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玉有些慌张,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刚被抓了个正着,他打了一个激灵,看着床上的景夜,眼中的瞳孔一下子伸缩了起来,猛地直起上身,站都站不稳,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还将椅子往后移了一些距离。
木子玉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想着:木子玉,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做了什么?这还是你吗?
“啪”的一声,房间里的灯打开了,木子玉转过身抬头向声音的来源,适应了黑暗的木子玉突然看向亮光觉得很刺眼,眼睛有些睁不开,但还是看清了站在门口的人。
来人留着中长的头发,随意地绑在脑后,刘海随意地散落在脸的两侧,显得慵懒起来,又露出一双惹眼的桃花眼,显得招摇、邪魅,此时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但是邪魅的脸上好像还有着若有若无的怒意。明明看起来是和木子玉自己一般的年纪,他却穿着一套笔挺合身的蓝色商务西装,一双干净发亮的黑色皮鞋,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在校读书的大学生
“你,是谁?”木子玉有些结巴地问道。他想:景夜不是一个人住的吗?怎么还会有人进来?还是一个奇怪的职场中的人。
陈闫踩着白色的地砖,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木子玉,当然也没有回答木子玉的话,走到景夜的床边,看到床上的情况,眼睛变得凌厉起来。但是他先是不动声色地帮景夜盖好被子,掖好他的被角,将手放在景夜的额头上,察看景夜的状况,知道景夜没什么事,只是喝多了,才找木子玉算账。
陈闫再缓缓地用带着冷意的声音说道:“你有资格知道吗?木子玉。”陈闫早已将木子玉的身份、背景、最近的动向调查得一清二楚。
“你难道就是那个人?”木子玉想到了景夜嘴里叫着的那个人,那个被景夜称为肖的人。不然站在门口的人怎么会有钥匙呢?只能是景夜给他的。
“那个人?”陈闫疑惑地说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竟敢动我的人。陈闫想。
突然陈闫一个180度的转身,一拳砸在木子玉的脸上,沉声说:“你确实惹到我了。”
木子玉被突然的袭击打得弯向一边,木子玉转回过头,他的脸上已经肿起了红红的一大块印子。陈闫措不及防的打击使木子玉的脸上出现震惊,恼怒,惧意。
陈闫又突然走上前去,抓住木子玉的衣领往上提起来,正对着木子玉,嘲讽地说:“就你这样的弱鸡,还敢肖想景夜,你配嘛。”
木子玉将陈闫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突然神情变了,变得凶狠、憎恶起来,他双手抓起陈闫抓着他衣领的手,朝陈闫咬牙切齿地说:“是,我是不配,我是混蛋。但你就配吗?你让景夜很痛苦,你知道吗?”
陈闫一愣,压抑地说:“他很痛苦?”
木子玉趁着陈闫不注意,用力地拉开陈闫的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与陈闫对视,说:“你这都不知道吗?”
他们两对视了很久,像两只正在打架的豹子,正观察着各自的弱点,发出致命一击。
但是,陈闫没有木子玉预料的那般难过伤心,露出破绽。
陈闫突然笑了起来,露出了一贯以来挂在嘴边的笑,又小声的笑了起来,那笑声让木子玉有些毛骨悚然起来。木子玉不解地看着陈闫。
陈闫突然走进木子玉,在他耳边用他磁性的声音说道:“那又怎么样!”
在这时,陈闫突然拉起木子玉的后衣领,拖起还呆愣着的木子玉,就往外走去,脚步缓慢而又轻声,手上的动作却毫不留情。只是一个理工男的木子玉根本敌不过从小学习跆拳道,而且是跆拳道黑带的陈闫。
陈闫将木子玉拖到了外面的大阳台,往前一拉,再一个放手,木子玉本就被陈闫控制着,不知道怎么挣脱,在被陈闫这么一摔,踉跄着退后几步,想要稳住自己,但是还是没有如愿,向后倾去,重重地仰面摔在地上。
陈闫看着地上木子玉说:“痛苦?正正好,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已经多久没看过他变过脸色了,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我已经不想再看了。”心里却想着:景夜,为何我一不在,你就开始不安分了,这又是谁在给我捣乱。什么时候才能让你不脱离我的视线?
陈闫接着说:“倒是你,赶紧给我滚出景夜的视线范围内。”
“你,你根本就不爱他,你凭什么?”木子玉对陈闫的态度非常不满。
“凭什么?”陈闫抬起脚,踩在木子玉的脚上,细细碾压,就像在踩一只烂番茄一样。
疼得木子玉受不了,“啊……”地痛叫出声,听起来十分凄厉。木子玉用手去抬陈闫的脚,陈闫露出笑容,用更大的力气去碾压木子玉的脚,温柔中带着嘲讽,说:“疼吗?”陈闫想:竟敢动我的人,这手还是别要了吧!
“痛,痛,痛死了。”在书香门第长大,从小被爸妈宠着没受多少苦的木子玉忍受不了这样的痛苦,大声地叫了起来。
“那你知道,你哪里错了吗?”陈闫转一圈脚,连着脚下的肉,又问道。
木子玉刚想把自己的脚抽回来,却又受到了重击,再次闷哼出声。
“我没错,我绝对不会把景夜交给你的。”木子玉疼得呲起了牙,却还是不松口,坚持着自己的信念,刺激着陈闫。听了陈闫刚刚的话,意识到陈闫完全是把景夜当一个有趣的玩具而已。
“交给我?你对自己的定位是不是有问题?”陈闫刚松开木子玉的脚,一拳就把木子玉放倒,踩在了木子玉的肚子。
木子玉这时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了,但他还是坚强地用凶狠的眼神看着陈闫。
陈闫看着脚下的木子玉,带着笑说:“不久,我就会让你成为一只听话的狗,再也不敢反抗我。”说完,陈闫不再管木子玉,转身走回景夜的房间。
但是,有一只伤痕累累、乌青得不能看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脚踝,不让陈闫前行。好不容易爬到陈闫脚边的木子玉带着哀求的语气,对陈闫说道:“我都听你的,只求你别伤害他,别伤害他……”木子玉只是重复着“别伤害他”这四个字,有气无力,好像下一秒就能晕过去。
陈闫都没有转头看木子玉的神情,不再笑着,微沉着脸,重重地踢开了木子玉,毫不在意木子玉的伤势。陈闫挣开了木子玉的手,笔直地走向景夜所在的409寝室。
木子玉已经说不出阻止的话了,陈闫的那一脚正好踢在他的头上,木子玉就这样看着陈闫走进景夜的房间,然后面带痛苦地晕了过去,晕在走廊上。
……
11幢409房间里,
景夜幽幽地醒来,皱起眉头,头疼得快炸开了,脑子里是一团浆糊,他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他坐了起来,被子随之滑下,他没有察觉自己没穿衣服的上身,闭着眼睛,用手撑起自己沉重的脑袋,但觉得还不够,又开始用力地砸起了自己的太阳穴,想要砸掉自己脑子里所有的不正常。
景夜终于清醒了一些,又感到喉咙火辣辣的疼。他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只知道刺眼的光射进眼睛,白茫茫一片,却什么也看不清,又马上闭上了眼睛。景夜小心地睁开眼,慢慢适应突然的光明。终于,适应了灯光的景夜,把眼睛睁开,走下床去找水喝。
一起床,一站起来,却感到上身一凉,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没有穿上衣,带着迷茫,转头看了一下床上,发现自己的白T恤正反着面扔在床的最后面。
还在。景夜这样想着,继续去找水解渴,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脑子里依旧是酒精的景夜,不知道该怎么思考,脑子无法转弯,只能完成一些很简单的行为。
景夜走到桌边,拿起热水瓶在杯子里倒上水,热气腾腾的水还冒着烟,景夜没有拿起水杯就喝,而是拿着水杯,打开旁边的门,走到了自己房间的阳台里。
10月份,北方已经进入了秋天。秋风是有着冷意的,吹起了景夜手中的热水,水蒸气随着冷风显形,在空中形成袅袅的淡烟,景夜就看着烟的出现和消失,是那么得快速。
10月的风,吹得景夜白皙透亮的上身,阵阵凉意袭来;也吹得景夜乌黑如墨的头发摆动着,露出景夜洁白无瑕的额头;也吹得景夜混乱的脑袋变得清晰起来,发生的事情开始一桩桩、一件件的,在脑子里浮现。喝了一口热腾腾的水,景夜的眼睛不再是无神的迷茫,变得有神的忧伤起来,忧郁掩盖了之前的平静,完全占领了景夜的眼睛,以至于他没有时间去想他为什么光着上半身,他在什么时候把衣服脱掉了。
……
陈闫推开门,走进房间里,第一眼便看向景夜躺的那张床上,却只看到一张有着凌乱的被褥的床,床上的人不翼而飞了。陈闫三步并两步走向那张床,将手放在床上,他可以感觉到温暖的体温。
陈闫想着:人没走远。
陈闫刚想转身走向门口,去追景夜。阳台外一阵风吹来,吹得因为没有关门的窗帘“哗哗哗”地响了起来,吹得窗帘开始飞舞起来。以至于陈闫只能看见阳台上站着一个人,窗帘一会飞上一会飞下,陈闫一会看见窗外那人的后脑勺,一会又只能看到阳台上那个人白得发光的光滑的裸背。
陈闫调转方向,脚步轻盈而放松地走向阳台。还是那个不慌不忙,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有着慵懒的贵公子气质的陈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