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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照片:**和周副主席在西柏坡;
资料照片:周副主席在西柏坡指挥作战;
资料照片:周副主席在西柏坡居住和办公的地方;
资料照片:周副主席在一九四八年十月二十七日向**汇报我军部署情况的三封信;
资料照片:新华社当时印发的新闻稿。
旁白:“周副主席接到北平地下党的紧急情报之后,立即亲自指挥这场保卫党中央、保卫**的战斗,命令华北人民解放军所属三纵、七纵等部,以最快速度,日夜兼程,赶到保定石家庄沿线布防,正面阻击敌人对石家庄、西柏坡的进犯。同时,周密部署保石沿线十余县的地方武装和民兵,作好一切准备,破坏敌人各交通要点,坚决、彻底、干净、全部歼灭敢于来犯之敌。新华社公开揭露、严正警告敌人:现在北平是这样的空虚,蒋介石整个北方战线只有几个月就要完蛋,却还在那里做石家庄的美梦,究竟还要不要北平?……”
北平,华北“剿总”司令部。
萧翰儒愣愣地拿着电话话筒。
话筒里,传出吴佑山嘶哑的声音:“我们在正定遭到共军阻击!我们在正定遭到共军阻击!请丁军长、陆师长火速增援!喂,喂!”
萧翰儒擦着头上的冷汗,急忙对电话里说:“吴旅长,请坚守阵地!我们正在和丁军长、陆师长联络!”
萧翰儒刚刚挂上电话,报务员急急进来:“报告处长,骑四师陆春元来电:共军防守严密,请司令部考虑撤军!”
萧翰儒恼火地接过报务员手中的电稿:“什么?撤军?”
报务员又递上另一份电报:“九十四军丁占峰军长来电:因母亲病重,坚决要求辞职!”
萧翰儒抢过电稿,撕得粉碎,暴跳如雷:“他娘的!身为指挥官,见死不救,还要临阵辞职!我要请傅总司令到老头子那里去告他!”
报务员:“接宋夫人来电,他已经飞往上海了。”
“什么?弃军而去?不爱江山爱美人啊!完了!”萧翰儒一个冷战,好似从噩梦中醒来,颓然跌坐在椅上,“吴旅长,完了!”
奔跑的马蹄,马腿上,血迹斑斑。
镜头摇上,吴佑山伏在马背上,急急奔逃,他巳脱去了旅长的装束,身上穿着马夫的油污的棉衣。
镜头拉开,溃不成军的吴佑山部队,三三两两,抢路飞窜,或人残马伤,或徒步踉跄,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若漏网之鱼。
凌乱的马蹄声,凄厉的哀号声……
凌乱的马蹄声,凄厉的哀号声。
吴佑山的脸,血迹斑斑,两眼直勾勾地瞪着,如醉如痴,如疯如狂,反复地说着:“完了!”
镜头拉开,这是在北平养蜂夹道,吴佑山的办事处。他精神恍惚地倒在沙发上,右手还攥着一根马鞭,鞭子被枪弹打折,像武术用的“三节棍”似的晃荡着。
他的面前,站着神情沮丧的萧翰儒,他痛苦地紧锁眉头,嘴里却还在言不由衷地安慰吴佑山:“吴旅长,佑山兄,你清醒清醒!”
吴佑山突然跳起来:“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什么***奇袭?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前边,共军迎头痛击,后边,见死不救!蒋校长,今天我算认识他了!不是他的嫡系,就借共军的手铲除!我吴佑山英雄一世,到头来丢盔卸甲,差点死在共军手里,真***丢人!”
“不!”萧翰儒一拍桌子,“丢人的不是我们,你在前有强敌,后无救兵的生死关头,浴血奋战,是好样的!是我们华北‘剿总’的骄傲!我们照样举行记者招待会,为你庆功,宣传战果!”
“记者招待会”会场。
大会还没有开始,各报记者云集大厅,纷纷攘攘,交头接耳。主席台上,坐着萧翰儒和其他军政大员以及刘龙泉、潘群。中间摆着麦克风的讲台上空着吴佑山的位子。
台下,提问声:“时间早就过了,会究竟什么时候才开?”
台上,萧翰儒看着手表,焦急地:“吴旅长怎么还不来?”他向刘龙泉掉过头去,“龙泉兄,你先讲几句吧!”
刘龙泉走上讲台:“诸位雅静雅静!敝人受华北‘剿总’和北平外请记者联谊会之委托,主持今天为庆祝吴佑山将军进剿石家庄取得辉煌战果而举行的记者招待会……”
台下,“轰”地纷乱起来。
一名记者大声打断了他的话:“刘先生!据可靠消息,此次吴旅长的部队根本没有到达石家庄,在正定就被共军狙击。险些全军覆没,连吴旅长的马鞭都中了两弹,断为三截,请问,所谓‘辉煌战果’何在呢?”
刘龙泉尴尬地:“这……”
台下一片喊声:“请刘先生回答!”
刘龙泉回头看看萧翰儒。萧翰儒强自镇定地:“如实讲嘛!”
刘龙泉伸开两手,示意台下安静,然后说:“敝人此次随军采访,情况略知一二。我提请诸位不要责怪吴旅长,他所面临的这场战争,的确出乎预料,异乎寻常!”
台下喊声:“怎么异乎寻常?”
刘龙泉懊丧地:“唉,我们本来以为共军毫无防备,可以出奇制胜,谁知道,他们早就撤退得无影无踪,连沿途的村庄也杳无人迹,见不着一个老百姓。道路被破坏,桥梁被炸毁,水井被填平。弟兄渴得要死,连口水都找不到,战马在坑坑洼洼的路上无法行走。我们看到的,只有满墙的标语漫画,一到晚上,四面山头一齐喊话,什么土地改革、辽沈大捷、优待俘虏……诸位,谁打过这样的仗?不要埋怨吴旅长,任何勇将陷人这种‘空城计’中,也会心惊肉跳,我们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遭到共军阻击,‘口袋阵’要封口了,后果当然可以设想!潘群先生与我同行,也有目共睹嘛,啊?”他转脸看了看潘群。
潘群不以为然地:“这恰恰说明吴旅长治军无方,军心涣散,在共军的政治攻势下一筹莫展,犹豫观望,所以在正定刚刚和共军遭遇,立即兵败如山倒!”
萧翰儒按捺不住,气呼呼地朝潘群说:“潘先生!请不要忘记,此次行动的指挥官是丁军长,他的九十四军刚刚渡过新骆河便裹足不前,见死不救,致使吴旅长孤军无援,难以取胜……”
台下哗然。
喊声:“那又何以谈到‘辉煌成果’呢?”
喊声:“请吴旅长本人出来说话!他是不是已经阵亡了?”
刘龙泉无可奈何地向萧翰儒摊开两手。
萧翰儒走过去抓住话筒,气急败坏地喊道:“诸位雅静!吴旅长健在!”
特写:吴佑山的脸。面无血色,神情呆滞,一动不动,一双瘦骨嶙峋的手在脸上、头上抚摸。
镜头拉开,这是在“东升平”浴池的特等官塘里,吴佑山披着浴衣,正襟危坐,一位闭着双眼的老头在抚摸他的脸。
“东升平”门口。
雷成满脸晦气地走进来。
浴池招待点头哈腰地迎上去:“雷队长,请到特等官塘!”
雷成烦恼地挥挥手:“吴旅长在里边吗?”
浴池招待:“在,在!吴旅长正请盲人骨相家给相面呢!”
雷成皱起了眉头:“相面?胜败还能是命中注定的?唉,历来只信马刀不信命的人也相起面来了,疯了,真疯了!”
特等官塘内。
盲人骨相家抚摸已毕,收敛双手,做惊讶之色,危言耸听:“呀!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
吴佑山毛骨悚然地问:“怎么?”
盲人骨相家:“你满脸血光,浑身杀气,莫非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呜太上老君,张天师,托塔天王在上,天网恢恢,在劫难逃,百日之内,必有灭顶之灾!”
吴佑山神经质地浑身颤抖、牙齿打战:“大师,还有救吗?”
盲人骨相家伸出一个指头,点着他的眉心,念念有词:“天不救人,人可自救。莫开杀戒,天堂有路!”
吴佑山疯疯癫癫地放声大笑起来:“啊哈哈……”
“东升平”门口。
李大夫西服革履,神采奕奕地走出大门。
浴池招待逢迎地:“您今儿洗得痛快吗?”
“痛快,很痛快!”李大夫的脸上泛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孙浩家门口。
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门外,雪花缓缓地飘落,在地上、在车上铺上一层白毯。
餐厅。
镜头从热气腾腾的涮肉火锅拉开,孙浩、潘鹭陪着萧翰儒边吃边谈。
潘鹭涮了一筷子肉,殷勤地替萧翰儒放在碗里,嘴里却说:“萧处长,听说您在记者招待会上,当着各派记者的面,大骂‘中央吃杂牌’,我想这不会是真的吧?”
萧翰儒举着筷子,直言不讳地说:“当然是真的,我萧翰儒从不说假话,事实如此,何必遮人耳目呢?”
潘鹭笑着说:“好,很好,我欣赏您的直率。那么请问:部队秘密进军石家庄,共军却早有戒备,这难道也是中央军替他们部署的吗?”
萧翰儒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当然不会。不过,共军的情报工作历来神出鬼没,异常灵敏……”
“对,对!”潘鹭赞同地点点头,眼睛狡黠地盯着他说,“异常灵敏,记得萧副官从涿州回来的当天晚上,我就听到了**的广播……”
萧翰儒“啪”地放下筷子:“嫂夫人,今天摆的原来是一场鸿门宴!既然怀疑我们萧家通敌,就直言我萧翰儒好了,我掌握全部军事机密和通讯器材,报告共军容易得很,何必劳三弟去涿州冒险呢?”
孙浩尴尬地:“翰儒兄,不必动怒,她只是开个玩笑嘛!”
萧翰儒强硬地:“不!中央军开察绥军的玩笑,已经开得太多了!既然嫂夫人怀疑萧剑,尽可以拘捕审讯,我决不过问!他是孙司令的副官嘛!”
孙浩狠狠地瞪了潘鹭一眼:“你呀,还不如干脆说我通**呢!”
萧家,夜。
雪花飘飘,房顶的黑瓦、院中的砖地都铺上了松软的白雪,海棠树光秃的枝桠也挂满了雪团。
萧剑穿着军大衣,穿过垂华门往里走,管家胡三打着一盏纸灯笼给他照亮儿,蓝莹莹的雪地上游动着一团橙黄的灯光。
萧翰儒从老太太的上房屋里走出来,看见萧剑,“哼”了一声说:“这个家,你还知道回来啊?”
萧剑不解地:“大哥,出了什么事?”
萧翰儒转脸朝客厅走去,严厉地说:“你到这儿来!”
客厅里。
萧翰儒关上门,厉声问萧剑:“你到涿州干什么去了?”
萧剑平静地:“送给养啊,孙司令派我去的。怎么了?”
“噢。”萧翰儒语气缓和了一些,“前线吃了败仗,从后方找茬儿啦!”
萧剑理直气壮地:“岂有此理!难道军队没有给养倒能打胜仗吗?”
萧翰儒叹了口气:“你知道什么?有人怀疑打败仗是因为泄露了机密,沾点儿边的都有瓜田李下之嫌!哎,司令夫人最近对你怎么样?”
萧剑佯装迟钝:“比原来好一些。”
“哼哼!”萧翰儒冷笑着说,“这个刁娘们儿,笑里藏刀啊!好像非得从咱们家挖出个**,她才痛快!我真后悔把你搁到那儿去……”
萧剑坦然地:“大哥放心好了,他们只会吓唬自己人,真**还说不定是谁呢!”
街头。
早晨,雪还在下。李大夫和萧剑并肩行走,轻轻地对他说:“形势很严峻,要多加小心,潘鹭要搞你,决不是为了安插她的什么亲戚,也不只是蒋、傅之争,在对付**上,他们还是一致的。潘鹭是‘中统’特务头子,上头和中央直接挂钩,下边,她操纵着一个密密麻麻的特务网,以前,我们的一些同志被捕、牺牲,都是他们搞的!”
《平明日报》社。
刘龙泉身穿皮袍,头戴皮帽,冒雪骑着他那辆摩托往门口驶去,在院子遇上正要出门的潘群,刘龙泉停车打个招呼说:“密斯特潘,带你一段吧?”
潘群瞟了他一眼:“谢谢,我自己走吧,别误了你的大事!”
刘龙泉耸耸肩说:“大事化为乌有了,筹划好久的通讯社办不成了,一场败仗也毁了我的宏图!”他说到这里,凑到潘群的耳边说,“听到风声了吧?上头在追查泄密事件,咱们是出生入死的交情了,不能不提醒你一声,老弟!”
“谢谢刘主任关照。”潘群坦然地说,“不过,总不至于怀疑你我吧?从涿州到前线,我们都在吴旅长、雷队长的眼皮底下!”
护城河的堤岸上,白雪中两行脚印。
镜头随着脚印跟拍一对情侣,那是潘群和李含真。
李含真身穿一件半旧的棉袍,头上裹着素色毛线围巾。她缓缓走着,略带埋怨地数落着潘群:“看了报纸上你写的新闻,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为什么不马上见我?让人为你担心!”
潘群把双手插在衣兜里,用自己的体温取暖,瑟缩着说:“咳!你哪儿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九死一生啊!我们骑着马在前面跑,共军和民兵在后面追,子弹‘嗖嗖’地从耳边飞过,说不定哪一颗打在脑袋上,我就见不着你了,这条命是捡来的!”
“啊?”李含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此刻,她倒忘了替潘群担心,胸中升起的是一种从来未有的新鲜感,“这么说,你到了前线了?见着共军了?”
潘群对这种无知感到好笑:“废话!不到前线见着共军,还打什么仗?”
李含真兴奋地拉着潘群的袖子:“快告诉我,共军是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潘群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么个问题,随口说,“也是两只手、两条腿的人呗!粗布军装,小米加步枪,跟农民差不多,不过打仗蛮厉害,我们的骑兵都顶不住,吴旅长要不是换了马夫的衣服,就差点让他们活捉了!”
“真带劲儿!”李含真幸灾乐祸地笑着说,“要是我能跟着去就好了!”
潘群好笑地:“你?你能顶什么用?”
李含真神秘地:“我到了前线,就一口气跑到共军那边去!哎,你怎么不往那边跑?傻瓜!”
“我?”潘群被她问住了。他想了想,说:“咳,你太天真了。吴旅长军纪森严,出发之前就宣布,临阵脱逃,格杀勿论。我要是往那边跑,他还不一枪崩了我?再说,我也丢不下你呀!”
“那种时候,你还惦记我干什么?”李含真埋怨地看了他一眼,羞涩地问:“真的想着回来就结婚吗?”
“结婚?”潘群好像并未记着这件事,但他不愿让李含真伤心,便附和着说,“是啊,我多么盼望和你结婚啊,可是现在一点准备都没有……”
“准备什么?”李含真陶醉地说,“只要两个人真诚相爱,就够了。你的父母不在北平,总不能老让你住在报社单身宿舍里过日子……”
潘群犹疑了片刻说:“那我写信给家里打个招呼再定吧,你的父母要是不赞成咱们的婚姻呢?”
李含真自信地:“尽量说服,实在不行,就……反封建!”
曲平小姐卧室的窗外,雪花静静地飘落。
曲平躺在床上,渴慕地望着画框一样的窗子,伤感地说:“雪,我多想走出去看看雪呀,到中山公园闻一闻唐花坞腊梅的清香,到颐和园的知春亭探听一下春天的信息!可是,不可能了!上帝把我抛弃了!”她难过地抚弄着胸前挂着的小十字架。随着她的喃喃细语,镜头缓缓拉开,林淑娴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用汤匙搅拌着手里托着的一盏汤药。
林淑娴慈爱地:“不,你这么美丽,这么聪明好学,一定会感动上帝,他不会抛弃你!你还这么年轻,就像枝头上的幼芽,到了春天就会吐出绿叶,开出鲜花!”
曲平天真的脸上泛出憧憬春天的笑容:“林老师,真的吗?”
林淑娴:“当然!你的腿不是好多了吗?明年春天开学的时候,你就能回到咱们班上上课了。真得感谢含真老师给你补课啊!”
“嗯,”曲平景仰地说,“李老师和您一样好,我有这么两位好老师,真幸福!”
林淑娴像是随口问道:“她今天怎么还没有来呀?”
曲平信任地:“她会来的,风雪无阻!”
房门被推开,走进了面庞被风雪冻得通红的李含真:“曲平!噢,林老师来了?”
林淑娴亲切地:“李老师今天满面春风,有什么高兴的事啊?”
李含真解下围巾,脱去外衣,挂在衣架上,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我们在路上商量结婚的事……”
曲平真诚地:“祝贺您,李老师,祝你们幸福!”
“还没定呢,”李含真转过脸来说,“他是个慢性子,说得准备准备,并且要征得双方家长的同意……”
“嗯。”林淑娴思考着说,“选择终身伴侣是人生一件大事,要真正了解,真正志同道合。应该慎重一些,不要草率从事。等一等吧,等到明年春天,雪化了,花开了,小燕子也回来衔泥做窝了,还有,小曲平的病也好了!”
曲平憧憬地:“那时,我用鲜花编一个花环,向您祝贺!”
“谢谢!”李含真思考着说,“我一定等到春天,林老师,谢谢您,在北平最寒冷的季节,带给我春天的信息。我一一向往春天!”
李大夫家。
一张纸条丢在煤球炉里,化为灰烬。
镜头拉开。李大夫把目光从纸灰上移开,神情急迫地对林淑娴说:“首长紧急通知,要我马上赶到城工部去。”
林淑娴严峻地:“这里的工作……”
李大夫:“各方面的负责人都已有所安排。我不大放心的是萧剑,敌人在注意他。有情况,你直接和他联系。还有一一那个李含真,她是个很好的青年,你要多关心她,爱护她。”
第五补给区司令部,运输连连部。
镜头从凛然不可侵犯的潘鹭的面部特写拉开,她正趾高气扬地坐在连长的椅子上,提审似的盘问肃立一旁的运输连长。
潘鹭威严地:“照你这么说,萧副官连吴旅长都没见着?”
连长站得笔直:“是的,夫人。当官儿的都住在里院,二道院子的门口还把着岗,我们连进都没进,住在臭当兵的宿舍里。”
潘鹭一拍桌子:“那你们为什么在部队出发的当晚就往北平赶回来?”
连长愣头愣脑地:“人家都开拔了,我们不回来待在那儿干什么?”
潘鹭厉声说:“我问的是为什么连夜回来?”
连长战战兢兢地:“萧副官吩咐:晚上回来免得把目标暴露给**。”
潘鹭阴险地笑着问:“你没想到,**的情报很可能揣在萧副官的兜里吗?”
连长惊愕地看着她,似乎连听到“**”两字都心惊肉跳。
“想想看,他有什么让人怀疑的地方?”潘鹭笑盈盈地盯着他,“说出来,你可就是处长了!”
“哎,不,不!”连长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升个官儿,敢情是好事儿,可我不能屈赖好人哪,天地良心,萧副官对兄弟们不错,哎,对上峰更是忠诚,孙司令说一,他不带说二的,夫人!”
“滚!”潘鹭骂了一声,悻悻地站起身来。
孙浩家。
书房里,孙浩坐在写字台前,在一份文件上签好了自己的名字,递给等在旁边的萧剑,说:“例行公事,这批军需物资快去办吧!”
“是!”萧剑收起文件,就要退出去。
潘鹭从卧室走出来:“等一等!”
萧剑闻声站住脚。
潘鹭从他手里拿过文件,看了看,说:“哼!人家要走了,你还赔嫁妆,孙司令啊!”
孙浩不耐烦地:“这是什么话呀?”
潘鹭指点着文件:“你不看看,傅作义以北平为界,往东是中央军,往西是察绥军,摆在平绥铁路沿线。这不明摆着随时准备和我们分道扬镳吗?”她侧眼斜视着萧剑,“萧副官,察绥军人心思归,是吧?”
萧剑毫无表情地:“夫人,上峰的决策,我无权过问,况且,我又不是察绥军。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只听从孙司令的吩咐。”
潘鹭似笑不笑地说:“那好啊,孙司令难得这么一个心贴心的副官。现在,我请孙司令收回这份文件!”
她把文件摔在写字台上。
孙浩皱着眉头说:“那就暂且缓办吧!”
萧剑毫无表情地:“是!”
大街上,风雪黄昏。
萧剑踏着马路上的积雪,踽踽而行。
一辆吉普车在他的身边停住了,萧翰儒推开车门,探出头来:“三弟,上车!”
“噢,大哥!上哪儿去?”萧剑停住脚问。
萧翰儒:“回家,顺路来接你!”
萧剑上了车,坐在后座上,说:“大哥,北平以西的军需物资不送了!那个刁娘们儿的主意!”
萧翰儒一边转着方向盘,一边愤愤地说:“娘的!她是存心想让察绥军冻死、饿死啊!”
萧翰儒狠狠地一踩油门,车子像发疯似的向前冲去。雪很大,窗玻璃外边雨刷不停地左右摆动,仍然扫不尽迎面扑来的鹅毛大雪,车子像是在浓雾中穿行。
突然,车头方向闪过两个横穿马路的人影,萧剑急忙喊了一声“快刹车!”
随着一声女性的“哎呀”声和车子尖厉的摩擦声,吉普刹车之后由于惯性向前继续滑行,从一个女青年旁边擦肩而过,停下了。由于事出偶然而惊慌,也由于她的男朋友猛拉了一把,女青年摔倒在车旁的雪地上。
萧剑跳下车来,急忙去扶女青年:“小姐,伤着了没有?”
急推:女青年的脸,这是李含真。
男青年的声音:“含真!”
急推:萧剑的脸。他惊异地喊出来:“含真,是你?!”
急推:李含真的脸。苍白的脸上充满了愤怒,一双眼睛燃烧着仇恨的火焰:“是你?”
李含真奋力推开萧剑的手:“不必这么假惺惺了!”
萧剑不知所措,陪同李含真的男青年把含真扶起来,这时,萧剑才注意到,那是潘群。
萧剑难过地:“潘先生,这真是出乎意料……”
潘群扶着李含真,急切地说:“萧副官先别客气了,快送她上医院吧!”
挤在后边、精神懊丧的萧翰儒赶紧说:“快,快扶她上车!”
李含真倔强地扶着潘群站起来,冷冷地对萧翰儒说:“是我自己摔倒的,你们的汽车没碰着我。长官,何必大惊小怪呢,你们即便轧死个把平民百姓还不像踩死个蚂蚁?”
潘群劝慰李含真:“算了,算了,没伤着就是万幸!”他朝萧剑点点头,扶着李含真慢慢地穿过马路走去。
萧翰儒快怏地叹了口气:“百姓看我们如同虎狼!”他思索着,转而问萧剑,“‘含真’?这名字好像听二弟说起过,是不是你原来的那个……那个……”
萧剑茫然地望着在风雪中远去的李含真的背影,痛苦地甩了甩手:“遥远的往事,不必再提了!”
李含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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