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祈白天在福康堂坐堂,夜间在雪云轩整理医案,日子过的很充实。祈福节间,前来问诊的病人少了许多,晏祈早早回了雪云轩。他刚把今日的医案整理好,韩青很突兀的出现在他面前。
韩青嘴唇干燥发白,站在晏祈面前舔了舔嘴唇,急急开口,“晏公子……”
“闭嘴!”
晏祈似乎感受不到韩青的焦急,冷声呵斥一句,然后在韩青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中,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将衣袖往上一拉,盯着上面伤口。
韩青左臂上,几道利刃划拉出的伤口很深,看伤口整齐一致,可见下手之人没半点犹豫。这伤口,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划拉的。伤口处凝着血块,隐约能看见药粉的样子,伤口上虽然上药了,但绝对没有认真上药包扎。晏祈对血腥味很敏感,韩青一进来,他就闻道一股血腥味。
“流了那么多血,找死啊。”晏祈没好气骂了一句,放下韩青胳膊,转身从药箱里翻出止血用的东西。
“晏公子,事情紧急,顾不了那么多。”韩青急急解释一句,赶紧道,“王爷、王妃中毒,还请晏公子赶紧去一趟。”
韩青话落,晏祈勾起嘴角,“毒?如果他们也和你一个情况,完全不用担心。连云罗草的药性都看不出来,简直欠教训。”
他为韩青诊过脉,心里门清儿。韩青误食云罗草导致全身乏力,偏偏又要坚持着来找他,只能用自残的方式来刺激自己。
“晏公子何意?”韩青不确定问。
“字面上的意思,你全身乏力,不是中毒,而是误食了云罗草。”晏祈再次抓住他手臂,一边解释一边为他处理伤口。
韩青才离开华云寺,就见寺里起火,很忧心王爷、王妃,想说这点小伤口,不用浪费时间处理,但对上晏祈的眼神,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晏祈眼中明明白白透露着,不让他处理伤口,他就不去华云寺。韩青无法,只能僵着身子让晏祈在手上捣鼓,心中一遍遍念叨,快点、再快点……
好在晏祈处理伤口的手法很熟练,没多会就捣弄好。韩青看着被包扎好的手臂,无奈道:“现在,晏公子可以走了吧。”
“可以。”晏祈点头,整理药箱,将一些东西放进去。
韩青看着他慢条斯理做这些事,内心是崩溃的,神医果然都有些怪癖。
这时,晏祈又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韩青,“吃了。”
韩青知道晏祈不会害他,将药丸往嘴里一塞。药丸入口即化,韩青感觉嘴间一阵药香,味道不错,就是不知道有什么效果。
看出他的想法,晏祈解释:“将就一些,这药虽不能完全化解云罗草药性,但比你自残来控制自己好上那么点。”
“多谢晏公子。”韩青抱拳拱手道谢,他已经感受到身体的变化。
晏祈点点头,走出屋子,提着轻功翻墙离开。韩青落后他一步出来,只见晏祈身影消失在墙头,这轻功,只怕比他还好。韩青嘴角一抽,心想刚刚吩咐人准备的快马,应该是用不上了。
风中忽然传来晏祈声音,“还不跟上来,我不认识路。”
韩青猛拍一下脑袋,提着轻功追赶晏祈。
两人来到华云寺,厨房那边火势小了不少,晏祈讽刺开口,“京城就是麻烦。”云罗草不多见,若不是有人刻意为之,寺里的人根本不可能误食。
韩青无语,心中吐槽,有人的地方就有麻烦,只是京城里的麻烦多了一点、大了一点的。
“晏公子,王爷、王妃在这边。”韩青继续带路。
来到禅院,看见瘫软在榻上的沈明裳,晏神医劈头盖脸数落,“云罗草都看不出来,回头我送你本药经,抄它几遍去。”
云罗草是什么鬼,没听说过!
沈明裳眨巴着眼睛,很无辜的看向晏祈。
晏祈嘴角一抽,忽然意识到什么,解释:“云罗草生长在岭南密林,是一种止血药草,止血效果很好,只是用它止血,会令人全身乏力,一两天才能恢复。误食云罗草,量少只会全身乏力,同样一两天就能恢复,量多可能致命。”
“还有这种草,为什么我从来没在医书看见过?”沈明裳疑惑。
“因为,云罗草是师祖爷命名的,没外传。这种草生长在密林,少有人能采到,就算是在岭南,知道这种草的人也不多。”晏祈再次解释。
沈明裳嘴角抽的更厉害了,心想,你祖师爷命名的什么草,本王妃不知道很正常。还有,这东西长在岭南,离本王妃那么远,不认识才是正常的。
“这么说来,只要等一两天就行了,不用特意解毒。”元诚开口。
晏祈点头,“云罗草本来就不是毒,银针试不出来,如果是毒……如果是毒你还中招,更加欠教训。”
沈明裳一脸黑线,很想喷晏祈,本王妃只是略懂医术,不了解毒术,就算中招也情有可原。
从沈明裳的表情,晏祈不难猜出她的想法,“医毒一家,回头把毒经抄一遍去。”
沈明裳无语,但没反驳晏祈,她清楚,不管晏祈让她抄药经还是毒经,都是为她好。
“华云寺内十之**都误食了云罗草,幕后之人最有可能将云罗草混在哪里?”沈明裳问。
“水井。”晏祈很肯定的说,“云罗草还有一个特性,采摘下来后,放的时间越长,药效越弱。如果晒干制成粉末,药性更弱。你们从感觉身体微微乏力到彻底无力,只有一个多时辰,这般药性,只能是新鲜的云罗草。”
“如果是水井,寺里的人都用了晚膳,为何一部分人没受影响?”沈明裳指着幽竹问。
晏祈鄙视般看沈明裳,“我是大夫,不是捕快,怎么会知道,要知道是不是水井中有云罗草,去看看就知道了。”
“水井在厨房,厨房现在还燃着大火。”沈明裳提醒。
“哦,原来起火的地方是厨房。”晏祈哦了一声,“幕后之人将云罗草放水井还是别的地方,应该不重要。你与其想那些,还不如想想他是如何将云罗草运到这里的。岭南离京城甚远,就算快马加鞭,也要半个月,而半个月时间,云罗草已经不新鲜了。”晏祈话里透着一丝兴奋。
沈明裳抽了嘴角,无语道:“只怕是你想知道幕后之人是如何保存云罗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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