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 / 1)

我虽恨武植折磨过我,但是比起大形势下世人对女性的欺压,那又算什么?我经历过牢狱之灾,差点游街而死;经历了过吴公子的强行欺辱,差点自尽。当我感受到自己的处境,像暗无天日的牢笼包围着,重重艰险,永无出头,我就不那么憎恨和害怕了。

吴县欢喜异常,遂安排我住下,言吉日便送我入京,进献皇上。

武颂未来得及救人,便被我生生阻断。刚出樊笼又进虎口,我唱的哪一出,武颂怎么知道,他必恼我致死。

武颂不甘,拼死也要见我一面,问个清楚。今我是贵人,屏退看守,请进武颂。

武颂不远也不近的瞪着我问:“嫂子,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你是怕我救不了你和那些良女子?你也太小看我武颂的能力!”

“我不是你嫂子,我和你哥有名无实、亦无感情,若不是他当日救我,强留我,我也不会跟着他。”

武颂不了解武植的为人,见我这样说,放低声音道:“你确实和别的女子不同,做出许多荒唐事,但……我认你做嫂子,是真心的。你要离开我哥,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为何非要做风流皇帝的女人?这不像平日你做的事。”

没想到大大咧咧的武颂还有这般心思细腻的时候。

“我累了……”我道。“想换个新环境继续活下去。”

三日后,便是一个吉日。我穿着类似新娘出嫁才穿的凤冠霞帔,被县衙一行人护送,风风光光的载往汴京。

身后,酷似武植的武颂相送,眉宇间一片郁结。他交代我道:“此去汴京路途艰险,一路保重,照顾好自己。”

我笑着向他点头。

“好好工作,你哥哥也快回来了,到时候记得与他相认。”

轿帘放下,马车稳稳当当的走,我向后靠去,闭上双眼,一派气定神闲模样,渐渐将胸口的浊气平抒出来。

白天晚上的赶路,路过张集村的一个清晨,使女给我送茶饭,一撩开轿帘,我似乎看到了一个熟人。和我并驾齐驱停在一客栈门口的马车上跳下来一个青袍男子,没看错啊,竟是尤望水。

轻掩嘴唇,想和他打个招呼,又心跳得厉害。走时没和他打过招呼,这会儿身份有异,告诉了他只会徒添伤悲。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也要进京?

所有的疑问都和我无关,随着轿帘放下,一颗被隔绝的心也逐渐变冷。

使女多看了一眼,进了马车,羞红脸道:“那男子好俊,刚才一直盯着小姐看呢!”

我没说话,开始一口一口的进食。回想在尤氏医馆尤望水照顾我、带我出诊的日子,是那般的充实和快乐,那样无忧的日子一去不返。尤望水是我的良师益友,恩情今生难忘。

我在吃饭,使女却在偷看,然后她失望的放下轿帘一角。

“看不到了,也坐上车了。小姐你说他会不会和我们走一路呢?”

使女和我一样年纪,却比我懵懂可爱,期待爱情的发生。曾几何时,我也曾这般懵懂可爱,以为武植能给我这世间最美好的爱情,却不料给了我一把双刃剑。

吴县邀功心切,马车白天晚上的赶路,一路不停歇。随着颠簸和摇晃,我渐渐倒在使女的肩上睡着了……做了一个前世的梦。

武植英姿勃发的骑坐在马背上,向我伸出手。

我不敢,直摇头。

武植一夹马肚,骑马驰骋。绿色的草原上,健硕的马儿和矫健的男人合为一体,快如疾风,快如闪电。那般骁勇的姿态,让我心羡。

不一会儿,武植返回,再次俯身向我伸出了手。

我恨他昨夜那般待我,今日这般讨好我,不知为哪般?我继续胆怯的拒绝。

其实我不害怕尝试骑马,只是这样的武植让我心厌了。

就像画中人,武植可能是个好情人。却不是个好夫君。

武植自顾骑了两圈,便弃了马,走向我,他的眼神还是那般的阴厉,逼得我一颗心害怕要死,连连后退。

我的手腕被狠狠的扣住,不容我离开。下一刻,我的唇被他狠狠吻住,胸前被他隔着衣裳揉捏。

这片草原人少,不代表没人。他这般粗俗对我,和对待一个青楼女子有何区别?

起初我极力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武植欲重,游戏一旦开始就不会罢手……他开始撕扯我的裙底。我要么忍着,要么反抗,可我知道反抗的结果,会让他更加的疯狂。

从虐待他转为自虐就是这样一种心情和过程。索性自己动手解衣,动作放缓,衣裳片片落地……

动作做到一半,“够了!”武植打断我,骂道:“当真淫荡!”

我的淫出自性情,莫西公子就因为我的性情尊重我、喜欢我。不料,我遇见了武植,就变成了真淫荡。他的口中不止一次的这样骂我。

马车猛地一晃,我从梦中惊醒。便听到前面开道的两个衙役惨叫着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为我驾车的马夫惊慌道:“此处艰险,莫不是遇到山贼了!”此乃山界。

使女吓得抱紧了我的手臂,缩进了我的怀里。

外面紧跟着一阵打斗声,刀剑搏斗声”乒啪“作响。我撩开轿帘向外看去,只见一个身材壮硕的黑衣蒙面人正只身和多个衙役搏斗。黑衣人身手敏捷,武功高强,手起刀落,衙役相继倒在地上,哭叫一片,越来越少。我的心也开始慌了……

不知这黑衣人劫财还是劫色。若是劫色还好,把我劫走,放了这些无辜的人。若是劫财?

“壮士刀下留情!”我将发抖成一团的使女推倒一边,壮壮胆子钻出轿子。

自知这身打扮可让春光失色,我艳魅一笑道:“小娘子自愿跟你走,求壮士刀下留情放了这些人……”不看地面还好,一看,我的脸色骤变。

地上死的死、伤的伤,血流成河。

黑衣人掠的就是我,他将最后一个衙役放倒,便端着带血的刀架上了我的脖颈。霸眼一瞪对我道:“少啰嗦,还不跟着爷爷我快走。”

刀剑无眼,我若不屈服,就是真愚,何况我还答应了他。

刀随即放下,黑衣人在前面带路,我提着昂长的裙摆亦步亦趋的跟着。走几步,见我慢,黑衣人索性丢了刀,直接驼了我快跑。

索性背很宽阔,他跑的稳,倒也不颠簸。到了无人处,他将我放在一块大石上休息,自己跑到一高地,手指放在口中做哨,“喜——”的一声响后,一道马蹄声由远至近“嗒嗒”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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