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光英惊呆了:爸爸平时对光龙十分的疼爱,讲话声音都不大,巴掌从没上过他的头呢,可今天怎么打了他呢?出手还这般的狠,这是为什么呢?
肖老大的那一巴掌,真的把邵光龙打懵了。
抓到了土匪,全村人都沸腾起来。邵光龙本想做了这么大好事,张营长都伸大拇指夸奖他,爸爸也应该表扬他,晚上说不定还给他煮个鸡蛋吃呢。他做梦没想到换来了一巴掌,出手还这么重。差点把自己打昏过去了,现在头脑还木木的。可回过头来一想,这一巴掌可真把自己像在睡梦中打醒了。他想到去年刚解放的时候,彭家昌到过他家中,抱过他,亲了他,那大胡子还很扎人的。听父亲多次讲,母亲同彭大人在一起打日本,小时候是彭大人送我到肖家抚养的,那时家里最困难,是他们的大米和黄豆,还有二十块大洋救了急,不然我们都饿死了。哦,我怎么这么糊涂呢?刚才在山上怎么就想不起来呢?不怪父亲打呢,是自己错了,错到海里去了。他越想越后悔,越想就越怕见到父亲,不敢回去了,怕让父亲动了气,说不定再给自己几棍子呢,那可受不了。可不回去晚饭在哪吃呢?中午就没吃了,现在肚里还咕噜咕噜的叫着。他饿得头有些发昏,身子有些站不住,他到了村头,身子靠在大槐树上,坐在槐树根上。他听到村里有人打口哨,那口哨是张营长打的,村里有了紧急情况才有口哨的,看来今天情况很紧急了。这不,村里乱成一锅粥了。有人在呼叫,有人在奔跑,就连狗也“汪汪汪”的闲不住,都奔一个方向,那就是山边的关帝庙里去了。
这么乱了一阵子,天色黑下来了,村里又安静了,鸦雀无声的,一点响动都没有,只有风吹槐树叶子哗哗地响。村里没人走动,他想一定是抓彭家昌去了,抓回来怎么打发呢?是送去做牢,还是绑起来拷打,不给饭吃呢?总之彭家昌要受苦了,想到这里他不但后悔了,还有些心酸,眼眶子痒痒的,眼水都要挤出来了。在龙王洞里,人家待你像亲儿子一样,要是不让你回来,你一步也不敢动,就是要你死,还不是像捉小鸡样的,一捏脖子,你就没命了,可人家没这么做,看你是老实人,不会报告的,杨荷花还那么交代你,可你呢,出洞没有几步就把人家卖了,那张营长也是的,怎么把我的龙头玉佩都夺去了?那么好玩的东西,人家送给我的。他越想越窝气。
天渐渐的黑下来了。他看到前面来了一个黑影子,是谁呢?一定是站岗的,每天晚上出门都会见到站岗的,是站岗的就是民兵,是民兵一定会晓得抓彭家昌的情况,队伍几时出门。他站起来迎上去,见那人已经到了跟前,手里拎着白毛巾包着的东西,他看出了,这不是站岗的民兵,而是自己的亲人,肖光英。她见到他没有讲话,把毛巾包着的东西打开,是一个大海碗,碗里热腾腾的面条,还有两个荷包蛋呢。他又惊又喜,就说:“你怎么晓得我在这里呀?”她说:“老爷看到你了,老婶生孩子了,还在坐月子,老爷叫我给你送吃的。”他端起大碗“哗啦啦”的吃着,他太饿了。她看着他吃,说:“我刚才看到老婶的孩子了,长得虎头虎脑的,又是属虎的,老婶讲名字叫光虎,听我妈讲,她肚子里也有孩子了,没生下来,爸说了,不管男孩女孩都叫光雄,龙虎英雄,是党代表起的名。”她讲了这么多,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是埋着头吃。把一大碗面条和荷包蛋吃尽光,抹抹嘴,叹了一口气。她收起了碗筷,用毛巾包扎着说:“爸叫你回去,不打你了。”作者推荐:隐婚独宠:boss的心尖娇妻</span>
他打起精神说:“我不回去,我吃饱有劲了,我要打听民兵什么时候上山抓人,我想跟着去,我后悔死了,我要报信叫彭家昌快走。”她摇摇头说:“你还报信呢,人家早走了,乡里还来了好多队伍呢,太阳下山就出了门,把山都围起来,兔子都跑不掉了。说不定已经抓上手了。”他听了身子一软,坐在大树根上起不来了。她又说:“听爸说,这次抓了彭家昌,要枪打呢,人家等了多少日子了。”他心里凉了,双手抱着腿,头埋在腿弯里,一句话讲不出来。她又说:“你还是回去吧,爸妈在家急你呢。”他头在腿弯里摆了摆,说:“让我坐一坐,我心里有点难过。”她望望他说:“那你要么就到老爷家里睡,老爷讲有话跟你讲,他家锅前有空床,不过那小弟弟好厉害,哭起来炸耳朵呢,叫人睡不着。”站起来又说:“好了,我走了,你要早点回呢。”她拎着毛巾包回去了。他心里确实很难过,他想,彭家昌要是枪打了,这不是我害了他吗?我这不有罪吗?
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枪响,“啪嚓啪嚓”的,他听出这声音来自龙头山上,他站起来,跑到村头的高坡上,踮着脚张望着,见山顶上点亮了一支火把,接着火把多起来了,起初是星星点点的,过后是金光闪耀了,山顶上一片红光。还能听到欢呼声。又过了一会,这火把排成了队,像一条火蛇从山顶上往山下游去。他身子一软,又坐在地上了。他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他晓得这是把人抓到了,欢呼是说明胜利,火蛇是胜利归来了。又过了好长时间,这火蛇聚集到山边的关帝庙前就渐渐的消失了。他想,主人一定是关在关帝庙里了,我要去看看,关的是不是那个人,于是他拔腿往关帝庙里跑去。
关帝庙坐落在村西的山边上,背靠着卧龙山脉,后墙紧贴着山石。这是一座破旧的庙宇。前面的门楼连着围墙,墙内是个四合院子,院中两棵柏树已有很久年头了,躯干卷曲,树条蔓生,婆娑多姿。两树之间是一座石刻的香炉,香炉里已没有了香灰,只结着一层厚厚的黑泥。两边是厢房,后面才是像模像样的大殿,大殿成拱形,全是古砖垒成,三丈多高,二丈来深,顶部飞檐画壁,结构精巧。殿堂前两根石柱,上面一座佛龛,过去是关公菩萨的坐像,自从彭家昌把关帝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