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利杰副社长招呼一下众人跟着小道童寿家走,季翔鹜等人这才知道,黄利杰副社长原来是在这里等引路人呢。
黄利杰副社长说:“小寿家啊,我早不就跟你说了吗,老夫就是一俗人,你叫老夫居士,老夫心里非常惭愧,只有你们山野居的雅人才配叫居士。”
寿家说:“师傅说过,称呼只是一个符号,礼貌才是核心。”
小寿家不理睬黄利杰副社长的垃圾话,也丝毫不为垃圾话的搔扰所动,始终按着自己的节奏在前面带路。
再动身时,却没有沿原路与众游客一起返回,而是离开石板路钻进密林,七拐八拐进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山谷里。
大家在密林中穿行,在峭壁上爬攀,正在感觉越走越危险,越走越对前途绝望的时候,眼前的环境突然发生逆转。
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小块平地,平地上有一幢小草屋,主人就站在门前等候呢。
主人高而瘦,年纪与黄利杰副社长相仿,四十多岁的样子,身上服饰也与领路的小道童一样是道服。
黄利杰副社长向刀娘等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的老友云峰道长,俗家姓徐,你们称他为云峰道长就可以了。”
又指着刀娘说:“小丫头姓刀,叫刀娘。”
云峰道长深悟其意,特意仔细地看了几眼刀娘。
又指着季翔鹜说:“这个就是我说的那位小友,你上心给相一相,看他适合练哪种。”
云峰道长含笑点头,盯着季翔鹜看了又看,暗想:“原本我以为老黄头这么上心地帮忙,可能是欠人家的情。现在感觉不完全是这么回事,能让老黄头如此上心的后生,根骨确实不错。另外能让老黄头像朋友一样对待,也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这后生的什么特点让老黄头拿他当朋友呢?”
黄利杰副社长想:“这小子的豪爽性格让我欣赏。”
刀娘想:“这小子的朴实性格让我欣赏。”
胖子想:“这小子的宽厚性格让我欣赏。”
黄利杰副社长又指着蹲在季翔鹜肩头的胖子说:“他叫胖子乐,是乐坤副社长的门下。”
云峰道长微笑着指着带路的小道童,向其他人介绍说:“他是寿家,李京梅和欣瑶正在准备茶饭。”
黄利杰副社长显然虽已经认识所有人,此时已经开始脱鞋准备进屋了。
云峰道长做了个请的手势,把众人让进草屋。
草屋门前铺设了一米多宽的地板,离地十多厘米,上面被雨檐覆盖着防雨水。
在草屋门口的地板上除掉鞋子,屋里也全铺着地板,也是离地面大约10厘米,隔开了地上的湿气。
这些地板并不是纯木板,而是将一些直径十多厘米的树干一劈两瓣,再将劈面刨平后铺成的。
地板上铺着几张光滑的草席,还有几个圆草垫子,云峰道长与黄利杰副社长率先盘膝而坐,季翔鹜与刀娘也有样学样盘膝而坐。
二十多平方米的小屋子里没有家俱,呃,这话如果这样说也不全对。
如果在屋子正中的一张小矮脚桌子也可以算家俱的话,那就算有一件家俱吧。
一个十二、三岁样子的小女童端进来茶壶和茶盏,开始给各位客人倒茶。
黄利杰副社长摸了摸小女童的脸蛋,笑道:“欣瑶又长漂亮了啊。”
欣瑶羞羞地抿嘴一笑,说道:“黄居士请喝茶。”
黄利杰副社长品一口茶,又说:“云峰道长,这次外出修行收获怎么样?”
“贫道不贪心的,只要有一丁点收获就满足了。”
“还说不贪心,就这种只有神仙才能享受的座落在名山之中的草庐,你也不止十几个了吧?”
“呵呵呵,你这个老东西,把贫道的家底看得清清楚楚。”
刀娘问:“云峰道长,你们就住在这里?太清苦了。”
云峰道长说:“苦与甜是相比较而言的,因为这种环境最适合练气修行,所以在你们看来苦的地方,在我们看来却是甜的。”
“贫家净拂地,贫女净梳头,景色虽不艳丽,气度自是风雅。你们没看见他们这几位都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黄利杰副社长道。
季翔鹜说:“传说中的隐士。”
“呵呵呵,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照此说法贫道其实也只能算是一个小隐而已。”云峰道长微笑道。
此时乌金西坠,寿家、欣瑶和另一个四十多岁年纪的道人将饭菜从另一间做厨房的草屋里端来了。
寿家在墙角的烛台上点燃一根蜡烛。
黄利杰副社长说:“我得看看李京梅居士给我们准备了什么。”
一碗盐渍香椿芽,一碟盐渍地瓜叶,一碗豆腐干,一大钵鲜黄瓜,这些算是菜。玉米面的锅贴饼子大约有十几个,和一些地瓜干一起放在一个大钵里。
李京梅居士笑一笑,说道:“粗茶淡饭,将就裹腹而已。倒是为了你的到来,云峰道长特意让我开了一坛前几天酿的米酒。”
“嘿嘿,老道最了解我的爱好,今晚又可以一醉,醉后又可以在草庐中睡个舒服觉了。新丰主人新酒熟,旧客还归旧堂宿。”
“你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云峰道长说。
“你还真了解我,我都想好了。过几年我就申请退休,然后挨个住你的这些草庐,我也过一过神仙的日子。”黄利杰副社长饮了一口米酒说道。
李京梅居士微笑道:“人还没喝醉,醉话却先出来了。”
米酒是用小碗盛的,每人面前都有一碗,大家都端起碗喝一口。
欣瑶却只是浅浅地抿了一口,满腹心事,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黄副社长是想要加入我们山野居吗?”
黄利杰副社长把头摇得很夸张,说道:“才不是呢,我老人家退休就是为了自由,再加入你们山野居岂不又要受拘束?”
“那你天天跟着我们就有自由了?”欣瑶问。
“谁说老夫要跟着你们?你们有那么多个草庐,一次只能用一个,老夫一次也只能用一个。”
“我们的草庐……那些地方你都找得到吗?”欣瑶神情有些紧张。
“老夫当然找得到了。”黄利杰副社长得意洋洋地说。
“就算你能找到,你能进去吗?”
“现在还不敢说完全能破解,不过老夫正在研究你们的迷踪法阵,等老夫研究明白了,哼哼。”黄利杰副社长一边做作地冷笑,一边拿眼看寿家。
寿家面无表情,放下酒碗,拿起一块地瓜干边吃边说道:“总是想打探我们的法阵,我们好意请你喝酒,却是引狼入室。”
黄利杰副社长并不介意寿家对他的态度,他跟自己喜欢的小孩子们从来都是没老没少,嘻皮笑脸,没大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