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乌青,我拉过如君的小手,在他后背拍打了两下,训他:“小孩子家胡说,再胡说看我收拾你。”
如君从小被我们宠坏了,我也只是作了一下势,他就张着嘴“哇哇”哭了起来。
我大哥一把抱起他,责备我:“小孩子说话,又何必当真?”
这时,天上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咋起,一阵狂风将我卷到空中,我大叫一声:“不好。”话音未落,身子已经悬在了半空中。
我大哥抱着如君,将身子藏在神石下面,岂不知,这股突来的狂风却不曾吹着他们,只卷着我在空中盘旋,我一时晕头转向,灵魂出窍,以为自己命休亦。大约五分钟左右,风平浪静,我从空中垂直落下,不偏不倚,就摔倒在我大哥如君面前,一时竟没了呼吸。
迷蒙之中,我看到我妻子阴丽华拉着我儿子如星,还有我父母,两个妹妹,两个姐姐,他们旁若无人地站在路旁,我一阵窃喜,笑着给他们招呼,他们谁也不理我。特别是我二姐,对我横眉冷对。
我沿着一条小道前行,却看见苏醒和一个象狱卒模样的人在交谈,他说张安喜同志是好人,你不能带他过奈何桥,那狱卒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转过身对我说:“你回去吧,你阳寿未尽。”我只好延沿路返回,我的亲人们闪开一条路,我去拉我妻子阴丽华的手,她冷冷地骂我:“你怎么能打如君呢,二姐都生气了,你赶紧回去吧。”
一道亮光,我睁开了眼睛,我大哥正用一片树叶给我嘴里喂水,如君惊喜地叫道:“舅舅醒过来了,舅舅醒过来了。”
我大哥一下子将手中的树叶扔了,一所抱住我号啕大哭:“你可醒过来了,你吓死我了。”
我透过我大哥拥抱着我的缝隙用眼睛去看那块神石,一个老者脸上是一副愠怒的表情。
我避开他的视线,挣扎着站起来,对着神石深鞠一躬,我想起陈抟说过的话,将来如君说不定还得靠他干爹。难道是他怪罪我打了如君?我百思不得其解,在我大哥的搀扶下,我们下了山。
我大哥对他出面将县政府院内的那棵神树移走后悔不已,他把我屡屡受伤归结为他冲撞了神灵。我们看着如君进了我家院子,我就陪着我大哥去找陈抟,看有没有方法破解这个难题。
“有报应应该报应到我身上,凭什么老是让我三弟代为受过?”
陈抟手里拿着一团蒲扇,摇了摇头说:“这没有办法解决,你的每一步成功都需要有家人付出代价的。总得有人代你受过。”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大哥从口袋里拿出烟来,准备点上,陈抟从他手中抢过,说:“这里是张家祠堂,又有佛堂,你是不能抽烟的。”
“我告诉你,为什么这么年你在官场上一路绿灯?顺风顺水,这是因为你家那么多去世的姐妹凝结了人气,促成了你的发达。”
“你是县长的命,一点没错。有收成就会失去,你二弟安喜的难事会渐渐过去的。”
“你这是什么逻辑,难不成我当了县长,我们其他的亲人就都要遭殃?那我还当那么县长做什么?”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你一步步正在迈向成功。”
我听了直替我大哥高兴:“哥,只要你能当上县长,我受些罪没关系。”
“你说这话我不爱听,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难道我是踩在亲人的肩膀上往上爬的人吗?”
他从口袋里拿出烟来,根本不顾我们的反对,直接就点着了。
我们进去的时候忘记关祠堂的门,“玛丽”和“查理”竟然跑了进来,我大哥看了吃了一惊:“把这两只其狗打出去,安喜,这只狗是不是有了?”
陈抟不解地问:“有了什么?”
我大哥看着我的眼睛,眼光犀利。
我点了点头。
“一定又是一桩罪孽。”
我们出了张家祠堂,我大哥铁着脸,问我“玛丽”的肚子是不是“查理”弄大的,我告诉他,它们****相处一起,应该是的。
我大哥说:“你去找一下李南山,把这只怀孕的狗杀了,否则也不知它会生出什么样的怪物来?”
我为难地说:“大哥,狗和狗还能生出什么东西来?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样,上一次是猫和狗杂交生的。”
“你不要忘了,它们是一母同胞,是直系亲属。”
“人分直系亲属,动物也分?”
“人是高级动物,是由低级动物进化而来的,你还当校长?书读到哪儿去了。”
我大哥的担心和我的担心一样,我们都是知识匮乏的人,对于人类之间近亲结婚的危害我们是知道的。对于动物之间的这种近亲发生关系也没有可以界定的办法。
夏荷听如君说我在山上受伤了立即就来找我,她对我的伤情不放心,手里拿着她自助医药箱中的纱布和药棉。
我当着我大哥的面甩了甩胳膊,表示我一点事都没有。
她奇怪地问我:“刚才葫芦山刮狂风了?”
我点了点头,她十分诧异:“我们在家里一点风都没有,山上怎么会有风?”
“龙卷风罢了。”
她恍然大悟,笑道:“你还挺荣幸的,龙卷风都专门找到你的事。”
这时候,村子里来了一男一女两位老人,大约七十岁左右年纪,衣着洋气,气质也很好,他们手里拿着给去世的人送的纸钱,向我们打听苏醒的坟墓。
我反问男老者:“伯父,你们找谁?”
“苏醒是我儿子,我听说学校结他迁了坟,娶了妻,我们特意来看看他,顺便给他们送些纸钱。”
我大哥指着笑道:“你们找对人了,这位,就是苏醒生前任教的学校的校长。”
我冲他们点点头说:“我就是,伯父,我给你们写过信。”
苏醒的妈妈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泪眼婆娑:“太谢谢你了,张校长,你把我们想要为儿子完成的事都替我们做了。”
时值中午,想必他们当天是走不成的,我将他们带到汪小波家,告诉汪小波:“给叔叔阿姨安排好一间房子,房钱挂我名下。”
汪小波用手捋了一下满是头皮屑的头发说:“你也太小瞧我了,叔叔阿姨来了,我能收他们的钱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