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温易真叫了一声。
她晕了大半天直到现在才醒来,回过神,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妈蛋,也不知道是谁在门口打了她一下,真心疼···
屋里亮着灯笼,温易真一时不由看傻了眼,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身上是一床锦被,侧过身,一房古代女子的闺房映入眼帘,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走下床,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
这是···穿越呢?!
桌案上放着手电,她拿起来走到门口,悄悄打开雕花房门。
院子里一片漆黑静谧,烟雾缭绕在空中,天上的月亮竟然是红色的,温易真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里越来越觉得怪异,越来越觉得可怕。
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响,她侧着耳朵倾听,好像是拖着脚走路的刺啦刺啦声。
温易真心里紧张起来,轻轻扣上房门,弯腰躲在门边的柱子旁。
脚步声越来越近,显然是朝着温易真房间过来的。
会不会是棠棠他们发现她不在了,来找我呢?
她心里这样想,猛地咽了口唾沫,一定是棠棠来找我了,温易真替自己壮着胆子,走到门边拉开缝隙,抄手游廊上模模糊糊看到一个如同喝醉了一样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走着。
温易真斗着胆子喊了一声:“棠棠,是你们吗?”
身影没做回应。
温易真打开手电筒,照过去,瞬间,被吓得魂飞胆破!
恐怖的女鬼!
她黑长的头发凌乱的垂落,身上穿着的白色衣裙,像是被鲜血染成的红色,裙底还在‘滴答滴答’流着血水,滴落在地面上,她的脑袋断掉睡着右边的肩膀上,嘴角撕裂到耳根处,惨白的双手一根根乌红的长指甲刮着墙面发出‘兹兹’刺耳的声音····
“啊!”温易真尖叫一声,手里的手电筒掉在地上,房间灯笼的烛光忽闪两下熄灭,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她是被鬼抓来的!天啦!亏她还想着穿越呢?!
那双断掉的脚在地上拖拉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女鬼的脑袋咚的一声掉在地上,女鬼顿了顿,直直地蹲下身子将脑袋抱起来,放着右肩上继续朝房间走来!
这样的情景,恐惧地让她难以承受。
跑!此刻只有这一个念头,逃跑!
温易真疯了一样拉开房门跑出去,边跑嘴里边喊:“棠棠,丛真,救我!救我!”
女鬼见她逃跑,脚步越来越快···
“啊!”温易真踩空台阶摔倒在地,爬起来时刚好被女鬼抓住了脚踝,她回头挣扎脸上无限惊恐。
“滚开!你滚开!”温易真惊慌失措地见女鬼十分缓慢地朝她爬来,手在地上抓到一根扫帚,拼了命地朝女鬼身上砸去。
女鬼的头被砸得咕噜噜滚到地上,身体颤了颤,伸手去捡起脑袋,温易真趁机一脚将女鬼踹开,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跑···
天空开始落雨,身边若隐若现出座座墓碑,温易真拼死地朝前跑,也不知道跑到哪里,经过一段碎石路后,面前没路,只有一个泥泞的陡坡,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回头望见女鬼一步步向她走来。
不管了,她直接坐在泥泞中顺着陡坡滑下去,脚落地擦干脸上的雨水,抬头才发现陡坡下竟是一个恐怖的大石洞。
为什么这么形容呢···因为石洞里围着一圈大岩石,中间空着却放着一口超大的棺材,无数支蜡烛围了棺材摆放成一个长方形,从洞口吹来一阵阵阴森的凉风,使得昏黄色的烛光摇曳,十分诡异···
更诡异可怕的是,女鬼竟然已经站在棺材前用一双血洞洞地大眼看着温易真。
“我求求你!你放了我吧!求求你了···呜呜呜···”
温易真被堵得无路可逃,害怕的身体紧紧地抵在冰冷的大岩石上,一双腿吓得抖得不像样子。
“叽叽叽···我的脚好累啊···把你的给我吧···”
听到女鬼尖细森冷的声音在洞中阵阵回响,温易真嘴唇抖颇,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
“你的脚好美···换给我吧···”
女鬼身子在向她缓缓走,时不时还发出骨头掰断的‘咔嚓’声,听得她的心脏一阵痉挛。
“啊···啊···啊···!”温易真用疯狂的尖叫来释放心中的恐惧。
女鬼听见她的叫声,吱吱吱的笑起来,幽森的声音道:“你也不喜欢有脚对不对···我帮你砍掉吧···”
温易真死死地靠在石头上,再不敢多看女鬼一眼,眼泪哗哗地流:“我没有害你啊!你放过我吧···”
女鬼大笑几声,扭扭拐拐地走到她面前···
突然,一只冰冷刺骨的手捏住温易真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张开嘴巴。
温易真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吸力要拉出她的五脏六腑,她猛地睁开眼睛,看见女鬼撕裂到耳根的嘴巴张开如蟒蛇的血盆大口。
这么惊惧的画面,她眼前一黑终是昏了过去···
这时,丛真飞进石洞,亮出长剑,一剑朝女鬼身上刺去,女鬼发出刺穿耳膜的尖叫声,丛真落在温易真身边,将她拽起来抱到洞口处。
女鬼站了起来,扶起自己肩上的脑袋,指甲瞬间长了许多,抬起双手对嗜丛真,尖细的声色说道:“睿君,你身为文官,不去管好生死功过,竟到阳间偷袭我?!”
“畜生,你太放肆了!本君今日就是来收了你的魂!”丛真铿锵有力地说道。
女鬼扬天长笑:“哈哈哈哈···凭你一个文官就想收了我?!你有什么权力管我?!”
“不错!本君确实没权力!不知道墨君有没有这个权力呢?!”
“墨君?!”女鬼忽然后退几步,四处环看似乎害怕不已,继而又冷冷地笑起,“你少唬弄我!墨君一直待在古墓,怎么会到这来!”
丛真冷哼一声:“你以为墨君待在古墓就不知你做的那些伤天害理之事?!”
这时,夜墨炎抱着白韵棠飞进洞中,手中幻化出一根金色的长鞭,一个箭步窜上大岩石,将绳子另一头直接套在女鬼脚踝:“畜生!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趁本君入墓祸害生人!”
女鬼的脚上瞬时冒起黑烟,身子一抖急速向后退着,嘴里默念着什么,夜墨炎见状惊呼一声:“有人在为她作法!”
丛真听后毫不犹豫飞起身,对着女鬼的胸口,狠狠地踹去···
女鬼刹那间扑倒在身后的岩石上,脑袋掉落到地上,脖子的断裂处不停地冒着黑绿色的液体。
白韵棠看着这样的场景,心里只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刻有多恐怖···
夜墨炎将绳子狠力一紧,手指立即蓄出金光,嘴中默念了几句,只见那道金色的光圈顺着绳子迅速击在了女鬼胸口。
“吱……”女鬼拖着长音痛叫,抱起脑袋疯狂的朝棺材跑去,丛真紧随其后抓住她的手,与女鬼交起手来。
白韵棠将温易真搂在怀里,一边警惕的观察身边的环境,一边紧张的关注着夜墨炎和丛真的动向。
突然,夜墨炎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极为难看,紧咬着牙关拼命拽着绳子。
女鬼从棺材旁抽出一把黑剑,反身朝丛真刺去,丛真没想到女鬼会有暗器躲避不及被刮伤,侧身滚到一旁。
“啪···”骨头断裂的声音,紧接着是女鬼尖锐的叫声,丛真微怔了一下,没想到女鬼为了逃跑,竟然狠心掰断了捆着绳子的那只脚。
丛真见绳子就要被她取下来,滑一跟头从碎石上朴梭过去,抓住女鬼的手,朝着夜墨炎大声喊道:“快拉绳子,她要回老穴!”
白韵棠看出夜墨炎不对劲,猜测他是受到法术反噬,担心他会支撑不住,于是松开温易真快步跑去,想要帮他拉住绳子···
“不要碰绳子!!”夜墨炎见她跑到绳子中段,惊恐地大声阻止。
就在同时,女鬼的尖叫掩盖了他的声音,只见白韵棠伸手就抓住了绳子···
一瞬间,白韵棠手上便传来滚烫的刺疼,烫得她惊叫一声,随后绳子爆出一道金光,如一股极为凶猛的热流将她击飞,狠狠地撞到身后的石柱上···
“夫人!!”夜墨炎怒喊一声,甩开手中的绳子,飞过去接住白韵棠坠落的身体。
白韵棠猛地一口血吐在他胸口上,不省人事···
此刻,还在与女鬼交手的丛真,听见白韵棠受伤而分心,被女鬼趁机一爪挖进胸口,整个砸到岩石上,疼的他忍不住大喊一声。
随后便从石头上滚下来,眼睁睁地看着女鬼抱起自己的头颅,瞬间化为黑烟,钻进一块石缝中逃脱···
丛真煞白的脸色,站起来直接飞到夜墨炎身前查看白韵棠的伤势。
“生人被锁魂绳伤到后会怎样?”夜墨炎一手搂着白韵棠,眼睛盯着丛真紧张地问道。
丛真怒声斥责:“这是你的法器,你不知道吗?!你怎么能让她碰到呢?!”
夜墨炎皱起眉目,睫毛跳动几下,眼神空洞地看着丛真,“死,只有死!”
“你等等!”丛真沉下心闭上眼睛,掐指一算后猛地睁开眼,然后摇头道:“不对,太不对劲了!”
夜墨炎冷厉地问道:“怎么了?快说!!”
“昨日我也算过她的阳寿,多长我不能说,至少这几日不会尽,怎么现在却已经尽了···”丛真说着又算了一次,缓缓抬眸茫然的对上夜墨炎的双眼。
白韵棠的脸色渐渐变黑,夜墨炎沉默几秒后,与丛真对视一眼,道:“她的魂魄马上就要离体,鬼差就在附近,很快就会来收魂,你去探探鬼差的位置!”
“你准备干什么?!”丛真瞪眼问道。
“你去引开鬼差,我把她和温易真送回秦海家,然后去一趟地府。”夜墨炎虚弱地闭了闭眼。
“你想偷改生死簿?你疯了!擅自更改被冥王知道了,你会飞灰湮灭的!”丛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厉声吼道。
“那我能怎样?!”夜墨炎反声怒吼。
丛真叹了口起,不解问道:“非要这样做?难道你不能送回她的魂魄吗?!”
“其它的死因都可以,但这是地府的法器,除了冥王,我没办法复原魂魄!”
“叮叮叮”鬼差的魂铃响起···
“没时间了,我们先回秦海家。”夜墨炎脸色很是苍白,有气无力的样子,咬牙说道:“快,快带着温易真离开!”
···铃声离石洞越来越近,白韵棠的魂魄听到召唤从身体里坐起来。
“完了!”夜墨炎红透了双眼,焦急地伸手准备蓄出法术。
“我来!”丛真见他伤的严重立即阻止,随即双手蓄出粉色的光圈,来到白韵棠的额心前,将她的魂魄抵制在身体里,刚收回手就呛咳了一口血。
夜墨炎拧起眉头,担忧的问他,“没事吧?!”
丛真捂着胸口,摆了摆头,“冥王的限制太厉害,回去又要修养许久了。”
“叮叮叮”洞口走进穿着黑色斗篷的鬼差···
夜墨炎焦急地看了一眼,手掌迅速蓄出金光,在白韵棠的身上一挥长袖,她登时幻化为一簇白色的光圈钻进了他的袖子,丛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命令他离开啊!你还嫌反噬的不够吗?!”
夜墨炎说完便站起身,“别废话,快走!”
丛真咬了咬牙关,抱起温易真朝秦海家飞去。
一一一
清早,灰暗的天色下起雨来,哗哗如柱,无数水流顺着房檐的瓦铛急急的飞溅下来,天地间的草木清新之气被水气冲得弥漫开来,一股子清冽泥土冷香。
她看一看天色,急声道:“温依,把我绣得锦衣取了让奎子拿去,说是父皇赏赐便是。”
温依脸色讶异问:“娘娘,今日王爷要入宫吗?”
她点了点头,柔声道:“父皇召见他,他若不穿我绣的锦衣,怕是父皇会怪罪,你快让奎子送去,让他务必换了衣裳再见父皇。”
温依看着她,愁了愁眉:“娘娘,你这般为王爷操心,为何不自己送去让王爷知晓娘娘的一片真心?”
她低下头,缓缓摇了摇头:“不必了,他好便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