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蠢货,竟然敢直接用身体去挡人阶武器。
学了这么多年炼器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然而下一刻,墨玉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却十分的错愕。
只见墨荨的手掌在快要和湛蓝软剑相碰撞的那一刻,她的整个手掌,却突然变成了莹润的血红色。
像一块上好的血玉。
而手掌的边缘,也变成了锋利的纤薄的。
她的手掌,仿佛一瞬间便化作了利刃。
下一刻,与软剑相击。
“铿锵~”
一声响起。
一击过后,墨荨便毫不恋战的飞快的后退了好几步,她到底是**凡胎,不可能真的完全和人阶灵器对上。
这一次,不过是仰仗着一身使不完的灵力和杀神决而已。
只是,同样的,墨玉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只感觉方才一下之后,她握着湛蓝软剑的整个手臂都麻了。
而且她能感觉到有丝丝缕缕的杀气顺着软剑爬了上来,渗进了她的手臂中去。然后在她体内肆虐。
墨玉破费了一番功夫才将那杀气完全炼化排出体外。
她神色不定的瞧着墨荨,下一刻,墨荨又动了。
在墨玉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的时候,她猛地冲了过去,操纵着手中血红色的藤条的,猛地抽在墨玉的肘弯处。
墨玉被杀阵束缚,躲避不及,被狠狠抽中,下一刻,剧痛传来,而她握着湛蓝宝剑的手也松动了几分,摇摇欲坠的样子。
墨荨瞅准机会,二话不说,欺身上前,伸手一张拍下去,劈手夺过了墨玉手中的长剑。
抬手便收进了自己的空间中。毫不犹豫的阻断了墨玉和湛蓝宝剑之间的联系。
越到后来,墨荨眼中冷光便越明显,渐渐地,脸上的笑容也不知何时已经散去。
在和墨玉打斗间,曾经的那些记忆也如同潮水一般涌来,难堪的,狼狈的,泣血的回忆让墨荨快要喘不过气来。
无形之中,她对墨玉的杀意上升了一个档次。
墨玉已经被她完全束缚住,她屈指成爪,向墨玉的胸口探过去。
然而,就在这一刻,墨玉却突然捏碎了手中的一块灵石。
突然间,眼前出现了一道影像。
有个女子蓦然出现在影像上,神色焦急,催问道,“墨玉,你在哪里?”
然而,下一瞬,她就发现了不同寻常,眼前的墨玉跟刚刚一怒之下跑出去的墨玉明显不同,她身上带着零零碎碎的伤口,看起来颇为狼狈。
而在她身边,却站着另外一个穿着斗篷的女子,那人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其中的容貌,然而她一身的杀气却叫人心惊。
场合不对!
墨月歌脸色一沉,对着墨荨沉声喝道,“你是谁?敢对我墨家人下手?”
斗篷之下,墨荨看着墨玉的眼神浸满了复杂。
她抿着唇,没有说话。
墨月歌是整个墨家之中,她最不愿面对的人。
她对墨月歌的感情非常的复杂,难以言喻。
墨月歌于她而言,不仅是姐妹,更是整个墨家之中唯一的挚友。
是整个墨家里,除了墨萧之外,和她最为亲近之人。
当然,也是最了解她的人。
当她落难的时候,被囚困于水牢之中的时候,墨月歌曾不遗余力的帮过她。
可当她败局已定,被逐出墨家的时候,却又是墨月歌,不顾情面的派了侍卫来凌辱她。
也许,墨月歌的本意不想侮辱她,但她想要她的命却是事实。
和墨月歌相交这么多年,她再了解她不过,墨月歌做的任何一个决定,她都知道她大概如此做的原因。
就比如这一次,她派人追杀她。
墨荨只稍微动动脑子就大概明白了墨月歌为什么要这么做!
墨月歌了解她,所以她知道,她墨荨,定然不会从此一蹶不振,沦为废人。她只会,一抓到机会,就毫不犹豫的爬上来。
在墨月歌的心里,显然墨家的分量要比她重上许多。
为了墨家,她就必须得死。
这就是墨月歌的选择。
每一个,墨荨都能理解。她闭了闭眼。心绪复杂。
她和墨月歌,已经注定了形同陌路……
下一刻,墨荨却陡然睁开了眼。
眼中,方才的复杂已经隐去,只剩下一片平静的漠然。
就算她和墨月歌之间,没有恩怨,也不会再有交情了。
她们彼此立场不同,再相遇,便只能是敌人。
墨月歌看着眼前这个披着斗篷的人影,虽然看不到真容,但不知怎么的,她却觉得这人影给她几分熟悉感。
她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一身狼狈的墨玉。
跟墨玉有仇的……
不,也许是和墨家有仇的……
墨月歌瞳孔一缩,咬了咬嘴唇,艰难地开口,“墨荨……是你吗?”
墨荨嗤笑一声,“许久不见,你的洞察力还是这么不同凡响。”
“你……恢复修为了?”
“是,让你失望了!”
“她确实很失望,她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找了那么多人去杀了你呢,结果竟然没成功,还让你跑了,跑了就算了,还让你恢复了修为,三姐都快吐血了!”
一旁沉默着的墨玉这时却突然嘲讽道。
墨月歌抿了抿唇,却没有反驳。
“三姐,我觉得你太不利索了。你要是想要她死,你就该亲自上啊,你自己去,杀一个废人,不就免了节外生枝出现如今的局面……”墨玉继续道。
然而她话音未落,旁边的墨荨却突然猝不及防的出手。
她屈指成爪,整只手,再次变成了血红色,只是这一次,她五指纤纤,指端尖锐而锋利。
尖细的五指如无往不利的利器,毫不犹豫的插进了墨玉的胸膛。
墨玉未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
“墨玉——”墨月歌在影像中看到这一幕,瞳孔紧缩,目眦欲裂。
“墨荨,她是你姐姐,你连血脉相连的骨血亲情都不顾了吗?”
墨荨闻言,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突然冷笑一声:
“血脉亲情?那是个什么东西?你们有脸说吗?你们残害墨萧的时候,有想过这个东西吗?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你们说这么多话,就是想拖延时间来救她,哼,不可能的!”
墨月歌脸色凝重,对于对方一眼就看出来他们的意图她并不惊讶,只是,她看着胸口血流如注,痛苦震惊的瞪大眼的墨玉,突然道,“可是墨玉……她并没有害过墨萧!”
墨荨闻言,却拽紧了手中温热的心脏,墨玉痛苦的闷哼一声,下一刻,便听到墨荨说:
“没害过?你问问她,真的没害过吗?墨月歌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整个墨家只有墨倾城一个人该死吗?”
她转头看向墨月歌,脸色冷沉,“墨月歌,凡事都要付出代价的!这都是果报!”
下一刻,她衣袖一挥,将眼前的影像抹除。
影响消失,荒芜的河边便又只剩下了墨荨和墨玉两人。
墨玉无力抵抗,胸口血如泉涌,脸色惨白。
大势已去,她能感觉到死亡离得越来越近。
然而下一刻,她却突然笑了。
她看着眼前的始终不曾露面的斗篷少女。嘴角的笑变得越加诡异。
墨荨皱眉,“死到临头了,笑什么?”
“墨……荨,你……恨我们吗?”她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恨!”
回应她的,是墨荨毫不客气的回道。
墨玉看着她,嘴角的笑容更加的诡异,“有什么可……恨得?”
她的眼神,渐渐的,又变得如同之前那般,疯狂了起来,“墨萧……你,都该死!本就该死,如何要恨?”
墨荨闻言,看着她这般疯狂的神色,第一反应是愤怒。
然而心头却慢慢的生出了一丝怪异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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