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凡大怔,提着半截宝剑愣在原地。心道:“这小子和万煞鬼母比试时身手甚劣,怎地突然这么厉害?不论武功招式和内功修为都堪称一绝。不对,他手中的利刃一定便是传说中的劈阳宝刀。”
莫清茹大喜:“大哥,没想到你还藏着这么一手好功夫!”
禇致理肃然道:“怪也怪也,我手中好像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一旁的张庭松更是看得眼热,心想原本毫无武功根基可言的禇致理凭着一把劈阳宝刀竟然能削断宝剑,这利刃恐怕连龙泉剑也比不上。
张庭松不知禇致理除了手中之剑以外,还平添了二十年内力,且内力修为不光论年,还因人而异,禇致理在初习破尘刀法时便展现出了非凡的天份,可谓根骨奇佳之人,比之常人,这二十年可又当三十年而论了。
诸葛凡又从弟子手中取过一把剑。
“格老子,老子没想到你还有把宝刀,我们再打过。”
当即使出了诡谲变幻的青城剑法,不与劈阳宝刀刀锋相触,朵朵剑花铺面而来。
禇致理哪里招架的了,左劈右砍,诸葛凡骇于劈阳宝刀,又忌惮破尘刀法,还以为禇致理使的是什么古怪的招式,一时也不敢用杀招。
其实禇致理早已眼花缭乱,又哪里用得什么招式了。莫清茹看在眼里,暗暗担心,又不可表露出来。不然诸葛凡看出底细,禇致理小命难保。
正当禇致理进退两难,十分尴尬之际。一旁正和若虚打地“难解难分”的风尘破道:“徒弟,看好了,这招叫卷帘西风!”
只见风尘破手持刀鞘,翻身一转,若虚只觉一阵气闷,迎面一股大力袭来。若虚也可谓是应变神速,手臂微微一曲,以内家柔劲化解来势。
褚致理只瞟一眼,便知其中奥秘,依样画葫芦也使了招“帘卷西风”。只是风尘破身材矮小,褚致理一心只求招式一致,便特意矮下身子,这一看便是特意要攻诸葛凡下盘一般。这一招实有奇效,杀了诸葛凡一个措手不及。
杨嘉善眉头紧锁,对兄弟杨嘉礼轻声道:“这少年果真是风尘破徒弟,风尘破徒弟和莫剑声摊上了交情,要报父仇,说不得也要得罪莫剑声了。”
杨嘉礼道:“莫掌门一向正派,莫侄女一定是受那少年蛊惑,莫掌门定不知情。”
褚致理只当这一招模仿地理所应当,但心缘看在眼里,平常人要学这一招起码也得花上几日功夫,且还得有风尘破指点。褚致理这一刀虽然只是学了个样子,但也是颇具威力了。
“怪不得王守仁会看上他,这少年果真是稀世奇才!”心缘心道。
风尘破大喜:“好徒弟,再看这招云过风清!”
褚致理不语,潜心看着,一招一式紧跟风尘破,刀法使出来俨然已有了一丝名家风范。
三十招后,诸葛凡已全无攻势,汗水涔涔而下,只能勉强守住门户。
一阵疾风快剑破空而来,张庭松身倚龙泉剑,直取褚致理中路。华山剑法较青城剑法灵动许多,张庭松这一剑袭来褚致理再无暇去看风尘破招式,情急之下又将王守仁所传授的“乘风破浪”使将出来。张庭松嘴角一扬,好似早已料到这一招似得。剑锋和刀锋一触,雷鸣一声,龙泉剑径直削下,直刺褚致理列缺穴。听得张庭松一声:“着”。褚致理手一松,劈阳宝刀脱手落下。
张庭松急于在群豪前立威,便等褚致理对阵诸葛凡时,先占有上风,再一举制住。
但这如意算盘打的太精,风尘破以迅雷之势接过劈阳宝刀,以雷霆万钧之势攻向张庭松。张庭松万万没想到风尘破溺战若虚之时还能抽出身来,这几招守地甚是狼狈。
若虚感到万分羞耻,如影随形而来,与张庭松合斗风尘破。风尘破劈阳宝刀一入手,当真如虎添翼,犹如蛟龙出海。
若虚怒道:“张庭松,快退开!”
张庭松心道:“你这老道,当真不知厉害。”转身去拿禇致理。
风尘破回身去救,内力直透刀身,如炎阳般袭来。若虚大吼一声:“张庭松!我正派人士,怎可盯着人家徒弟下手!”
张庭松也怒道:“你这迂腐的老儿,我看你怎么死在刀妖手里!”果真收剑立在一边。
若虚奋力抢攻,风尘破斜睥一眼,宝刀嚯嚯,纯阳之力席卷而来。若虚一阵胸闷,只觉得那只黄龙在空中呼啸,眼前是一轮炽热的炎阳。
若虚还想再斗,却觉无能为力。他仿佛看见了夸父饮尽了河、渭之水,终将拜服在炙烤的大地上。
难道我名满天下的武当绝技,竟也会输给这旁门左道?
若虚不愿相信,却不得不信,自己所有的骄傲都将被眼前这个童子打败。利刃就在面门前止住,风尘破道:“我与武当无仇,不愿再结怨了,你下山去吧。”
若虚叹了一声,把一生也似叹尽了,他自小仰慕武当,拜入明方道长门下以后,花下了同门不可比拟的功夫,在师兄弟中也算独树一帜。他曾问师傅为何自己不是师兄若清的对手,明方告诉他:“你可知你道号中这‘虚’字的含义?”若虚不解,明方道:“南宋郭大侠镇守襄阳十六年,在襄阳失陷那日殉国,他的生平绝学《九阴真经》也就此失传,只留下开篇第一句话‘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其中道理,你还得自己领悟。”
若虚猛然想起明方教诲,口中默念:“虚胜实,不足胜有余?”苦笑两声,领着连宽和武斯铭下山去了。
杨氏双雄挺枪而前,朗声道:“刀妖,你杀了我们父亲,拿命来吧。”
风尘破仔细看了看两人,认出他们是江南大侠杨仲明的儿子,道:“没错,杨仲明是我杀的,你们进招吧。”
褚致理心中一颤:“杨氏双雄的父亲果然是风尘破杀的,莫非他真是十恶不赦之徒,我无端拜了这人为师,可如何是好?”
杨氏双雄明知不敌,但勇气一振,双枪齐出。风尘破佩服两人勇气,不想立马打败两人,三人攻守交替,拆解开来。
诸葛凡向前一步:“师仇不共戴天,哪里讲什么江湖规矩。”强强加入阵中。
李璋也道:“没错,刀妖人人得而诛之,不用讲什么江湖规矩。”以一双肉掌斗了起来。
元一道人见胜败在此一战,也挺剑攻风尘破。唐元义以暗器在一旁掠阵。张庭松心道若是和众人合力打败风尘破并不能带来多少威望,且以风尘破武功绝不至于落败,不如在一旁寻找弱点,伺机而动。
那风尘破非但没有丝毫败迹,反而骁勇异常。横刀架过诸葛凡一剑,内劲到处,诸葛凡虎口阵阵生疼。杨氏双雄长枪直入,二龙戏珠,风尘破栖地一躲,分使两记劈空掌,杨氏双雄之觉小腹一陷,身体腾空震后一丈。风尘破随后一记扫堂腿,顿时飞沙走石,将唐元义两记飞蝗石卷落在地,怒目道:“我不动伤者,你若不识好歹我拿你狗命!”
唐元义脸一红,心想自己求胜心切,以自己名家身份竟然也在背地里放冷箭。
李璋双掌化虎,向着砂石挥去,砂石龙蟠而起,呼啸而来,卷向风尘破,风尘破“哦”了一声,暗道李璋好强的掌力。意气风发,有意要与他较个高下,右手劈阳宝刀接过元一一剑,左手疾催内劲,劈空一掌。两掌未触而掌力相接,砂石从中炸开,飞屑漫天,众人纷纷捂眼躲避。李璋又化而为鹤,陡然掠起,掌作熊状,千斤碎石般拍下。此时风尘破心中闪过三种破解之法。其一,以劈阳神刀削李璋熊掌;其二,以擒拿手法折断李璋腕骨;其三,硬接这一掌。风尘破酣斗五名高手,本应力求尽量保留实力,但他有意让众人拜服于自己的武功,运力于掌心,砰地接了这一掌。李璋只觉风尘破掌力惊涛骇浪一般,震地手臂欲断,生生呕了一口鲜血。
李璋所受内力颇重,只得退居一旁。
元一趁两人对掌之时抢攻一剑,风尘破宝刀一卷,将元一发髻削落,一头银丝散落一地。这一刀若是招呼在脖子上,元一哪里还有命在,元一知风尘破手下留情,自己也不便再斗。提剑便要往脖子上抹去,突然剑柄被人一拍,长剑飞了出去。只见心缘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