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敏看着举动怪异的巴顿在屋子转悠着,一会看看窗户,一会坚持水龙头跟电灯泡,好似中邪的样子。
“没事吧你?”贺敏摸着他的额头确定他体温正常后担心的问道。
“今晚11点的飞机。”巴顿想了一下还是告诉了贺敏,他本来打算悄悄走的,可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啊,哦。”消息有些突然,贺敏还来不及接受,心就开始有些失落,她虽然知道这个男人离开是早晚的事情,可是到临别时刻,心还是有些揪的难受。
“你帮我跟奥斯本解释一下吧。”他可是见识过她哄小孩的能力,说的就跟真的一样。
“我知道了。”贺敏说完急忙转过身,就怕再看着这个男人她的眼泪会掉下来。
客厅里奥斯本正在调教他的新“朋友”怎么握手,这是老贺大出血给他买的吉娃娃,因为他一直念叨着家里的小艾比。500块的吉娃娃对顿本来说根本连零头都算不上,可是对于他们贺家来说就几乎是一月的伙食了。可见老贺是有多宠这个小子才会下这么大手笔啊。
“奥斯本,姥爷对你好吗?”贺敏蹲下身子柔声地问道。
“好,奥斯本最崇拜姥爷了。”
“那如果让你选择,你会跟妈咪留在中国跟姥爷一起,还是跟爹地回荷兰呢?”
“一定要选择吗?”奥斯本的声音里满是为难,难道家人不是应该生活在一起吗。
“嗯,一定要选择,而且决定了就不能反悔”贺敏也知道让一个小孩子做这样的决定很残忍,可是她更不想看到他日后天天期盼着巴顿归来,毕竟是否回来都还是个未知数。
“妈咪去哪我就去哪?”奥斯本想了好久之后肯定地说道,他想陪在妈咪身边好好保护她,这是男子汉应该做的事情。
把话跟奥斯本说清楚后贺敏也松了一口气,她看得出奥斯本很难过,只是强忍着,她自己都那么难受了何况一个孩子呢。
“爹地说为了奖励奥斯本的懂事,晚上要请你吃haan-dazs。”贺敏摸着他微卷的栗色发丝笑着说到,她要打起精神来,不然会影响到奥斯本。
房间里巴顿一句不漏地听到了他们母子的对话,虽然很想把他们一起带回去,可是不行,现在那边的处境太危险,他们在他的身边只会增加风险,增加他内心的负担。只要再忍忍他总有一天会把他们接回去的。他会尽量让这一天来的不要太晚。
晚上八点多,一家子吃过晚餐后就在楼下的散步,看似悠闲的样子,心里却下起了雨。贺敏牵着奥斯本的手已经渗出了汗水,奥斯本则低着头看着脚上的鞋子。
“谢谢你。”贺敏转过身看着一样沉默的巴顿,谢谢他还没有完全抛弃他们,也谢谢他让他们过上这几天这么温馨幸福的日子。
巴顿看着眼前这个依旧美艳的女人,他爱的女人,他孩子的妈咪,可是现在却还没有十足的把握给她幸福,他甚至连让她知道他心里真正想法的勇气都没有。
巴顿看着她,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后,蹲下抱起了奥斯本,一段时间没有抱,小家伙又变重了。
“奥斯本可是英雄哦,所以要好好守护妈咪知道吗?”巴顿说完在奥斯本低着的脑门上轻轻地印了一个吻。他觉得他要立刻走了,否则他会越来越舍不得。把奥斯本抱到公寓楼下放下后说到“你们先上去吧,我就先走了。”
贺敏瞪大着双眼使劲压住眼里的泪水,牵着奥斯本往楼梯口去,一路上始终低着头的奥斯本这时才回过头恋恋不舍地看着巴顿,强忍着的泪水还是留了下来。就在走到转角处,他猛然甩开贺敏的手向巴顿跑去。
“爹地,你就不可以爱妈咪吗?”奥斯本抱着巴顿的双腿呜咽地说到,大人们为什么总是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做一些他们自以为对的事情。
巴顿看着他蓝眸子里泪水泛滥,心疼的快要死掉,可是他要怎么解释呢,爱并不是这世上伟大的魔法,因为在很多事情面前爱还是需要让路的。
“妈咪,我们一起求爹地留下来好不好。”奥斯本看到巴顿没有应声,只能求助追着他过来的贺敏。
贺敏蹲下身一边帮他擦泪水,自己也一边在掉眼泪,看着奥斯本恳求的眼神,她决定挽留这个男人,无论结果怎么她还是要试试。
“留下来可以吗?为了奥斯本,为了我,我们不需要住多大的房子,只要不风吹日晒就好,我们不需要吃的多好,只要一日三餐吃饱就好,我们可以不用穿名牌,坐豪车,只需要一家人过简单的生活就好。”贺敏看着巴顿,深情地说到。
如果什么事情都像说的那么简单他就不用那么拼命名了,四岁那年因为被邻居的孩子嘲笑没有父亲,一怒之下打掉了别人两颗门牙。对方父母上面理论要求赔偿20英镑,当时的20英镑对母亲来说就意味着她要送两个月的牛奶才挣得,为了不付这笔钱她母亲给人磕了20个认错的头。如果把当时的他换成现在的奥斯本,对方要求一颗牙10英镑的话,他会让他们自己算清有多少颗牙后,一次性把钱付给他们,再把牙齿全部打掉。
“不可以。”巴顿决然地拒绝了,没有钱不只是吃不好,穿不好,住不好那么简单,而是这辈子你会少了很多可以选择的机会,而这种悲剧还将会延续到自己以后的好几代,他巴顿绝不容许他爱的人再过上以前他过的日子。
贺敏没有想到他会拒绝的这么断然,心有种撕裂的感觉,到头来让他们之间有所牵扯的也只是因为有奥斯本而已,他们远远比不上钱财来的重要,也是,至少钱不会背叛他,只有钱任由他操控。贺敏看着巴顿躲开身边的奥斯本匆忙上车的样子整颗心都晾了下来,眼神开始涣散。
奥斯本看到巴顿上车后,哭的更伤心了,小身影拼命跑着,努力想追上巴顿可是渐渐还是消失在后视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