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有一段时间,连起整日里忧心忡忡,依稀仿佛是说连王的小公子出事了,至于出了什么事,却是没有说明,难道上辈子就发生过刺杀的事件?如果是真的,那么幕后黑手又是谁?
“嗯——”一声细微的呻/吟声,姜琬赶紧仔细查看,发现连明瑜并没有醒来,抚摸过他的额头,万幸并没有发热,手掌抚过红唇,原本红润的嘴唇已经起了干皮,四周根本没有任何水源,可是眼看着连明瑜这样也不是办法,姜琬忍着钻心的疼痛,咬牙将自己的食指咬破,轻轻地放进连明瑜的嘴里。
感受到温热的液体,即使昏迷着,连明瑜也本能的吸允起来,姜琬感受着自己体内的热血缓缓流进连明瑜的身体,抬头看着天空繁星:连明瑜你上辈子都活的好好地,这辈子也必须好好地,只要你醒过来,本宫什么都答应你。
空旷的平原,杳无人烟,姜琬耳边野兽的嘶鸣不断的响起,紧紧握着连明瑜的手,姜琬脸色发白,那两匹死掉的马匹,它们的血腥味儿,会不会引来野兽?距离那么近,会不会有事?姜琬紧张的双手发抖,耳边的狼嚎仿佛越来越近。
想起刚刚摸到连明瑜靴子里仿佛藏着一把匕首,姜琬赶紧寻找,暗夜中,也不管有没有摸到不该摸的地方,总算给摸到了那把匕首,抽出来,银色的光亮给姜琬带来了稍许的安慰。
一手放在连明瑜的嘴里继续输血滋润,另一手紧紧握着匕首,暗夜中,姜琬仿佛听到了那些野兽咀嚼血肉的声音,两匹膘肥体壮的马,应该能够喂饱那些野兽。
就算那些野兽真的过来了,大不了血战到底,杀不了它们,那就自杀,一死而已,本宫何惧?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不管放松一丝心神,姜琬紧绷的脑子,隐隐有些嗡鸣。
可能真的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当天边的鱼肚白驱散了黑夜,一整晚都没敢合眼保持高度警惕的姜琬,心中松了一口气,望着东方的红日,为自己能够再一次看到阳光而流泪。
看着安静睡着的连明瑜,姜琬又哭又笑,左手已经疼的没了知觉,可是姜琬不在乎,只要能救了连明瑜的命,别说一只手,就算一条手臂,姜琬也是愿意舍得,如果不是为了护着自己,连明瑜根本不可能受这么重的伤,不管怎么样,他也能保护好自己。
突然地面一阵颤动,姜琬耳朵趴在地上,马蹄落地的震动声,是援兵到了!
援兵是真的到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才赶过来,可是姜琬已经很满意了。
把匕首搁在地上,轻轻摇晃着连明瑜的身体,声音带着嘶哑:“明瑜哥哥,你醒醒啊,你听见没有,援兵来了,咱们得救了!”
说完这些话,强撑着的姜琬眼前出现了重影,所有看到的东西都开始模糊不清,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疾驰的骏马和一双震惊的眼睛。
连明瑾永远也忘不了那震撼自己心神的场景:红色的锦被,黑色的发,静静躺着的少年;凌乱的血衣,紧握的双手,迷离朦胧的眼睛如雾似梦,漂亮至极的小姑娘。
连明瑾眼睛猛地一眯,因为他看到了连明瑜嘴角流出的血,也看到了发白肿胀的小手指,还没等连明瑾从马上下来,就看到刚刚还挺直了脊背的小姑娘,昏倒在地,连明瑾那颗心莫名其妙的纠痛起来,为自己生死不知的弟弟,也为了那个倔强勇敢的小姑娘。
很快就有人过来为连明瑜检查,掀开锦被,血肉模糊的后背,让在场的人忍不住吸了一口气,尤其经过一夜的时间,那些淤血青紫的部位,看起来格外的恐怖,幸亏姜琬昨天洒了止血药和跌打药,不然后果可能更严重。
“大公子,属下刚刚检查了一番,小公子并无大碍,大多是皮肉伤,不出半月便可痊愈,可能碰到了脑袋,这才昏迷不醒,等属下用针灸导出脑中的淤血,小公子就可以醒过来。”其中一个中年男子背着自己的药箱,仔细为连明瑜检查过之后,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二弟既然没有大碍,沈先生不妨再给这位小姑娘看看。”连明瑾吩咐那被称为沈先生的人,沈先生是连家的大夫,医术十分精湛,听得连明瑾的吩咐,直接去看昏迷着的姜琬。
先是摸了摸姜琬的额头,热的烫手,再看看姜琬那发白肿胀的的手指,最后看了看姜琬后背已经发硬的衣服,最后才静静地诊脉。
沈先生诊脉的时间略长,连明瑾直接随着属下前往马车出事的地点,只见到两匹马已经变成了森森白骨,地上尚未干涸的血迹,以及被挤压变形的车厢,无不显示着事发时的惨烈。
“大公子,这里有狼的粪便,这两匹马应该是昨夜被野狼给吃了。”连明瑜手下的一个侦察兵及时报告,连明瑾沉默着一张脸,没有言语。
“小公子和那个小姑娘的命可真大,这才距离多远?简直就是生与死的距离,若是只有一匹马,说不定吃不饱的狼群就把他们两个给吃了。”连明瑾的侍卫长秦明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明显的带着唏嘘与庆幸。
“羽箭都收回来,另外马匹身上中的羽箭单独放。”连明瑾沉默着脸,吩咐着自己的侍卫,刚刚还发表评论的秦明得到命令,赶紧过去执行连明瑾的命令。
连明瑾看着那挤压变形的马车,目光深沉,严肃的一张俊脸,和自己的父亲连云峥简直一模一样:刚毅有力的脸部轮廓,及其有型的阳刚之气,挺拔的身材透露着凛然的正气,五官很是端正,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微微上挑的红唇,如果连明瑜是一块温润的美玉,那么连明瑾就是一柄出鞘的利剑,霸道而又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