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可能，大祭司失踪这么久，整个炽阳都杳无音信，若她真的横穿沂断山脉到了月初来，再加上她方才也说了自己失忆，那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洛玖希闻言突然大吼，“那女魔头门徒遍布天下，有个别能将她的独门手法练得炉火纯青的有何奇怪，我说了不可能的。”
洛子归也沉声低吼：“为什么不可能？”
“为什么？因为那女人已经死了十年！骨头都化成灰了！”
洛玖希情绪突然失控，整个人近乎癫狂的吼了出来。
洛子归闻言，浑身一震，嗫嚅着嘴唇良久没能发出声音来。
洛玖希蹲在地上，吼完那一句话，似乎抽空了她的全身的力气，让她无力再支撑，头埋在膝盖里，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颓废。
良久，洛子归颤着嘴唇开了口，“玖希你说什么胡话，大祭司不是失踪吗？”
洛玖希摇摇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和师父，什么都不知道，事到如今……你们两个都是蠢货。”
“你不要在胡言乱语了，大祭司的生死事关整个炽阳的国运，你怎么可以妄论大祭司的死活。”
“哈哈！”洛玖希悲苦的笑了一声，“妄论？那个女人的尸体是我亲手埋的。”
洛子归闻言，心一下子沉下了谷底，这时已经信了一大半，却仍然摇了摇头，“不，别开这种玩笑，洛玖希，这一点都不好笑，大祭司只是失踪了，她现在一定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活的好好的。”
仿佛坚持这样说，就能说服自己，大祭司是真的活着一般。
“失踪？试问在炽阳，究竟有谁能失踪的这么彻底，就像人间蒸发一样，让堂堂奉天阁寻觅十年，却连一丝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恐怕只有死人才能做到吧！”
“那假如她是穿越了沂断山脉来到了月初呢？不是能解释通吗？”洛子归仍不相信。
“你在开什么玩笑，大祭司怎么可能能离开炽阳的国土？”洛玖希冷嗤，“如果她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离开了炽阳，恐怕也是魂飞魄散，身死道消。”
洛子归摇了摇头，“玖希你别这样，你别开玩笑……”
洛玖希突然站起来，对着他一顿吼，“我说了我没有开玩笑，她死了，死了你懂不懂，现在恐怕都化成土了，这天下，再也没有一个叫云芷的人了。”
洛子归张着嘴，嗫嚅了两下，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两人相对着，沉默了很久。
最终，还是洛子归打破了沉默的僵局，“……大祭司那么强大，道音祠亦高手如云……她是怎么死的？”
洛玖希坐在地上，闻言眼神变了，神情突然变得很奇怪，似哭似笑，眼神是悲苦的，嘴角的笑却是讽刺的，“还能怎么死的？像死狗一样被人一剑穿胸而死的呗！”
洛子归眼神一厉，“谁杀了她？”
洛玖希抬起头，眼神带着愤恨，纠结，无奈，仿佛掺杂了无数复杂的情绪，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又缓缓松开，“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为什么？你要包庇凶手？”洛子归瞪大眼。
洛玖希失神的摇了摇头，“你们应该庆幸，这么多年来，什么都不知道。”
洛子归蹲下身，扶住她的肩膀，“玖希，你告诉我，是谁杀了她？大祭司修为早已臻至幻境，却依然死于他人剑下，那人一定很强大对不对？你是不是不敢说？没关系的玖希，我们不行，还有师父啊！师父一定会为大祭司报仇的。”
他向来是个面瘫，平时几乎不怎么说话，这一次，却难得的说了这么长一段话。
洛玖希听到师父二字，抬眼看向他。洛子归的眼神中带着期冀，愤懑不平。
她突然冷笑一声，“师父？报仇？你难道不知道师父有多恨云芷吗？告诉他干什么？让他知道原来云芷不是失踪而是死了好去大摆筵席庆祝他最恨的人终于死了是吗？”
“……这就是你这么多年来明明知道大祭司……却不告诉师父，不跟任何人说的原因吗？”洛子归有些为难，“玖希……你对师父有偏见……”
“我对他没有偏见，难道我说的话有一个字不对吗？最希望她死的，不是师父吗？”洛玖希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
“额……”洛子归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云芷死了，师父终于自由的过了十年，不，不止十年，他从此以后，都自由了。再也没有人强迫他！哈哈，你听到这个消息难道不应该为咱们师父高兴吗？哈哈。”
洛玖希张开嘴，欢快的笑出声来，好像真的为自家师父高兴一般，可她的眼角，却有晶莹的液体一行行的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