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 梅里顿镇舞会(1 / 1)

临近午餐时间,宾利先生如约出现在卢卡斯家。我终于亲眼见到了本人。

不得不承认,宾利先生果真如书中描写地那样优秀,他年轻英俊,和蔼可亲,一派绅士风度,极招女孩子喜欢。

母亲一见到宾利先生,就紧张的要命。她赶紧叫唤了楼上的两个女儿,谨慎有礼介绍给宾利先生认识。

夏洛特和玛利亚都被母亲精心打扮过一番,所以特别优雅端庄,她们盈盈地向宾利先生行屈膝礼,宾利先生回以点头致意。

当然我也不能幸免,顺从地扮演卢卡斯家的淑女。

从宾利先生一进屋,我就注意到他看夏洛特的眼神,显然是没戏。夏洛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玛利亚受了母亲的命令,今天表现地格外活跃。她一再表示宾利先生能搬到内瑟菲尔德花园是十分明智的选择,并且多次恭维宾利先生的气度不凡。

说话间,我们都坐到了沙发上,我们三姐妹坐在一起,宾利坐在对面。

宾利先生表示非常高兴能认识我们,并礼节性地夸赞我们的美貌和气质。我心中不免暗暗好笑,这几天,他一定说了很多相同的话。

也许是宾利先生注意到我嘴角的笑意,偷偷看了我几眼,然后对着我笑:“小卢卡斯小姐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才会有那样愉悦的表情。”

我不慌不忙,大方地说:“我是担心宾利先生今天用了那么多美好的词汇来形容我们三姐妹,过几天到了贝内特家,遇到五位美貌的小姐,都没有辞藻可以用了呢。”

宾利先生哈哈大笑,夏洛特和玛利亚也会心一笑,只有我的母亲端茶经过我身边时,轻轻扭了一下我的胳膊。

宾利先生说:“即使贝内特家有五位美貌的小姐,我想也不会再有如此睿智的小姐。”

“宾利先生,那你就错了,伊丽莎白·贝内特就是一位非常能说会道的小姐,她是我们的好朋友,不过你一定要多注意一下简·贝内特,她的美貌在赫特福德郡是出了名的。”我不忘好心地推销一下正牌女主。

宾利先生对我的话有些诧异,但还是对我的建议表示感谢。

接下来,玛利亚的谈话内容依旧平淡无奇,宾利先生虽然笑容满面,但我知道他已经兴致缺缺。

午餐后,宾利先生在我们的带领下,参观了我们家的后花园。

“卢卡斯庐”的后花园布置精巧,生机勃勃,但和气派的内瑟菲尔德花园一比,自然是差得远了。

宾利先生十分有教养,没有露出一丝不满的神情。

玛利亚突然提到过几天在梅里顿镇有个舞会,希望宾利先生能赏脸参加。宾利先生作为新人,当然非常愿意认识大家,所以立刻答允下来。

事实上这个舞会就是为了迎接这位黄金单身汉而举办的,有一大群单身淑女想要趁此接近宾利先生。

我向宾利先生提议:“舞会上的姑娘漂亮又热情,宾利先生最好买一双上好的皮靴。”

宾利先生笑了,眼睛里有快乐的光芒:“我一定谨记卢卡斯小姐的建议,但不知可否在舞会上请你跳第一支舞呢?”

我被惊讶了一下,夏洛特和玛利亚也是。

因为在这个社会风俗里,一户人家的姐姐如果未出嫁,妹妹一般是不能出席社交活动的。但夏洛特迟迟未出嫁,玛利亚年纪渐大,母亲不得不允许玛利亚出去交际。而我今年只有十五岁,不太适合出去认识男人,所以至今没有参加过舞会。

不过我没有说明,而是说:“如果可以,我希望宾利先生能先和我的姐姐跳。”

宾利先生神色如常,笑着说:“这是的我荣幸。”

隔了几天,就在梅里顿镇舞会即将开始的前一天,贝内特家的全体女士来到我们家拜访,其中包括贝内特太太。

贝内特太太出身并不高贵,缺乏教养,所以语言上比较粗俗,连带在教育自己的女儿时,也遗留了一些毛病。除了简和伊丽莎白,她另外的三个女儿都有些上不了台面。

她们此行的目的是来交流宾利先生前天拜访贝内特家的事。贝内特太太急切地想要这位满意的女婿,所以说话时格外兴奋。

“卢卡斯太太你不知道,我从未见过像宾利先生那样英俊和有礼的青年,他在贝内特先生的书房里,足足呆了十来分钟。他说久闻我们家几位小姐的美貌,想要认识我们全家。但我才没那么笨呢,说见就见。我一定要让他们在舞会上见面,让他请她们跳舞。”

贝内特太太似乎非常得意于自己的小计谋,昂着头有些骄傲。

与她相比,我的母亲——卢卡斯太太,出身上流社会,虽然不是很聪明,也对自己的女儿有私心,但是非常有教养,对任何人都十分客气。

“这个方法很有意思,贝内特太太,你做得很对。”

我一边编织缎带,一边偷偷翻白眼,想不到十九世纪的英国也流行欲擒故纵,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小把戏。

贝内特家最小的女儿莉迪亚是个“花痴”,也是我最不喜欢的一个,她兴高采烈地描述她从窗户里偷看到的宾利先生的样子:“宾利先生身姿挺拔,穿了一件蓝色的外套,骑一匹高大的黑马,即使看不清样貌,我也知道他是仪表非凡的男人,我真希望能很快认识他。”

我的母亲说:“不过我听说昨天宾利先生进城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赶上舞会。”

贝内特太太的神色马上变了,几乎是有些慌乱:“哦,他怎么能说走就走。这样看来,宾利先生也许一年四季都要东奔西走,行踪不定。如果他在这里娶了妻,那位女儿的母亲岂不是很可怜。”

我觉得有些好笑,贝内特太太已经开始担心以后四处打听女儿和女婿行踪的生活了。

屋内的小姐们瞬间变得失望不安。我好心地告诉她们:“我听莫里斯先生说,宾利先生是去伦敦邀请他的朋友一起来参加舞会,不会走远的。”

果然,气氛又热烈起来。小姐们开始讨论要穿什么样的裙子才能光芒四射。

伊丽莎白注意到一旁默不作声的我,问:“安妮,这次舞会你也不参加吗?”

我心里虽然很想见见达西先生,但是考虑到我不是女主角,也不会跳“摄政舞*”,去了也没什么意思,所以点了点头:“相比剧烈的舞蹈,我更喜欢安静地在家看从莫里斯先生那里借来的书。”

当我说完后,除了夏洛特鼓励我去参加舞会,其他人都聊别的话题去了。

我继续做我的手工活。

舞会的当天,方圆几十里,待字闺中的小姐几乎都赶到梅里顿镇去了。我的父母和两位姐姐也准时上了马车,家里只剩我和罗伯特。

我哄着罗伯特早早地睡下,一个人在房间里看书,起初觉得没什么,但随着时间静静地流逝,屋子里安静地不像话,我的心情突然低落下来。

也许是因为今夜某个地方的欢乐,反衬出灵魂异乡的孤独。

我爬起来,穿着睡袍走到庭院里,站在围墙边的土坡上,迎着草原吹来的风,踮着脚望着远方,希冀能看到点什么。

但是除了黑夜,我什么都看不到。

我感到十分沮丧。

我也曾拥有精彩斑斓的夜生活,也曾有一大群朋友的环绕,也曾放肆度过无忧无虑的青春……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身上的白衣刷刷地向后翻飞,一头棕色的卷发也在风中起舞,空虚的灵魂在黑漆漆的世界里找不到出口,我无力地发现,原来如此寂寞……

*古代英国流行的交谊舞,就是电影里常看到的那种两排阵型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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