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荨:“……”我好想是拒绝了……
小黑鸟:“……”爷好像是拒绝了……
仿佛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似的,那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拒绝无效,血契缔结,血脉共通,福祸相倚,生死相依……”
墨荨:“……”既然拒绝无效,你丫的为啥要问?
小黑鸟:“……”还有这狗屁血契的誓词,确定不是本命契约吗?
下一刻,铺天盖地的火焰疯狂的涌入了墨荨的识海之中。
赤色的,金色的,蓝色的,紫色的,火光呈现处不同的颜色,绚烂的仿佛炸裂在苍穹的烟花。
然而带给墨荨识海的却是毁天灭地。
同一时间,小黑鸟的识海之中,也在一瞬间,变成了血红色,它感觉自己仿佛被人按进了一片血色汪洋之中。
周围都是血,无处可躲,无处可藏。只能硬生生的承受着鲜血的洗礼。
墨荨和小黑鸟都闭着眼睛。墨荨皱着眉,额头冒出层层的细汗。
而周围,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不,应该是墨荨和小黑鸟在契约中,时间似乎静止了。
她们感觉过了很长的时间,于外界,却只是短短一瞬间。
墨荨竭力对抗着识海之中仿佛要被炙烤的熔化的痛感。
然而她很快,就发现,反抗根本没用,她能做的,只有生生受住。
墨荨不知道承受不住会如何,但她猜想,若是受不住,说不定,就会因此被识海中的大火活活灼烧而死。
她咬紧牙关,一刻都不敢松懈。她知道,只要有一秒钟的松懈,她就完了。
墨荨的神识还能勉强保持着一丝清明,她想到当初和木景契约的情景,根本没有出现像现在这种痛不欲生,而且不成功便成仁的情况。
她和木景契约时,只是昏了过去,很平和的就契约完了。
而她当年和三生虎缔结灵魂契约的时候,甚至连昏迷都没有,只是在地上打坐了几个钟头,便缔结完成了。
过程轻松无比。
墨荨不知道这所谓的血契是个啥,但她咬着牙心里却十分的不爽快。
被逼着和一只长得巨丑的破鸟契约就算了,契约的过程还九死一生,真是绝望!
同样的,小黑鸟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它感觉自己被淹在一片血色汪洋里面,周围都是赤红色的鲜血。
铺天盖地的杀气仿佛要把它完全碾碎。
这不是单方面的九死一生,而是双方的。
她们两个,任谁没有撑住,等待她们的,恐怕都只有爆体而亡。
渐渐的,墨荨感觉自己最后那清醒的神识也慢慢变得恍惚,渐渐地被烈火取代了。
渐渐的,硬抗变成了本能。
而这种本能,渐渐的在一波一波的冲击中消散了。
墨荨感觉自己在沉沦,身体的感觉,渐渐的剥离了。
仿佛就要就此沉睡。
“她,怎么样?”
“我要保护妹妹。”
仿佛一声惊雷在耳边炸起,一瞬间,所有的意识回笼。强烈的灼痛感再次传来,墨荨紧紧的咬住了牙关。
手指握紧,指节发白。眼底一片血红。
很多人希望她死。
一路走来,能让她死的契机亦有无数次。
似乎没几个人希望她活着。
然而,让一个人死去的理由太多,随随便便便可以搜罗出一大箩筐。
死亡那么容易,只要眼睛一闭,便什么都不知道了,什么报仇雪恨,什么修炼,在人死后都不过是浮云一缕,黄土一抔。
可活着,却显得那么的艰难,步步杀机,遍地荆棘。
她却不愿死去,因为那快要融入骨血的执念。她不能死。
墨荨红着眼保持着清醒,一遍遍的给自己洗脑不能失去意识。
渐渐的,这股冲击似乎在慢慢的过去。
识海之中,火焰仍然铺天盖地,可墨荨竟然慢慢的,好像对那火焰产生了耐受性。渐渐的能承受住那灼热之感了。
直到最后,墨荨渐渐的,只能感觉到火焰炙热的温度,却感觉不到灼热传来的痛感时。
脑海中仿佛什么东西炸开一般传出一声“噗——”声。
“血契缔结完成。”又是那声温润的声音。
下一刻,墨荨感觉到自己颈间的血色丝线,慢慢的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小黑鸟身上的丝线。
墨荨睁开眼睛,身上已经被冷汗浸湿。
小黑鸟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墨荨对上那双眼睛,那是一双极黑的眼睛,乌溜溜的仿佛聚敛着这世上最浓重的黑。
墨荨一怔,她从小黑鸟这双眼中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深沉,那是跟它往日里贱到怼天怼地完全不同的模样。
墨荨心念一动,下一刻,便感觉自己已经和小黑鸟心念相通,她感受到了滔天的戾气。那是和它表面的沉静截然不同的另一种疯狂的状态。
墨荨敛下眸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有些执念,足以支持她们在绝境之中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
血契缔结完成后,墨荨并没有怼小黑鸟。这种时候,也没心情怼。
她随意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很多人还是刚刚的状态,都没什么变化。
好像只过去了一息之间而已,可她陷入那种痛苦中,明明感觉仿佛过了很久。
周围议论声此起彼伏,无非就是些,“……她们果然就是一伙儿的。”
“那小偷鸟偷东西,说不定就是这个妖女指使的。”
诸如此类,墨荨假装没听到。
她很明白,自己被迫和小黑鸟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很憋屈的背了一波黑锅。
绝望!
而就在这时,墨荨感觉自己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几个地方的钉子似乎有些松动。
下一刻,钉子接二连三的落了下来。
墨荨脱力的从十字架上倒了下来,摔在了十字架前面的空地上。
少女无力的趴在地上,一身血衣如火,及腰的墨色长发披散在背后,在一片废墟中显得格格不入,特别是那一身的红,显得尤为刺眼。
墨荨趴在地上,喘了一会儿气,然后双手撑地,缓缓的撑起了上半身。
但仅此一个动作,仿佛就要消耗掉她所有的戾气。
她的手腕上,膝盖,肩甲,还残留着被钉住时留下的血洞。看起来骇人而血腥。
君沐羽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然而掩在长袖中的手指却慢慢的握紧。
他轻轻抬眼,又看了一眼方才看到的方向。
“嘿,黑子,来扶我一把。”墨荨双手撑着地,转头对着沉默站在一旁的小黑鸟笑眯眯的说道。
小黑鸟本来还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经墨荨这一叫,瞬间回过神来,然后便是勃然大怒,“你叫爷什么?”
“黑子啊!”墨荨继续笑眯眯,“黑子啊,别害羞,咱们已经契约,是一家人了,帮你取个名字什么的,都是小事儿,千万別感谢我,这都是作为主人应该做的啊!”
小黑鸟瞪大眼,“主人你妹,什么主人,我们是平等的契约,哪来的什么主人,就算有主人,那也是爷是主人,你当人宠。”
“黑子别这样说嘛,就算不是主人好了,虽然你长得丑,我还是勉为其难把你当作我的同伴好了,作为同伴,来来来,扶我一把。”
小黑鸟跳脚,“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墨荨眯着眼,笑眯眯的看着它,那目光十分的“慈爱”,仿佛在看自己不听话的熊孩子,“黑子你又在睁眼说瞎话了。本姑娘这么美。”
“美什么美……啊不对,你才黑子,你全家都是黑子,爷才不叫黑子。”小黑鸟才反应过来,从方才开始,墨荨就一直在叫它黑子。
黑子?这种智障的名字怎么配的上高大上的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