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拿起那虎符细看,却俏皮的笑着跟景航说,“不过是拿来看一看罢了,父亲何必紧张。哎,诸葛锐,你这虎符,为何只有一半儿呢?”
诸葛锐从她手中接回虎符,不甚在意道,“这虎符乃是羫沁县当地调兵遣将之符,父皇派来的使臣将这虎符的另一半已经带回皇宫了,呵呵,此番领军命解汀水之危,也算是一桩可流传青史的典故了。”
“皇上当真没给你任何官职?”景航诧异道。
“呵!给了个督军巡查史,两百孱弱老兵。”诸葛锐嗤笑着,将虎符重新放回前胸。
“皇上怎会下如此诏书?难道是受奸佞蛊惑?”
“父皇身子大不如前了,这个令,十有**是太子下的。”
“你是说海文博?”若水这几日听闻那海文博的粮库,再有几日就要见底了,便一想到他,难免有些心虚。
“多半是皇后,姓海的那一家子狐狸,爪子还够不到皇上的密旨上。”
“这是下的‘密旨’?”
“如今天下人都在耻笑我堂堂战神沦为个无品的巡查史,又怎会是密旨。。。呵呵,是本王给父皇呈上去的三道奏折,都是加密的奏折。”
“不是说,后宫不得干政么?皇后怎么会。。。。。。?”若水多次从诸葛锐的口中说起皇宫诸事,随着对这皇后的了解日益加深,对其恨意和忌惮也逐渐增多。这是一个,看似温厚贤德,实则诡诈阴狠之流。她知道如今边疆无战事,困不住瑞王,便给瑞王一个无品无级无权无兵的小吏之职,这不仅仅是羞辱,恐怕还想借此将瑞王捆绑在这儿,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或许她正想着,这夺去数百上千条人命的鼠疫,足够将瑞王拖在这个地方,直至太子登基了吧。。。
“呵!只怕如今的皇宫,早就没什么纲纪伦常,没什么宫规天道了。”诸葛锐深知景航与其父皇的深厚情谊,也不敢说的太重,只道,“夜深了,先安歇了吧。”
“皇上,还是在服食那老道的丹药么?”
“老泰山也曾苦苦相劝,如今他早已毒侵肺腑,还是不要再劝了吧!”诸葛锐收拾起桌上的图纸和账本,低吟道,“服食求神仙,多为药所误。”
景航终是叹了口气,垂着头走了。
若水追出去,搀起他的右臂,问,“若画,她怎么样?”
“哎。。。为父已经救了她两次了,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为父,不会再救她了。”
“难道父亲忍心她沦为上官的一把刀?”
“她已深陷泥潭,非为父不救也,是她,执念太深。”
“那,那下次,她若是再来行刺,父亲要我们如何呢?”
“哎。。。。。。”景航又红了眼睛,低吟了许久,才道,“随你吧。”
他推开若水的手,一步一缓的往前走,那背影,是那样的凄凉,那样的苍老,若水就站在那儿看着,心里却很想替若画辩白个一句两句的,好让父亲宽慰些。但话到嘴边儿上了,却怎么都吐不出来。
“外面更深露珠,你也不披件衣裳。”诸葛锐拿了自己的大氅将她裹起来,也不敢动手将她抱走,只陪着她一起站在那儿看景航远去的背影。
“诸葛锐,你说,如果以后你的庶子来杀你的嫡子,你会怎么做呢?”
“这个问题。。。在本王这儿不存在。”
“什么?”
“本王只要你一个,何来的庶子?”诸葛锐强将她的身子扳正了,只对着自己,郑重起誓道,“天地为证,日月可鉴,本王诸葛锐今生只娶你景若水一人为妻,且终生不娶侧妃,不纳姬妾。”
若水看他眼神真挚,又怎能不感动,却闪着泪花侧低下头道,“不过是些哄鬼的话罢了,以后别再说了,我不爱听。”
“本王如此情真意切,你竟然毫不领情?”诸葛锐看她涨红了脸,却酸言酸语,故意调笑道,“你怎能说这是哄鬼的话?”
“哼,还敢说不是哄鬼的,京郊的那处庄子上,可还有那十几名皇城贵女都在日夜翘首以盼,等着你呢!”
“你这可是胡搅蛮缠了,她们是别人硬塞给我的,又不是我要娶的。”诸葛锐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往内室走去。
几日后,晨起,若水刚有几分清明的神识,就听得穆白在门口和诸葛锐大吵。
“师哥,你就让我进去吧!师父都等了这么久了,再等下去,师父和我都要饿死了!”
“本王早就不是你师哥了,别乱叫,这屋子岂是你能随意擅闯的!还想让她给你做吃食?你这小脑袋里,都想了点儿什么!给我站定了!”诸葛锐狠狠的将他推了一把,直推出了三米远。
穆白气的跳脚,不依不饶道,“师哥你再这样,我就喊师父来了!”
“你给我小点声,待会儿师父没叫来,把她吵醒了,看我不打你军棍!”
“啊!师父,师父!”穆白眼看他上前要拎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下,哭嚎道,“师父快来看啊,师哥欺负我,师哥欺负我!师。。。呜!。。。”
“大清早的鬼哭狼嚎,吵醒了姐姐,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凶胸也不知何时跑到跟前儿的,往他大张着的嘴巴里塞了个拳头大的白萝卜,再狠狠地一瞪眼,只吓得穆白连一声儿都不敢吭了。
“穆白来了,师父来了,是不是汀水城的疫病都好了?”若水趿拉着鞋子,胡乱的披了件外衣,忽地打开门,急急问道。
诸葛锐一个闪身便进屋把门给关上了,只听得他们在屋里又吵了起来。
“你叫我说你什么好!穿着中衣就敢跑到外头,再着急,再当紧的事儿,也得有个章法,有个体统啊!”
“你推我干什么,穆白还没回答我呢!”若水被他生生的推到椅子上,一双粗壮的大手,却在耐心的为她正领束腰,心里纵然有些不情不愿,却没办法发作,只配合的穿好鞋子,随意束起发髻。
“汀水城的病症,确实都稳定了,除去十三人还未痊愈之外,其余人已经解除了封闭。昨儿半夜,师父就到了,说是要吃你答应给他的那几道菜。”诸葛锐将她的发簪取下,重新为其挽发道。
“太好了!”若水高兴的跳了一跳,却被诸葛锐一伸手给按地死死的。
“好什么!你给我安生点儿,师父说,这次的疫病来的蹊跷,他查到了些不寻常的物证,只怕你到时候哭也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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