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街道分外安静,路灯也很是知趣,柔柔地把光晕打在街道两旁榕树的枝叶上,闪烁着几分朦胧而又深长的意味。
阿莲无心去看这光晕,也无尽去欣赏路两旁枝繁叶茂的榕树,她只是急步走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个年轻的女子,是不是遇上了什么急事。
突然,阿莲停了下来——她竟然来到了小公园旁边!
看着来过不知有多少次的小公园,这里留下了多少她和申权海的美好回忆,这些回忆是那么生动,那么真实,一幕幕闪过,昨日重现,如在眼前。
而今,物是人非,公园尤在,但是她和申权海,却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
阿莲想要挪动脚步,离开这个让她伤感的地方,可是她的脚却似乎并不太愿意听从自己的主人,竟然不由自主地,把她引着往公园深处一步步走去。
不知不觉,阿莲来到了小公园中的一处僻静之地。
就是这里了,一切仿佛刚刚发生过,七夕之夜,她曾经在这里,和申权海在一起,那时她依偎着他,他拥抱着她,她还曾笑话过牛郎织女那么辛苦,一年只能有一次的相见,而今,她却觉得自己连牛郎织女都不如——至少,牛郎织女还可以盼望一年一次的相聚,而她呢,什么盼望,都已不再有!
阿莲静静地站着,像是要把这个地方记在心里,又像是要彻底和她的过去告别,脑海中纷纷乱乱,一会是她和申权海在一起的情景,一会是她看见申权海拥着另一位女子,旁若无人地在医院的院子中漫步的情景。
他竟然还能那样神情自若地骗她——多么可怕,又多么可气——那个女人就在不远处,而她也亲眼看着这一切——可是他,申权海,竟然像个没事人一般,对着她照样甜言蜜语!
良久,阿莲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她猛地转身,准备离开这个公园——今天,是她最后一次来这里了,有生之年,她发誓再不踏足这里半步!
绿树丛中,隐约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让阿莲停下了脚步,不会是这里会有蛇吧?又一想,不可能呀,公园里虽然人不多,但是应该经常会有人修剪整理,而且人少也不代表没人,怎么会有蛇呢?
正在惊疑间,忽然听到一声轻轻的叫声,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在这静谧的夜晚,听得却是份外清楚——那是一名女子的声音,听声音就在身旁不远处。
不会是有人遇到什么麻烦了吧?阿莲这样想着,同为女性的她,对于另一名女性的声音无比的敏感,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着近前去察看一下,确定对方是不是需要她的帮助,是不是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
阿莲急步上前,一下子拨开前面遮挡视线的枝叶,她愣住了——这里是一处隐蔽的所在,中间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围绕着石头的,是一圈枝肥叶大的绿色植物,说不上是什么植物,但是生得密密挤挤,刚好形成一个天然的屏风,把中间以石头为中心的区域,和外界分割开来。
此刻,这块大石头上,果然是有一个女子的,不过,这女子却不是直接坐在石头上,而是跨坐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黑暗中看不分明两人的脸孔,但是听到响声,他们齐齐转头,看向阿莲。
“是个女的,乖,别怕。”
男人发出了呓语般的声音,将女人的脸重新扳向自己,好像还嫌对方贴得不够近,伸出双手将其一把拉入怀中。
两个的衣衫都已不整,尤其是在上面的那个女人,上身差不多都裸露出来,淡淡的光影下,她几乎毫无遮拦地将整个后背展示给了目瞪口呆的阿莲,并且仍然能看出她的皮肤,真的很是白皙。
女人又轻轻叫了一声,但是阿莲已然明白了这叫声意味着什么,她现在已经不是情事未开的小女孩,而是初尝个中滋味的小女人,又怎能不明白这个她并不认识的女人,正在经历着一场什么样的狂风暴雨?
阿莲猛地收回拨开枝叶的手,转身退了回来,心里仍是扑通扑通狂跳个不停。
她真的能忘记申权海吗?她真的能如此绝情,那么快就将申权海从她的生命中扫除净尽?
可是,眼前的情景,让她自然而然地回想起和申权海在一起的时候,就在他那间小小的屋中,她向他完全敞开了自己——就算她的心能忘记他,她的身体,还是会留有他曾经的痕迹吧?
不,不行,她不能和他这样藕断丝连,现在不是她忘记不忘记他的问题,而是他已经被另一个女人夺走,那个女人,甚至着着她的面,就和她最亲爱的男人勾肩搭背!
呸呸呸,天底下竟然有如此不要脸的女人,年纪轻轻的就不学好,专门去抢别人家的男人,真是没有一点羞耻之心。
是什么时候,申权海就悄悄地被人抢走了呢,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还傻乎乎地以为她就是他的所有,多么可笑!而那个女人,又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夺走了申权海的心呢?
没有人可以告诉她这一切问题的答案,阿莲怔怔地想着,明明准备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眼前的是非之地,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浑身酥软,再挪不动半步。
身后小树丛中的女人,不知何时已经改变了喊叫的风格,此时不是在叫,而是变成了低低的喘息,带着某种让人脸红心跳的节奏,一波又一波地传入阿莲的耳中。
不行,再不能在这样的地方继续停留下去,哪怕是真的走不动,拼尽全身的力气,也要从这个地方离开,哪怕是一点一点地蹭着。
这样想着,阿莲的脚已经艰难却坚定地抬了起来。
但是,她发现自己再也走不动,一个健壮的身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阿莲本能地想要张口喊叫,黑影却根本不给她喊叫的机会,她的声音还没有来得及出口,就被一双大手生生地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