。”夏清风很是失望,根本听不进去他后面的话。
温行知用手一边扶着额头,一边叹气道:“并非我不想教你,而是你没有武脉,哪怕是武脉再弱,我也有办法能让你成为高手,但是确实是连一丝武脉都没有啊。
还真是奇了怪了,我温行知行走江湖五十年,别说看见了,就是听也没听人说过,居然还有人没有武脉。”
“武脉是什么?”夏清风不解问道。“武脉是什么我说了你也不明白,但是你要知道,没有武脉,你就不能修炼真气,没有真气也就算了,就连修炼外加功法,也是事倍功半,因为你根本聚不了力。”
夏清风终于明白了自己是如何的废材体质,不由得很是沮丧,从小到大听师父说了那么多的江湖故事,热血豪情,更有大能者移山倒海,餐霞饮露,这对于从小就励志当大侠的他,打击实在太大了。
看着这孩子耷拉着脑袋,眼睛里泪水在打转。
温行知实在不忍,便说道:“凡事也无绝对,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没办法,不代表这天下就没有大能者没办法。”
夏清风也不傻,知道这不过是安慰自己的话,却也不好再失态,便起身作揖道:“谢前辈指点,晚辈这就告辞。”
说着便转身要走,却听温行知又说道:“等等,你这孩子,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夏清风也不好再走了,就那么站在那儿,不解的望着他。只闻温行知缓缓开口道:“你虽无武脉,文脉却精健如龙。”
夏清风不解道:“文脉有啥用?”“文脉嘛,当然是读书厉害了,说不定你以后能考个状元。”
这显然就是温行知瞎扯淡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这文脉能有啥用,不是夏清风的文脉太过神奇出彩,谁会注意到这条与武学不沾边的经脉。
但是这孩子毕竟是吕洞长的徒弟,不收下说不过去,而且吕洞长把这孩子打发来这儿,必定有所谋划,他才不相信那牛逼哄哄的道祖,能自己教不会却相信他能教会。
可这些心思夏清风又哪里能知晓,还以为自己真是有过人之处,于是就答应留了下来,准备跟夫子好好读书,毕竟山上实在是无聊。
夏清风随后被一个仆役打扮的老汉带到了宿舍门口,刚到门口,那老汉就抱拳离开了。
他也只好自己走进去,只见这是一个三进的院子,院门上是个空着的牌子,据带他来的老汉说,这院子的名字是新生自己填上去的,想什么名字都行,不过要报备学院的执事堂,并且报备后就不能更改,这让夏清风一阵无语,还有这么随便的地方?
走进大厅,这是一个足够好几十人操练的演武场,周围挂着十八般兵器,左右两旁都是厢房,那些学子的仆役们居住的地方,二进的中间是个大厅,估计是用来讨论事情或是会客的,左右两边同样是的一排厢房,同样还是这些公子小姐们的书童婢女住的,至于三进,那肯定就是这八个学子的卧房了,一人一个套间,书房、卧室、会客厅该有的都有。
夏清风在山上长大,没见过啥世面,还以为所有的学院都这样,却不知此等规模的院落,哪怕是普通的官宦之家也是没有的。
夏清风行李不多,就是几件换洗衣物,然后就是师父给的一把金叶子。
邋遢老头当时说:“不是不想多给,你这辈子可能最不缺的就是这玩意儿。
夏清风对钱也没啥概念,以为不用那么多还还了一把金叶子回去。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肠子都悔青。
正躺在床上思量着以后的打算,就有一个小女孩在外面喊道:“有人吗?有人吗?”
夏清风连忙边出门边应道:“有,有,啥事?”出门一看,是个丫鬟装扮的精致小姑娘。
那小姑娘一看出门的是位年轻少年,一拍额头低声喃喃道:“怎么又是位公子!”
“你说啥?”夏清风见她低语还以为是在和他说话,忙出声问道。“什么啥呀啥的,哪里的土财主家的儿子,小姐居然和这种人住到一个院子。”
小姑娘心中嘀咕道,不过见这个少年长得颇为清秀,眼神又清澈且干净,倒也不好失礼,忙道:“打搅公子休息了,本院的所有学子都到齐了,就等公子去前院大厅议事。”“议论些啥啊?”
小姑娘翻了翻白眼,忍住笑说道:“这个奴婢就不知了,公子一去便知”夏清风也知道不去不行了,远亲不如进邻,这同窗关系不搞好,以后在这估计也得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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