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依看着她,愁了愁眉:“娘娘,你这般为王爷操心,为何不自己送去让王爷知晓娘娘的一片真心?”
她低下头,缓缓摇了摇头:“不必了,他好便是晴天。”
白韵棠恍惚地摆了摆头,眉头紧紧的蹙起来···
半夜里,淅淅沥沥的小雨任然持续,她走到小湖泊中央的亭子里,看着前方漆黑的小路,忽然觉得那条路变得很长,很长,像是永无止境。
“娘娘,你不害怕吗?”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正预备回头,女人伸出双手狠狠将她推入湖中。
‘噗通’一声进了水中,“救命!救命啊!呃···救···救···唔····命···”
一一
白韵棠半弹起身体,两只手胡乱地扑打。
“棠棠!!”温易见状,哭着跑到白韵棠身旁。
“棠棠,你终于有反应了!呜呜···吓死我了!”
温易真流着眼泪哭泣。
“救我···救我···”白韵棠皱着眉,扑打中抓住她的手:“···救我···”
“棠棠,快醒醒···”温易真捉住她的手喊道。
“呃····”白韵棠缓缓睁开眼,狂喘了几口气后看向温易真,浑身酸痛地很难受,“我做了好可怕的噩梦。”
紧攥着她的手,温易真笑着流泪:“你知道吗,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
白韵棠的手紧揪着:“易真,我好难受···”
“哪里难受?”
“我浑身酸痛的····”她苍白的脸盯着温易真。
温易真耸了耸鼻子,伸手在她身上轻轻揉着:“这样会好一些吗?”
“好酸···”白韵棠蹙着眉坐了起来,突然想到什么地,噼里啪啦问了一堆:“你有没有受伤?你们最后抓到女鬼没有,我怎么睡了三天三夜?”
“我很好,你不要担心。”温易真垂下眼帘,十分歉意的说,“都怪我,不然你们都不会受伤,你也不会魂魄离体。”
“你说什么?”白韵棠瞪大美眸,“魂魄离体,什么意思?”
“棠棠,我也是昨天听丛真说的,说是因为你碰了王爷手中的法器而死,王爷为了救你,到地府偷偷改了生死簿,才把你救回来的。”
白韵棠心里不觉一颤:“我死了,夜墨炎改了生死薄。”
“是的,王爷受了伤,丛真也受了伤,他们正在修养。”温易真说着指了指桌上的荷花。
“他们伤得严重吗?!”白韵棠慌忙地掀开被子,声音都在发抖。
“没事,你别急。”温易真忙安稳住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压低声道:“棠,你知道吗?你回来那晚,脸都是黑色的,衣服上面全是血,好吓人!王爷急疯了,不顾丛真的劝阻,执意要去地府,回来时还带来一个叫于铮的鬼,一起送回你的魂魄,又在床边守你一夜,确定你没事后,才回到玉佩里修养。”
没想到夜墨炎会到地府偷偷更改生死薄···
哎!如果夜墨炎在树林里说的是真话,那也就没什么想不到的!
传说忘川河里面都是些不得投胎或不愿投胎的孤魂野鬼,若想投胎或圆其宿愿者,必须遭受虫蛇之苦,酷烈之痛。
三千年,每一个黑夜他都要在河中受这样的酷刑。
敢问,世上有多少个三千年···
夜墨炎的爱究竟深到何种地步才会如此?
“棠,你在想什么呢?”温易真轻轻碰了碰她的肩。
白韵棠回过神,捂着肚子,道:“易真,我有点饿了。”
“正好,秦海早就给你准备了吃的,我去给你热热。”
温易真站起身,白韵棠又拉住她的手,“秦海那,你们没说有夜墨炎的存在吧?”
“当然没有,说了还不得把他吓死。”温易真笑道。
白韵棠点点头,“越少人知道越好。”
“为什么?!”玉佩里突然传来夜墨炎的声音。
白韵棠一愣,惊喜的问道:“你醒了?”
“你们聊,我去给你热饭。”温易真抿嘴笑起,说完还识趣的抱走桌上的荷花,离开了房间。
夜墨炎出来坐在床边,抵着她的额头,在她果冻唇落下了轻柔的一吻:“身上还疼吗?”
他低眸与她眸光交汇,白韵棠关心的说道:“你怎么不多休息会?!”
“睡了很久了。”喂了口水给她,让她靠在他怀里,夜墨炎闻着她淡香的发丝,“以后不要太莽撞,我的法器不可以乱碰,知道吗?”
被他紧紧抱着,白韵棠只能靠在他怀里,脸上疑惑问:“它为什么这么厉害?”
“它叫锁魂绳,专门对付那种怨念极深的厉鬼。”夜墨炎温柔地解释,说着手里变出那根绳子,放在她手上,“没有施法,它和普通的绳子一样,若已施法,生人触碰就会丧命。”
白韵棠摸了摸绳子,忽然问道,“你偷改了我的死亡时间,冥王知道了会很生气吧?”
夜墨炎收回绳子,在她耳边小声道:“他不会知道的。”
“偷改生死簿,应该是大罪吧!如果知道了,冥王会怎样处罚你?”
“放心吧,我隐瞒的很好。”
“万一呢?!”
“没有万一。”夜墨炎的睫毛在眼睑下微微颤粟,小声提醒道,“附近鬼魂很多,以后不要再提。”
“嗯。”白韵棠连连点头,慌忙向四周看了看后,又问道:“那只女鬼你们抓到了吗?”
“没有。”夜墨炎点了支香烟,清淡地说道。
白韵棠扭头紧盯着他:“锁魂绳那么厉害都没抓到她吗?”
“五年前于铮向我汇报过,这只鬼叫方沐霖,生前是个模特,后来被人害死,怨念很深不易制服。”
“你们是地府的高官···”白韵棠眼中闪过不解,“对付她应该轻而易举啊!”
“我在阳间滞留的原因是因为还你情缘,许多法术受限,加上丛真属于文官,没权力管制鬼魂,当时又有生人在为她作法,让她更加肆无忌惮,再加上我去找丛真时受到法术反噬···”夜墨炎眼眸一深,声色却很宠溺:“还有你,碰了绳子,为了救你才会将她放走!”
白韵棠抬了抬眉,嘟嘴道:“那,说到底我就是害了一锅汤的老鼠屎咯。”
“很有自知之明嘛!”夜墨炎打趣道。
白韵棠白了他一眼,挣脱他的怀抱,问道:“给我说说前世的事呗?”
“你想听什么?”
“我们之间的事。”
夜墨炎淡淡地笑,依旧握着她的手,“前世的事,我不想去回忆,我也没期盼着你会想起我。”
“那也不一定啊!”白韵棠看着他,“你前世有没有对我做过特别的事,说过什么情话,说一个我听听,指不定我会想起来呢?”
夜墨炎抬起她的手亲了一下:“有很多,我也不知道说哪一个。”
白韵棠心里很好奇,“比如说一些刻骨铭心的话,或者比较深刻的场景,有没有呢?”
“有。”夜墨炎凝视着她,轻声问道:“真想听?”
“想。”
“黎明来了,我在朝阳下等你,黑夜降临,我在星光下等你,生命终结,我在忘川河等你,转世轮回,我在来生等你。”夜墨炎说的时候眸光看向别处,眼神里泛出浓烈的伤痛。
而白韵棠听后心间澎湃出一股急速的热流,直冲心底最深处,她愣愣地看着他,那种对丛真的熟悉感在这一刻落到了夜墨炎身上,可不知为什么,这种熟悉感没有她想象中温暖,而是有种说不出的悲伤···
空气中透出沉默的气息。
白韵棠收回视线,心间里那股悲伤,有些让她呼吸不畅,她僵硬地扯出笑容,“真会说情话!呵呵!”
“她以前很爱听我说。”夜墨炎的眼色捉摸不透。
“她?”白韵棠微怔。
夜墨炎挽唇,黑瞳与她对视:“前世的你。”
白韵棠皱眉不解:“那,你为什么说,她?!”
他自然地凑过来,用高挺的鼻梁,刮了刮她粉嫩的脸颊。
“现在的你和前世的你虽然相貌一样,性格却不一样,我只希望你幸福快乐,不想强迫你回到过去。”
“性格差异很大吗?”顿了顿,白韵棠说,“那你还会喜欢这样的我?”
“只要是你··”他滚烫的气息喷在她的脸蛋上,“我就喜欢。”
“那要是你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结婚了呢?”白韵棠看着他笑问:“你也会喜欢?”
“会。”他亲她一口。
“行了,快回玉佩去休息。”白韵棠拉了拉他的鼻子。
做完这个动作,白韵棠一怔,忽然觉得自己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对他做这种亲密无间的动作,她喜欢上他呢?没有,绝对没有!
可是夜墨炎貌似很享受这样的亲昵,冲动地俯身吻她。
“你干嘛!易真随时都会进来!”
浅浅的一个吻,夜墨炎意犹未尽地亲亲她的脸蛋,站起身说道:“我待会出去办点事,你不用等我回来。”
白韵棠也起床,准备去厨房找温易真——
一双手从身后抱住她,他从侧面吻她的面颊。
“···唔····”
扣住她的下巴就是一阵甜蜜的索吻。
白韵棠瞪大眼,推着他:“不是有事吗?还不去?”
“我要亲,亲了再去。”
再度吻住她,不给她说话的间隙。
夜墨炎黏起人来的时候,很像个大孩子,一直以为他是冷漠的男人,没想到他会有这一面。
“夜墨炎,你现在就像个小孩……”白韵棠呵着气。
夜墨炎淡淡地笑了:“男人在自己爱的人面前都像小孩。”
“……”
若找不到白韵棠,他或许又要经历无数个等待的日日夜夜。
他好累,真的好累···
此刻,他突然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冰冷的魂魄,而像个活着的人。
白韵棠对他这种深情还是觉得有些别扭,推了推他,扬眉道:“行了,你快出去办事,我很饿要吃饭啦!”
夜墨炎又抱住她。
“那你亲我十下。”
白韵棠推开他,无奈:“不要,易真和丛真都在外面,你别这样了。”
“不亲我就不走。”
“那我出去了。”
夜墨炎勾起嘴角,伸手就要来捉她,白韵棠弯下身躲过,他分明可以一把就抓住她的,偏偏像猫戏弄老鼠那样悠闲地逗弄她,逼得白韵棠在房间里上蹿下跳,连连大叫。
终于,他一个猛扑,两人一起倒在大床上。
“不要抓痒痒,我怕,啊……”
夜墨炎挠得她在床上滚来滚去,突然止住动作,深深地看着她:“说你爱我,我就饶了你。”
“……”
“说么。”他想听,哪怕知道现在说这些只是谎言而已。
“我爱你,行了吧!”
夜墨炎目光一震,在瞬间,眼底涌起不可捉摸的东西。
那不是开心,而是一种比落寞和悲恸更绝望的神色。
“我爱你,真的好爱你,好爱你,好爱你···”夜墨炎将头落在她的颈窝,声色颤抖地一直说,一直说,一直说。
那声音就像是在述说三千年来的孤独与苦楚,白韵棠听着心里好心疼好想流泪,她敢肯定!再这样纠缠下去,她一定会爱上夜墨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