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孙浩的眉头皱了起来,“萧副官考虑得对,你们今晚连夜出发吧!”
孙浩拉上车门,朝司机挥挥手,车子重新起动。//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萧剑抢上一步,说:“司令,这种酒囊饭袋,半路上要是……”
孙浩从车窗里探出脑袋说:“那你就辛苦一趟吧,亲自押车去!”
夜,从北平开往涿县的公路上,一长串载重卡车鱼贯而行,卡车的最后,尾随着一辆吉普。吉普车里,并排坐着萧剑和那个倒霉的运输连长。
萧剑从军服口袋里掏出精致的烟盒,掀开盒盖,递到运输连长面前:“嗯,抽一支!”
运输连长受宠若惊地“哎,哎!”连声答应着,捏出一支香烟,从口袋里摸出火柴,先给萧剑点上,却忘了给自己点。
萧剑觉得好笑,提醒了他一下,运输连长又划了一根火柴,点上烟,讪笑着说:“萧副官,我……我都给吓傻了!”
萧剑吸了一口烟,温和地说:“老弟,我是为你着想啊,要不然,万一误了事,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运输连长感激地:“那是,那是,多谢萧副官栽培!”
涿县,黎明时分。
军需卡车停在旅部的大门外,卸车的士兵忙个不停。
运输连长领着萧剑走进前院的一间房子:“萧副官,我们上次来就住这儿。您先歇着,我到后院找他们头儿去,得给您安排个好地儿!”
萧剑:“不用了,和弟兄们住在一块儿,同甘共苦嘛!”
运输连长歉意地:“那敢情好,就是太委屈您了。您先躺下睡会儿,我去看看车卸完没有。”
运输连长走了,萧剑随即走出房门,在院子里好像很随便地踱步。从发电车引出来的临时线路上吊着一个个大灯泡,照得一片通明。这是一座两层院子的旧式宅院,前院是车库、伙房、马厩,住着下级服务人员,后院才是真正的旅部,二层院的垂花门前还有一道岗哨,出人人员都要检查证件。
萧剑不打算去惊动岗哨,从垂花门外又折身回来,顺着伙房边走边看。
一个伙夫模样的人和他打了个照面,看了看他的装束,问道:“长官,要用夜餐吗?”
萧剑答非所问:“你们夜间也不休息吗?”
“唉!”伙夫撩起围裙擦了擦手,“旅长哪天也得玩到后半夜,打牌打饿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要吃的。这不,又陪着两位记者喝酒了嘛!长官,您要不就也吃点什么吧?”
“不啦!”萧剑转过脸说,“我要找厕所!”
伙夫笑了:“我们是在哪儿都一样尿!您找厕所,上那边儿,马棚东边儿!”
马棚。
四匹高头大马挤在石槽边上,争夺最后一点草料。身材矮矮的马夫端着一筐切碎的干草走过来,倒在石槽里,咕嘟着:“抢、抢、抢什么?草来了!”
萧剑从厕所出来,从马夫身边走过,好像是无所谓地打个招呼:“马不吃夜草不肥啊!”
马夫一愣,缓缓地转过身来,默默地望了萧剑一眼,接下去说:“人不、不、不得外财不富!”
萧剑的目光一闪,停住了脚步,伸手从外衣兜里掏出精致的烟盒:“抽烟吗?”
马夫无动于衷地摇摇头:“不,我抽叶、叶子烟。”
萧剑的手伸进上衣里边,从贴身内衣口袋掏出绣花烟荷包。
特写:烟荷包托在萧剑的手上,马夫的手哆哆嗦嗦地按上去,两只手紧紧地握了起来。
特写:萧剑的脸。他激动地低声叫道:“老马同志!”
特写:老马的脸。布满皱纹的脸上,一双细小的眼睛闪着泪花。
老马低声问:“我的关系不在北平,为什么找我?”
萧剑:“情况紧急,不得不找你了。信在里边,你自己看吧!情报到手,立即交给我!”
马棚后边的小房里,老马趴在干草堆里,小心翼翼地打开绣花烟荷包,取出一张写满字的极小的纸头。
镜头急推成老马的一双眼睛的特写,细小的眼睛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小小的纸头迅速地在手中揉成一团,他塞进嘴里,有力地咀嚼着,吞咽着……
北平,华北“剿总”司令部作战室。
四米半宽、十二米长的作战室的墙上挂满了军事地图。
“砰”的一声响,左墙地图上的暗门狠狠地摔了一下,一串“咔咔”的脚步声往暗门里边去了,这扇暗门由于刚才摔动的惯性而摆动着,当它合在墙上的时候,门的表面则是地图的一部分。
镜头从摆动的暗门缓缓摇开,坐在作战室里的十几名高级军官一个个面面相觑,房间里弥漫着一种紧张气氛。
一名身穿“察绥军”服的少将军官打破了沉默,叹了口气说:“其实,傅总司令用不着跟我们发火,廖耀湘兵团在辽西被歼,是他的无能,丝毫也怪不着我们呀!”
另一名身穿“中央军”毛料呢军服的中将军官马上不满地冲他说:“唇亡齿寒,东北失守马上就要危及平津,你还幸灾乐祸!哼,要是傅总司令早点派兵援救东北呢?”
又一名身穿“察绥军”服的少将军官:“咳,各负其责嘛!我们不是另有奇袭石家庄和西柏坡的任务吗?”
坐在右侧的萧翰儒站起来说:“诸位,不要吵了!司令部乱成这样,叫下边的人怎么能齐心对敌呢?”
萧翰儒抓起桌上的电话:“接涿州,找吴旅长!”
涿县,骑兵旅旅部。
吴佑山对着话筒,信心十足地说:“翰儒兄,请转告傅总司令,我部演习完毕,士气高昂,整装待命,随时准备出发!”
北平,华北“剿总”司令部作战室。
萧翰儒瞥了一眼桌上翻到十月二十四日的日记,朝话筒说:“好,兵贵神速,傅总司令命令你们,务必于二十七日在保定与九十四军汇合,二十八日开始行动!”
涿县,骑兵旅旅部。
吴佑山神情激昂地:“是!”他放下电话,对身边的一名军官说,“我们要比他规定的时间提前一步!命令各团作好出发准备,休息待命,白天停止活动,今天晚上十二点钟出发!”
运输连临时宿舍。
萧剑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十几名司机百无聊赖,横躺竖卧。
运输连长嘀嘀咕咕地:“这大白天睡大觉,真***活受罪!萧副官,咱们的公事昨个儿办完了,还耗在这儿干吗?”
萧剑斜睨了他一眼:“真是天生的贱骨头!放你们两天假还不舒舒服服地玩玩,赶回去干吗?”
运输连长一骨碌爬起来:“那,我们在这儿打牌也行吗?”
萧剑不耐烦地:“行,什么都行,打牌、赌博、抽白面儿、逛大街,随便!”
十几个兵痞就像囚犯得了赦令,挤眉弄眼地往外就跑。
“天黑以前都得给我回来!”萧剑指着运输连长的鼻子说,顺手从衣兜里掏出几张钞票,“拿去!”
“哎是!”运输连长给他敬了一个军礼,接过钱,带着司机们跑了。
萧剑站起身来,走到门边,焦急地望着一片沉寂的院落。
老马提着一桶水,从院子里走过去,连看也不看他。
画外,萧剑的内心独白:“两天了,为什么老马还没有眉目?是无法交给我?还是情报没有到他手里?再待下去,就容易引起敌人怀疑了。怎么办?”
他想了想,朝老马走过去,在挨近老马身边的时候,小声问:“抽烟吗?”
老马漠然地继续往前走,嘴里低声说:“叶子烟还没买着,夜里再抽吧!”
萧剑匆匆走过,往厕所方向去了。
旅部作战室。
吴佑山问雷成:“客人在干什么?”
雷成笑笑说:“睡大觉。实际上等于一一关禁闭!”
吴佑山:“不放心?”
雷成:“不,不,对刘龙泉兄我是绝对放心,上个月……”闪回:北平,刘龙泉家。
雷成行色匆匆地对刘龙泉说:“济南形势吃紧,总统命令我去一趟!”
刘龙泉有些意外:“去干什么?”
雷成神秘地:“把济南飞机场炸了!”
刘龙泉:“好!炸了它,免得落人共军手中。你怎么去呢?”
雷成:“坐飞机去。”
刘龙泉:“炸完了怎么回来?”
雷成:“坐飞机回来呀!”
刘龙泉沉吟地:“飞机场都炸了,你怎么坐飞机回来?”
雷成一惊,恍然大悟:“嗯,这不等于同归于尽吗?***,老子不去了!”
闪回结束。
雷成深有感触地对吴佑山说:“他一句话,救了我一条命啊,生死之交!”
吴佑山:“嗯。可那个姓潘的呢?”
雷成:“不摸底,得防着他点。”
刘龙泉、潘群的临时卧室里。
刘龙泉手里拿着一本《红楼梦》,躺在床上懒洋洋地翻着。
潘群神不守舍地:“刘主任,外边秋意正浓,咱们出去走走,如何?”
刘龙泉无精打采地:“吴旅长约法三章,咱们还是足不出户为好,何必出去乱跑,让人家不放心呢?”
潘群不以为然地:“咳,咱们坐旅部的车子,请主人陪同,总不至于跑到**那边去吧?”
吴佑山一步跨进门里,笑呵呵地说:“笑话!来,来,我们还是以马代车,出去散散心。也许凯旋归来就不回涿州了呢,你的剧本不是从涿州下笔吗?有几处古迹一定要看一看!”
三个人徒步走出垂花门,萧剑从厕所方向走来,正好打个照面。
萧剑一愣,来不及躲闪,他索性主动走上前去打个招呼:“吴旅长,啊,还有潘兄,你们好啊?”
吴佑山亲热地:“萧老弟,你们认识?”
萧剑笑着看看潘群:“老朋友了。潘兄是来采访新闻的?”
潘群:“是啊。萧副官是……”
“咳,给吴旅长送给养啊!”萧剑随便地说,马上岔开话题,望望刘龙泉,问,“这位先生是……”
吴佑山笑着说:“大名鼎鼎的剧作家兼记者刘龙泉,还是令兄的朋友呢!”
萧剑和刘龙泉握握手,彼此客套地说了声:“久仰!”
吴佑山无心和萧剑多谈,婉转地结束了话题:“军旅之中,招待不周,多多原谅,回去问令堂大人安好!啊,天黑之前还得赶回去吗?”
萧剑平静地说:“百十里路,不成问题。不过,为保密起见,我们准备晚上回去,正好,车子也需要修一修。”
吴佑山:“那好,好!”萧剑和三人点点头:“失陪了。”吴佑山转身朝马棚方向大声喊:“老马头,备马!”
夜,旅部大院死一样寂静,只有发电车单调而枯燥的“突突”声响个不停。
运输连临时宿舍里,胡闹了一天的运输连长和司机们早已疲惫不堪,各自倒在床上,鼾声如雷。
萧剑独自坐在床头,抽着烟,心如火燎。烟头上的红光一闪一闪,照在他的瞳孔上,好像是点点火星。
他掐灭烟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忽地站起来,走到窗前,紧紧地咬着嘴唇。
画外,他的内心独白:“不能再等了,等到天亮,明天怎么交代?”
北平,孙浩家。
卧室里,孙浩正在睡梦中。
“啪!”灯亮了。穿戴整齐的潘鹭走进卧室,把孙浩推醒了。
孙浩睁开惺忪睡眼,没好气地:“又搞得这么晚?我就不懂得跳舞有什么趣味?也能上瘾?”
潘鹭鼻子里“嘛”了一声:“把我和那些花瓶太太、交际花同日而语,这是对我的侮辱!这个当口儿,锦州、长春,连连失守,沈阳危急,你当我还会去跳舞?”
孙浩:“那你干吗去了?”
潘鹭坐在镜台卸妆:“我的事,你少管!我倒是要问问你,你那个萧副官,一趟涿州,怎么竟然三天还没回来?”
孙浩翻了个身:“你懂个屁!秘密运输,昼伏夜出,急不得!”
李大夫家。
台灯下,李大夫坐在书桌前,看一本线装的医书。他的手在书页上抚动着,眼睛却并未看在书上,而是紧紧盯着案头的闹钟。
闹钟的特写:时针指着九点整。
林淑娴头上裹着大围巾推门走进来,带进来一股冷风。
李大夫猛然回过头来:“怎么样?”
林淑娴默默地解下围巾:“没有消息。”
涿县,旅部前院。
萧剑在宿舍里坐立不安,思考片刻之后,轻轻推开门,走到院子里。
他轻轻地踱着步,时而往东时而往西。
伙房里亮着灯,窗玻璃上被水蒸气蒙上一层雾。
门开了,走出来一个老头,就是萧剑曾经见过的那个伙夫。
萧剑和他打个招呼:“大师傅,您又忙着哪?”
伙夫:“今个儿比哪天都忙,吃完了,还得把带的做出来,不是说半夜就开拔吗?”
萧剑一惊:“开拔?”
伙夫:“怎么,您这当官儿的还不知道?”
“知道,知道,我是说时间还早呢!”萧剑敷衍着,抬腕看了看手表。
手表的特写:十点半。
手表的声音:“咔、咔、咔、咔……”
“您忙吧!”萧剑急忙转身往东走去。
特写:他急迫的步伐;
特写:他紧张的面孔。
画外,他的内心独白:“半夜就出发,只剩下一个多钟头了!可是,老马……”
手表的“咔咔”声越来越大。
他快步往马棚走去,主动去找老马。
马棚。
马匹不见了,只剩下空空的石槽和地上散乱的干草。
镜头急推成萧剑的面部特写:他的额角在寒冷的夜晚突然渗出了一层汗珠。
画外,他的内心独白:“糟了!老马哪儿去了?”
放大的手表声无情地“咔咔”响着,像是他狂乱的心跳。
他烦躁地走进马棚,发现马棚的后墙像车库大门一样敞开着。
旅部大门外的空场上。
四匹高头大马并排伫立,老马在慢条斯理地为它们梳鬓、理毛、备鞍。
一名军官在旁边催促他:“你***快点!旅座还要骑马检阅部队呢,现在都……”他看了一眼手表,“都十一点了!”
北平,李大夫家。
李大夫霍地从书桌前站起来,右手握成拳头直握得骨节“喀喀”响。
林淑娴不安地:“我好像预感到……”
李大夫紧锁着眉头:“我不相信什么预感,一个医生,只有相信科学,‘**人是特殊材料制成的’,这是不可动摇的科学原理!”
书桌上的闹钟特写:十一点三十分。
涿县,旅部大门外的空场上。
老马慢吞吞地对军官说:“误、误不了、误不了!”他突然“哎呀”一声,扳着一匹白马的后蹄,“怎么,坏了一只掌?”
旁边的军官大发雷霆:“你怎么搞的?偏偏在这时候坏?”
老马慢声慢语地:“吴旅、旅长陪客人爬山,磕、磕坏的!”
旅部前院。
一阵紧张的脚步声,十几名旅部的后勤人员匆匆往外走。
其中一个声音说:“补给区的那十几个家伙还没走呢,叫他们一声吧?”
另一个声音:“管他呢,等他们睡醒,咱都快到保定了!”
他们走出大门,往东拐弯,萧剑急忙闪进马房,轻轻地走回宿舍方向。
一串马蹄声,老马突然进了大门,手里牵着那匹白马。
萧剑冲动地想一步跨过去。
老马的身后,紧跟着那个军官,一边走,一边骂:“老混蛋,十分钟以内,你必须钉好!”
萧剑闪进宿舍的门里,等老马走过来。
伙房那边传来乱糟糟的声音,有人问:“长官,在哪儿开饭?”
跟着老马的那个军官转身朝伙房走去:“操场,操场!今个儿吃什么?”
老马乘机敲敲萧剑的宿舍:“咳,帮个忙喽!”
萧剑随即闪出来,紧随他往马房走去。
白马的笼头吊在木桩上。老马把手伸进怀里,掏出那个绣花的烟荷包,飞快地递给萧剑。萧剑立即把荷包揣进内衣口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老马同志,谢谢您!”
老马不动声色地:“快,弯起他的后腿!”
萧剑顺从地把白马的后腿弯起,老马操起小锤,熟练地敲打着,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丁当”声。
“丁当”声停止了,老马说了声:“好了!”
紧张的军号声“嘀嘀嗒嗒”吹起来,响彻夜空。
老马牵着白马快步走去。
“再见了,同志!”萧剑动情地说。老马连头也不回地走了,也许是萧剑的声音太小,他没有听见,也许是他不习惯这种表达感情的方式。
紧急的军号声催促着萧剑,他急转身走进宿舍,打开电灯,兴奋地喊道:“快起来,咱们也该出发了!”
夜色沉沉。通往保定方向的公路上,吴佑山的骑兵旅和雷成的爆破大队在急行军,马蹄嘚嘚,车轮隆隆。
队伍最后,吴佑山和刘龙泉、潘群、雷成各骑一匹马,两两并辔而行。
吴佑山兴致勃勃地问刘龙泉:“刘作家,投笔从戎,有何感想?”
刘龙泉文绉绉地吟了两句《木兰诗》:“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
潘群“哧”地笑了:“刘兄差矣,我们可不是女扮男装的花木兰啊!”
“噢?”刘龙泉扶扶金丝眼镜,“那么,就改一改: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夜色朦胧。通往北平的公路上,十几辆大卡车,空车行驶,奔驰如飞。车队的前面,吉普车开路,遥遥领先。
萧剑递给身后的运输连长一支香烟:“你老家是……”
运输连长:“徐州。”
萧剑:“噢,那边正在打仗。你家里怎么样?”
运输连长懊丧地:“别提了,俺哥就是共军,正在那边打得欢呢!要是他们把徐州打下来,我连家都回不去了!”
萧剑安慰他说:“别难过,出外靠朋友嘛,以后有什么难处,找我!”
运输连长感激地:“管,管(管:徐州方言,意即“好”、“行”。)!”
萧剑转头对司机说:“再开快点!”
司机:“萧副官,已经是八十迈了!”
运输连长从背后捅了他一拳:“***,叫你快,你就快开,听萧副官的命令!”
黎明时分,北平的大街上。
卖烟的小贩瑟缩在街头,虽然周围很少行人,依然不懈地高声叫卖:“烟卷儿,哈德门的!”
一辆吉普车风驰电掣般地从这里开过。
萧剑叫住司机:“停一停,买盒烟大家解解乏,弟兄们都辛苦了!”
运输连长讨好地:“我来,我来!”
萧剑笑着推了他一把:“你才挣几个钱!我请客!”
一张早就准备好的、折起的钞票从萧剑手里送到小贩手里。
“‘哈德门’的买一条!”萧剑大声说完,压低声音说,“要快!”
李大夫家。
一张小纸条在手中匆匆展开。
镜头拉开,李大夫大吃一惊:“西柏坡!”
他急不可待地穿上外衣,对林淑娴说:“敌人要袭击党中央、**所在地,十万火急,必须立即电告城工部!”
林淑娴急切地:“我马上去!”
李大夫:“来不及了,我亲自去!”
秘密电台。
厚布门帘里边,李大夫握着手枪,紧逼房门,担任警戒。
靠墙小柜上,女报务员头戴耳机、手按电键,在用规定的波长、呼号联系。
报务员转脸朝李大夫说:“通了!”
李大夫:“立即发电文!”
特写:女报务员的手紧张而娴熟地按动电键,奏出一串节奏鲜明的“嘀嘀”声,任何一位音乐家的手也不能和它比拟,不能像它这样牵动千万颗心、维系着国家和民族的命运。
城工部。
电报室里,译电员把电文递到等在旁边的部长手里。
特写:部长的脸。两道浓眉陡然竖起,目眦欲裂。他厉声命令:“立即向西柏坡发电,报告周副主席!”
北平,秘密电台。
李大夫像刚刚做完一个大手术,突然感到极度的疲倦,身体一晃,险些跌倒。
女报务员要来扶他,李大夫手扶着墙,对她说:“我不要紧的,你……坚守岗位!”
城工部,电报室。
部长神情激动地:“给北平回电,电文是:同志们,党中央感谢你们!战友们向你们致敬!”
部长默默地抬起右手,向着北平方向致了一个庄严的军礼。
曰历的特写:十月二十七日。
镜头拉开,李大夫家,夜。
窗帘低垂,台灯幽暗。李大夫和林淑娴伏在书桌前,轻轻地扭动着收音机的旋钮。
一个激动人心的声音传出来,尽管音量压得极小,但仍听得清清楚楚:“新华广播电台,新华广播电台!”紧接着,开始曲响了,那是解放区军民极为熟悉的曲调:“雄鸡雄鸡高呀么高声叫……”
庄重、清新的广播员的声音:“新华社华北二十五日电:确悉,当解放军在华北和全国各战场连获巨大胜利之际,在北平的蒋匪介石和傅匪作义,妄想以突袭石家庄,破坏人民的生命财产……”
李大夫和林淑娴兴奋地交换了一下目光。
孙浩家。
新华社广播的声音在继续潘鹭躺在床上,在收听床头柜上的收音机的播音:
“华北党政军各首长正在号召人民动员起来配合解放军,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歼灭敢于冒险的匪军。下面播送国民党区消息:苏北国民党疯狂抓丁激起人民反抗……”
潘鹭像弹簧似的从床上跳起来,“啪”地关上了收音机,愤愤地骂道:“妈的!这是怎么搞的?进攻还没开始,**已经广播了!”她双手叉腰站在房间正中的地毯上,弯着细长的脖子,两只又黑又亮的眼睛闪着狼一样的凶光,自言自语地说:“奇袭?还奇袭个屁!哼,让**收拾傅作义的骑兵旅吧,我们的九十四军犯不上去干这赔本的买卖!”
潘鹭快步走到电话机前,抓起话筒。命令式地:“接‘P.W’!喂,我是‘R.L’。立即给九十四军发电,让他们暂缓行动,先看吴佑山的。”
华北“剿总”司令部。
联络处处长办公室里,萧翰儒疲惫地闭目坐在皮转椅上,听桌上收音机里的新华社广播。
“新华社华北二十七日电:为了紧急动员一切力量配合人民解放军歼灭可能向石家庄一带进扰的蒋傅匪军。此间党政军各首长已向保石线及其两侧各县发出命令,限于三日内动员一切民兵及地方武装,准备好一切可用的武器,以利作战,尤其注重打骑兵的方法……”
电话铃声紧急地振响起来。萧翰儒突然惊起,关掉收音机,拿起电话筒:“总司令,我是翰儒。什么?吴旅长急电?前线怎么样?什么?什么?”
镜头急推成萧翰儒的面部特写,他又惊又怒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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