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根本未曾将辰语这个小娘子放在眼中,其不过只是一枚棋子罢了,先前楚玄还以为辰语这小娘子没甚用处,却未曾想到还不到一个时辰,这小娘子便将虎符给带到了他面前,当真是天意难违!
辰均手下的军队便驻扎在越地的边界处,与琼州隔海相望,因着那处时常有倭寇劫掠,导致民风剽悍,所以驻守的军士们一个个都是精兵良将,虽说称不上以一当十,但也是难得的好手儿了。し若是能够将这十万精兵握在手中,当真是让人添了几分底气。
如今楚玄得着了虎符,便相当于辰均亲临一般,届时辰家军便会被其径直收入麾下,等到楚尧反应过来出手阻止,天高皇帝远,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见着安王将辰语给制住了,辰水娇媚一笑,凤眸之中带着几丝兴味儿,瞧着从小被捧着长大的天之骄女,也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留下斑驳的痕迹,径直上前捏住辰语的下颚,转眼望着楚玄,开口道:“殿下,辰语该如何处置?若是将其放回永安侯府的话,恐怕会走漏了消息。”
听得此言,楚玄眸光之中划过一丝暗芒,一记手刀将辰语打昏之后,便再次将辰水揽到怀中,对着其耳语几句,只见辰水眸光越发之亮,想来这女子对于楚玄的提议,当真是颇有几分意动。
之于别院之中生出的事端,楚尧自然半点儿消息也未曾得着,只是等到三日之后,永安侯府突然传出永安侯辰均暴毙的消息,此事着实是出人意料,毕竟永安侯辰均的身子骨儿极为硬朗,上阵杀敌尚且不在话下,且如今又正值壮年,哪里会随随便便就殒命了呢?
楚尧直觉事有蹊跷,将将派了顺天府的捕快调查此事,便发觉楚玄带着六皇子楚泰以及万太妃径直离了京,理由还颇为正大光明,说什么去封地瞧上一眼,还望圣人勿要挂念。
永安侯将将离世,楚玄便离了京,其中若说没有猫腻儿,楚尧自然是不信的。不过即便他派人快马加鞭的追赶楚玄,也无甚用处。毕竟先前已然耽搁了两日的脚程,自然不容易追上。等到侍卫们终于快要赶上安王一行人之际,安王等人已然入了琼州之中,且琼州之内也有安王府的别院,侍卫们自然不好无缘无故的便闯入别院之中。
入了琼州之后,楚玄也未曾耽搁,先让万太妃留在别院之中,与那一起子侍卫慢慢周旋,而楚玄则是坐了一艘船,直直赶往越地,且以手中的虎符将辰家军给径直掌控住了。
楚玄掌控辰家军的理由也是颇为光明正大,什么因着永安侯手握兵权,从而引得圣人忌惮,这才会突然暴毙之类的言辞层出不穷。军士们本就是颇有血性的汉子,再被流言一鼓动,当下大半儿便归顺到了楚玄手下,不过楚玄手下的军士也并非全然都信了这位安王殿下其中好一部分也是因着有利可图,方才如此。
不过剩下的一小半儿军士,一个个对于圣人还是有几分忠心的,也不会轻易被楚玄蒙蔽了。越地驻守的军士便一直这般僵持着,不过楚玄的收获却算不得小,毕竟其本身只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王爷,眼下握着兵权,比之一般的将军都要强了不少。
因着要安抚辰家军,所以辰语这个女子也留下了一条性命,只不过如今辰语着实有些可怜,白日里被麻绳将身子也绑缚住了还不算,在夜间还要与楚玄行敦伦之事。毕竟辰语是辰均嫡出的女儿,若是能早日使之怀上身子,想必辰家军便更是不敢妄动了。也幸亏辰均膝下无子,否则楚玄也不会如此轻易将辰家军收拢在鼓掌之中。
知晓了楚玄闹出的动静,楚尧原本便并非什么宽宏大量之人,登时便恨不得将楚玄这个狼子野心的东西给径直打杀了,否则留下的话,日后惹出的乱子也不会小了。
只是眼下并无证据证明是楚玄将辰均给杀死的,毕竟辰均之死在顺天府调查之下,也算是显出了一点儿端倪,原来是中了砒霜,方才会在夜间殒了性命。不过若是因着砒霜之毒的话,究竟是何人动的手?
想起与楚玄一并消失的两位永安侯府的姑娘,楚尧便觉得脑仁儿生疼,饶是如此,他也没有什么法子,只得入了关雎宫中,想要平复烦乱郁燥的心境。
楚尧将一迈入关雎宫中,俞蕴之便瞧出这厮的面色不对,不过俞蕴之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知晓此刻若是追在楚尧后头盘根究底,也着实算不得什么明智之举,若是惹得这位的厌恶之意,当真是有些不妙了。
俞蕴之煮茶的手艺也是不差,亲自为楚尧煮了碧螺春之后,这才落座在后者身畔,一言不发,但眉眼处藏着的关切之色倒是让楚尧心头舒坦了不少。
过了好一会子,倒是楚尧自己率先开口了:“蕴之,你说朕该如何处置安王?”
听得楚玄所言,俞蕴之心下微微一愣,也不清楚楚尧到底是何用意,只是面上带着一二分惶恐之色,开口答了一句:“陛下,之于安王殿下之事,臣妾不敢妄论,不过想必陛下心中也是有主意的,何不按着自己个儿的心意行事?”
楚尧苦笑着摇头,若是他真能按着自己的心意来的话,恐怕太尉万臻以及其手下的爪牙,此刻早便去见了阎王!楚尧身为帝王,身不由己之处比之寻常人都要多了不少,其中难处俞蕴之不是不懂,而是不敢表明罢了。
“蕴之但说无妨,朕不会责怪于你。”
见着楚尧蹙紧的眉心,此刻这厮眉间已然现出一道深深的纹路,让俞蕴之心头不免有些难受,开口答道:“陛下,即便您已然派顺天府查探到了永安侯的死因,但却并无证据证明永安侯之死与安王有关。眼下安王回到了自己的封地,虽说与辰家军走的有些近了,但到底也未曾行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若是陛下真打算拿安王开刀的话,恐怕师出无名。”
俞蕴之所言正将楚尧心中的顾虑给说了出来,此刻楚尧不住的颔首,开口说了一句:“既然如此,难不成要任由楚玄这厮胡闹?辰家军乃是为了镇压倭寇方才设在越地的,若是再由着楚玄折腾,等到倭寇上岸之后,指不定又生出什么丧尽天良的腌臜事儿。”
低叹一声,俞蕴之轻轻转动着尾指上的赤金嵌翡翠滴珠护甲,淡淡说道:“即便陛下不好出手对付安王,但也并非不能行出借刀杀人之计。辰家军本就是一块儿肥肉,此刻落在了安王手中,少不了有些人想要分一杯羹,届时安王自然不愿,矛盾也便显现出来了。
更何况,安王手底下的虎符本就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即便其口口声声说这虎符乃是永安侯交给他的,但可有半点儿证据?永安侯府的那两位小娘子,可着实不作数的。陛下只消使出一个挑拨离间之计,言道是安王为了虎符,方才对永安侯下了狠手,如此永安侯手下忠心耿耿的旧部,定然会生出异心,虽说不好明面上与安王对立,但暗里使出一些绊子来,也是极好的。”
知晓了蕴之心中的想法,楚尧也不由暗赞一声,若是老天将蕴之生为男儿身的话,恐怕以蕴之现下的年岁,封侯拜相说不上,但入阁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楚尧鹰眸之中现出一丝感慨之色,抬手将俞蕴之揽在怀中,后者也是个颇有情趣的,顺势环住楚尧结实的劲腰,当真是颇为乖顺的。
太皇太后去世的时日算不得久,还未曾满月,所以俞蕴之与楚尧自然不能行周公之礼,否则在孝期宣淫的话,之于楚尧也算不得什么好事儿。便连楚玄与辰语的婚事,也是在太皇太后薨逝之前定下来的,只不过因着太皇太后去世的没有半点儿征兆,所以钦天监未曾来得及做出什么改动罢了。若是楚玄未曾离京的话,与辰语的婚事自然也是要推后的。
正待楚尧按着俞蕴之的想法,暗自派人在辰家军中鼓动人心之时,琼州安王府的别院内又传来了消息,言道永安侯府的二小姐有孕了!
楚玄与辰语还未大婚,辰语便怀有身孕,如此未婚先孕,此般污秽之事竟然能发生在天潢贵胄身上,当真是让人极为诧异。且楚玄身为安王,乃是太皇太后的嫡亲孙儿,在孝期宣淫,可见其人品之差,着实令人发指!
一开始与辰语交欢之时,楚玄便清楚此事产生的后果。孝期宣淫之于他而言,是个抹不去的污点。但污点相比于能够掌控辰家军的诱惑,便显得微不足道了。权衡利弊之下,楚玄当真将辰语这枚棋子给物尽其用,等到辰语产下了肚腹之中的娃儿之后,便可以功成身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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