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对而坐,薛茗予点了菜,穆皎点了酒,亲自为薛茗予倒了酒,举着酒杯开口道:“这么久没联系你,应该不会跟我生气吧。”
薛茗予挑了下眉头,晃动着酒杯沉吟了下,说:“这个么,我要考虑一下。”
穆皎淡淡笑了一下,薛茗予就是这么一说,不会真的生气的,就算穆皎很多年没有跟他联系,他也不会怨穆皎什么。
因为他非常理解穆皎,也希望穆皎可以走出困境。
至少现在看,穆皎十分的坦然,似乎已经接受了一切。
菜上来,两个人闲适舒服的吃东西,一面吃,穆皎一面问:“我父亲被带到警察局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潭市日报的社会版面,已经刊登过穆启高出狱后报复贺煜的事情,虽然没有引起什么反映。
闻言,薛茗予抿了下唇角,撂下筷子喝了口酒,才从容道:“得知消息后,我就去了警察局,找了局长也没有用,对方说,贺先生嘱咐,要按照法律来走,不可能存在保释,私了的情况。”
薛茗予在潭市也颇有影响力,但是比起贺家,当然是小巫见大巫,若是没有贺家的干预,薛茗予想要保释一个穆启高,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但是,穆启高得罪的人是贺煜,而贺煜的背后是贺言恺。
穆皎可以想象,薛茗予既然都知道这件事,那贺言恺几乎就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知道了以后,也能够想到她会回来。
不会允许自己的父亲再次进监狱。
既然是这样……贺言恺自然会卡在那里,不准其他人做什么,包括穆皎本人。
“所以就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穆皎瞬间就没了吃饭的胃口,眼眸清澈的看向薛茗予,她希望可以听到别的办法,那无论是什么办法她都会去做。
可是,薛茗予却摇了摇头,也颇有些无奈的说:“贺家参与的事情,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你又不是不知道,除非你去求贺言恺。”
求贺言恺?
穆皎抬起修长的手揉了揉眉心,清冷着嗓音一字一句的说:“我是不会去求他的。”
当初走的时候,孑然一身,什么都抛弃了,现在回来,也不希望重蹈覆辙,再一次陷入痛苦之中。
即便心会跟着爱走,心会不属于自己,那也没有关系,这是最好的选择。
饭后,薛茗予送穆皎回到酒店,站在门口的时候,薛茗予问道:“你这是不打算在潭市长住?只是回来处理事情,之后就走?”
穆皎敛着神色,淡声道:“也许吧。”
她在潭市确实还有两处房产,一处是老房子,已经很久不住了,一处就是贺言恺送给她的望江苑。
可是,她不会回去住的,她就当那房子不存在了。
薛茗予走后,穆皎躺在床上安静的想着,穆启高不能再进监狱了,岑云曾经那么冤枉嫁祸给穆启高,他是被冤枉的,现在即便是伤人,谁先挑起来的呢,万一是贺煜那边不罢休,穆启高才会激动的伤人呢?
很多事情,压在她的胸口。
今晚算是彻底的失眠了。
第二天,她早起去了警察局,她想见局长,就算是多拿点钱呢,贺家不也是给了他们更多的钱吗?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不是没道理的。
可是,穆皎却被拦在门外,一个警察同志为难的说:“穆小姐,你就被为难我们了,我们也是奉命办事,局长不会见你的。”
“你们奉命办事?奉谁的命令?”穆皎凌厉的看着他,那神色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
警察同志扯了扯嘴角,眼神略显闪烁的说:“你问这么多也没用,我看你还是另外再想办法吧。”
话音落下,穆皎冷冷嗤笑了声,扬声道:“堂堂潭市警察局,竟然被一个商人主宰着生死,真是少见了,不知道上到省里,会不会……”
话还没有说完,警察同志就将她拽到角落,压低声音说:“穆小姐,你就别为难我们了,你也知道,这是贺先生的吩咐,你要是想救你父亲,就去找贺先生,不然我们也没有办法,再说了,你父亲确实犯了法,你现在这么说,真是影响太不好了。”
警察同志也算苦口婆心,穆皎没有多难为他,但还是提出:“好,我知道,我不难为你,但是我要见我父亲,现在,不然的话,我真的不会就此罢休。”
单单几句话就想把她打发了,还真的有些费劲。
警察同志朝前面看了一眼,脸色变了变,踌躇了下,说:“穆小姐,你看是这样啊,我先去给你通融通融,行的话就叫你进去看,不行的话,那你也别难为我,我这就帮你去通融。”
说完话,那警察就忙不迭的走了。
穆皎拧了下眉头,心里自然不悦,才刚要转身,身体就突然被一副坚实的顶住,穆皎身形一顿,便要推开,谁知道他已经伸手勾住她的脖颈,完全禁锢着她。
身体紧紧贴着她的后背,一只手勾着她的脖颈,另一只则禁锢着她的腰身,薄唇覆在她的耳边,满是戏谑的开口:“穆皎,要不要求我。”
他嗓音一日既往的冷冽,只是多了一点讽刺的意味,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穆皎下意识的收紧自己的手,沉沉开口道:“放开我。”
男人淡淡嗤笑了一声,越发收紧自己的手,略显狠辣的说:“穆皎,你该明白,只有我能够救你父亲,你不求我的话,就没办法了。”
穆皎拧了下眉头,身体的熟悉感让她十分的不舒服,那种熟悉的感觉,一瞬间回归到她的身体各处。
她用尽力气的推开他,回过身来怒瞪着他:“贺言恺,这么久没见,你就给我这样的见面礼?”
贺言恺几不可察的动了下眉梢,时隔两年,第一次见到穆皎,她还是老样子,没有变,那么那颗心呢?
贺言恺淡淡勾了下唇角,慢条斯理的说:“怎么,不满意?还不是要你父亲配合,才能有这样的见面礼给你。”
贺言恺也毫不退让,这就好像很久之前,他们谁也不肯退让,谁也不愿意服软,每一句话,都像刻在刀刃上。
穆皎沉了口气,看着他,有瞬间的恍惚,因为他,变得比以前清瘦了不少,棱角更家的分明。
凌厉又霸气的气势更加的浓厚。
穆皎抿了下唇角,强迫自己镇定:“贺言恺,我父亲才刚出狱不久,他跟贺煜的仇,是他们的事情,你我作为儿女原本不该参与,我父亲当年被你妈陷害入狱,如今你还要让我父亲受牢狱之灾,你觉得你们贺家做的对吗?对得起我父亲吗?”
讲道理,事情就是这样,岑云做过的错事,贺煜和向兰的事情,到头来最受伤害的是穆启高。
他什么都没有,出狱后也只是一个小工厂的帮工,一个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为什么贺言恺还要这样对待他。
知道穆皎会控诉,贺言恺显然十分的从容不迫:“穆皎,说实话。”他毕竟穆皎,眼眶缩紧,沉沉喝道:“不这么做,你能回来吗?竟然跑到那么远的地方,真是让我好找!”
穆皎心脏不可遏制的颤抖,闭了闭眼睛,她冷冷开口:“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贺言恺,不要再玩这种幼稚的把戏,放我父亲出来。”
话音落下,贺言恺冷冷哼了一声,扬声道:“好啊,求我。”
他颀长的身躯站在她的面前,微微抬着下颚,一瞬不瞬的盯着穆皎,似笑非笑的让穆皎紧紧抿起唇角。
缩着瞳孔看着他,良久后,穆皎沉沉道:“贺言恺,你是不是一定要这样?”
也许是穆皎的态度让他气愤,也许是两年的苦苦追寻和等待让他出离愤怒,他突然激动的按住她的肩膀,冷声道:“你呢,你是不是一定要这样,两年时间,杳无音讯,要不是你父亲出事,你还不打算回来吧!”
他深深吸了口气,似湖水般深邃的眼眸此时蕴着满满的怒意:“你把我贺言恺当什么了,说放弃就放弃!”
他已经在压抑自己的情感了,他曾经想过无数次和穆皎重逢的场面,他们拥抱,他们亲吻。
可是,他没想到,要用这样的方式,才让穆皎回来,回来后,就是无休止的争吵。
是他做错了,还是穆皎错了!
贺言恺紧紧按住她,生怕她下一秒就消失,他总是觉得不真实,穆皎终于回来了那种不真实的感觉,一直存在着。
穆皎心悸,看着他,心里头倏然一紧,就好像有人在那上面狠狠砸了一拳头。
她垂下眼眸,冷冷开口:“你要我怎么样,留在你的身边?”
她抬起头,讽刺的说:“留在你的身边,日日夜夜在痛苦中生活?继续让温芊芊陷害,让你妈陷害,忍受痛苦?”
“你想我这样是吗?”穆皎挣开他的手,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冷冷道:“你是不是想我这样!”
说罢,贺言恺突然倾身,将她拥在自己怀中,擒住她的下颚,狠狠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